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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羽沒有受傷之后,便轉過身來,將她嚴嚴實實地擋在了身后。 季初羽聞著顧引川身上熟悉的茶香混合著薄荷的香氣,不知道是自己一時鼻酸梗塞出的苦味,還是顧引川身上確實有遮掩不住的藥味,酸意沒由來地順著鼻腔一路攀升到眼眶,爾后是后腦勺最纖細敏感的皮膚。 十年前,他遭受這些的時候,如果有人可以為他遮擋一下,哪怕僅僅護著他一下,就好了。 顧引川的這一舉動,吸引走了大多數的閃光燈。他英挺的俊臉陰沉著,任由他們拍攝,手微微向后延伸,將季初羽護住。 劉冉有些忌憚和畏懼地看著顧引川,腳步不自覺地往后微微撤了一下,開口為自己辯解:“我只是如實追蹤報道了新聞,這是我的工作,被這世界不公對待的人那么多,總不能都怪到記者身上吧?” “劉記者巧舌如簧,只當一個記者真的是可惜了?!毙禚Q站在離顧引川不遠的地方,視線放到劉冉身上,“你因為印廠的新聞一躍成為無虞市乃至整個業界都知名度很高的記者,甚至以此為噱頭出了書。獲利這么大,還能說得這么大公無私,劉記者還真是謊話說久了,連自己都騙過了?!?/br> 人群里,顧氏負責招標會的員工擠了進來。他手里抓著合起來的硬質卡片,掃了一圈,找到徐鶴和顧引川,把卡片遞到他們手里:“顧總,徐特助,招標會的結果出來了?!?/br> 徐鶴跟著松了一口氣。 這場鬧劇之下,這份結果出的可太及時了。 徐鶴看顧引川沒有動,只站在季初羽身前護著他,從負責人手里接過結果,打開看了一眼,他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承蒙各位媒體記者,以及相關公司對顧氏本次招標會的關心與支持。本次招標會的結果已經在我手里了,既然大家這么關心,本著顧氏招標公開透明的原則,我現在就將這份結果公之于眾,也好讓大家盡快安排自己的行程?!?/br> 徐鶴直接將卡紙翻了過來,露出上面筆鋒凌厲但是很顯眼的公司名字——新銳。 徐鶴也沒有要吊著的意思,直接開口念了出來:“是張揚代表的新銳公司。恭喜?!?/br> 記者群里一片嘩然。 早在招標會開始前,外界就傳聞這次必定花落Hans公司,就連業內大神也在評估過后很肯定的說,如果沒有一匹橫空出世的黑馬出來的話,這次能拿到顧氏和政府合作項目的必定是Hans了。 但是偏偏就出了這樣一匹黑馬,像是針對Hans量身打造的黑馬一樣。 而此刻,Hans公司的代表,還有創始人Hans夫婦都在現場。 視線里,突然陷入被動局面的辛銘在長久的沉默之后忽然有了行動,他有些危險地瞇了瞇眼,邁步朝這邊走過來。 辛銘和顧引川差不多的身高,兩個人面對面站著,大有一副水火不容劍拔弩張的架勢。 辛銘看著顧引川清冷沉靜的眼底,偏頭點了點頭,扯著嘴角自嘲地笑了一下:“這公司成立一個星期,就能打敗業界龍頭Hans,你早都安排好了?” 徐鶴有些忌憚地看著辛銘,似乎是怕他突然對顧引川動手,邁步稍稍靠近了一些:“我剛剛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這次招標會完全公開透明公正,如果有質疑,你大可去檢舉我們。而且,新銳計劃,Hans先生也是知情的?!?/br> Hans先生被記者問到對此次招標會Hans落選是什么感受。 Hans先生終于把目光望向辛銘,眼底夾雜著憤怒和深重的失望,他用口音很重的中文開了口:“新銳,是我和顧氏合作成立的,我自愿為其提供所有技術支持。因為結合了Hans的傳統技術和新銳研發人最新的環保涂層,這也彌補了Hans涂層不能成本居高不下的缺點?!?/br> 這話一出,辛銘臉上的神色一頓,眉頭深深地蹙起來。 人群也開始不停地討論起來。畢竟,Hans此舉無異自毀長城。 “昨天,我和太太下榻的酒店起火了,我被人打傷了,和太太被關在房間里。如果不是顧先生派的人及時趕到,我可能已經死在那里?!?/br> Hans太太似乎想到了昨晚的場景,還很后怕,她臉上瞬間有了淚痕,本能地捂了把臉,用德語帶著哽咽說道:“我萬萬沒有想到,Dyn會做出這種事。此前,顧先生曾經提醒過我們,我們那時候完全不敢相信?!?/br> Hans先生在眾人的商討和質疑聲中神色悲痛,視線盯著辛銘:“我們從沒想過,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是這樣可怕的一個人。Hans交在這種人手里,實在是太可怕了,我認為你應該得到法律的制裁,上帝不會原諒你的!” 記者群瞬間轟動了:“Hans先生,你們的意思是辛銘想要殺你們?” “警方已經介入調查了,真相不會被掩蓋。等回瑞士,我會立即解除與Dyn的親子關系,Hans公司即刻起也解除對他的一切聘用關系。還有,我也很同情顧先生十年前的遭遇,希望中國警方能還他一個正義?!?/br> 辛銘臉上帶著狷狂的笑,眼眸幽深,發了狠地看向顧引川,語氣里是篤定:“用你自己成立的公司,挖走Hans,我還真沒想到,你會用這么下作的手段?!?/br> 顧引川清雋的臉上的神色沒什么變-化,視線同辛銘的對上,清冷的聲音里沒有什么情緒:“商場如戰場,只有結局重要。這話是你說的?!?/br> 辛銘眼底透露出一絲危險的狠勁。 季初羽站在顧引川身側,看著辛銘,語氣冷淡地開口:“還有你昨晚綁架我和朵朵的事,警察都會一一查清的。如果不是得救了,恐怕,現在你已經又得逞了吧,在你這位毫無職業道德、作為資本和利益的喉舌的母親的幫助下?!?/br> 她清冷的視線緩緩掃過周圍的人,喬隱的鏡頭追著她的目光一一掃過,聽到季初羽語氣嚴肅:“這里應該有半數的記者都是辛銘邀請來的吧?為的就是有針對性的報道關于顧氏和顧引川的新聞,從而利用輿論擊垮他。諸位不如捫心自問,你們還敢說自己是在為了新聞和真相而工作嗎?當媒體新聞都不能相信的時候,民眾又該通過何種方式了解真相;到民眾對于新聞媒體的信任徹底透支的那天,你們報道的不論真假,都被人質疑的時候,自己的工作和存在,還有意義嗎?” 走廊一時靜悄悄的,季初羽看一眼顧引川,視線再度看向前方的記者,絲毫不懼他們會說什么,又會把這件事曲解成什么樣子,只是第一次在自己此生最畏懼也最痛恨的媒體面前說出沉積了十八年的話:“希望諸位能明白,當我們作為弱勢群體和受害者的時候,沒有媒體為我們為正義發聲,那么等到民眾質疑你們所報道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