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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初羽心底的震驚緩緩蕩開,一時無法稀釋:“阮教授和你提到過我?” 楚江點頭,茶杯舉至唇邊,眼底的欣賞遮掩不?。骸疤徇^兩次。說你天賦在此……前途不可限量?!?/br> —— 顧引川醒來的時候,被明亮的光晃了一下,他下意識皺著眉,睜開眼睛的瞬間,后背真實的涼意散開。 做了很久的噩夢,他像是被拉扯在時空隧道里無任何保護措施地穿梭和跳躍,身體和靈魂幾度被撕裂。 十年前被記者圍堵,在網上被聲討的畫面還在腦海里揮之不去,下一刻就被拉到十年后的學校前,依舊是大批大批的記者,他們像是拿著燒紅的烙鐵,無情撕扯開十年前的舊傷疤,又在上面烙下不可磨滅的新印記。 皮開rou綻地疼。 深深呼吸一口氣,鼻息間似乎還能聞到血腥氣。 屋內飄著藥味,混雜著淺淺的茉莉花香的香薰氣息。 顧引川皺眉環顧一圈,他深處別墅的病房里,屋內四下無人。 身體和腦袋輕飄飄的,沒有什么實感。 動了動手指,左手手心里堅硬的物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顧引川眉頭皺的更深,緩緩抬起手,落在眼前。 ——不是他用來自殘或者保留著的瓷器碎片。 映入眼簾的,是一只有些刮痕的水晶兔子掛件。 他曾經在別墅里撿到過,是季初羽落在這里的。 現在……怎么會在他手里呢? 是不是,這又是一場未醒的夢? 想到季初羽,顧引川的頭腦清明了一些,伴隨著頭痛欲裂的震蕩感。 她……現在應該知道所有的事了吧? 最怕的結果,就這樣在他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發生了。 顧引川從沒任何一刻這樣厭惡過自己的過去和一切,他人生中兩次從天堂跌落地獄,都不過短短半天。 是他真的,在這世間不配得到任何所愛嗎? 無心再躺著,顧引川掀開被子起身,胳膊上還埋著留置針,他有些厭惡地拉下衣服遮住,視線卻始終不離手心那個水晶兔。 病房門緊閉著,隔音效果極佳的這里,聽不到外面任何動靜。 不過外面大概也不會有什么動靜吧,任憑網上和外界如何喧囂,這里一直都會死寂的。 用埋著留置針的手擰開病房門把手,顧引川深吸一口氣,拉開了門。 隨著熱氣鋪面而來的是飯菜的香氣。 顧引川渾身一震,呆愣在病房里,看著別墅大廳,有些回不過神來,不敢邁步。 大廳左側,他們把餐廳里的長桌椅都搬了出來,上面此時已經擺了大大小小數十個菜品,冒著熱氣,看起來很誘人,很有煙火氣息。 徐鶴難得沒有一身板正的西裝,和楚江穿了灰色系的居家服,此刻正從廚房用隔熱墊端進來一個湯煲。 看到楚江坐在沙發上事不關己地拿著iPad看新聞,徐鶴不滿地抱怨:“我說大哥,等會兒你不吃飯???吃飯也不出點力?” 楚江眼皮也不抬,語氣很淡:“就你出的那點力,也不夠混一頓飯吧?!?/br> “哎你——不干活還有理了是不是?!?/br> 楚江挑眉,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可是引川高薪聘來專職負責他的咨詢的?!?/br> “我還是顧氏高薪雇來負責商業合作的呢?”徐鶴這溫水般的性格,難得今偏就和楚江較上了勁,“你說的這些跟你中午要在這里蹭飯有關系嗎?” 一旁忐忑看戲王醫生擺著手陪著笑臉:“你倆別為這點事爭了,要不還是我去幫季小姐吧——” 季初羽正好端著餐具從廚房出來,看到客廳熱鬧的景象,很溫婉地笑了一下:“菜上齊了,準備吃飯吧?!?/br> 她穿著藕粉色的圍裙,頭發在腦后扎了個低馬尾,格外居家,趁得整個客廳都很溫馨暖融的。 顧引川握著門把手,像是面前生生被隔出一道空氣墻,墻外是夢境一般其樂融融的美好幻象,而他只能躲在孤獨悲涼的病房里眼睜睜地看著。 有那么一秒,顧引川甚至在想,他會不會在哪次已經自殺成功了。 他已經死了,而潛意識還沒有滅亡,因為不甘,所以看到了這樣的幻象。 而這幻象并不能持續更久。 因為季初羽抬眼笑的瞬間看到了他。 她的眼睛里的笑意還沒散去,像是在國外那些年獨自凝望的夜空里的星,因為渴望傾注在她的眼底,因為渴望被送達他身邊。 季初羽放下其余沒被分配的筷子,抬腳向著這邊走來了。 顧引川想逃,腳下卻被定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季初羽走到他面前,抬手很自然地在他頭上探了一下,對比自己額頭,很快輕笑了一下,情緒也放松下來:“燒退了。餓嗎?我今天做了很多你愛吃的菜?!?/br> 落在額頭上的手溫熱柔軟,像是被羽毛輕柔拂過,觸感真實得讓人想要沉淪。 可顧引川卻不敢,有些幻象,一旦戳破,就怕再也無法擁有。 外面的幾個人也即刻注意到了病房門口的顧引川。 徐鶴臉上難得有些大學時期的少年氣,笑著揮手招呼他:“引川,醒了?來吃飯了,初羽做了一大桌菜,好多都是你愛吃……” 說到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臉上的笑容頓了一下,很快接了下去:“你如果嫌這里太吵的話,我等下挑一些給你端到病房去,還是你想在餐廳吃?” 楚江一改之前和徐鶴置氣的模樣,直接把iPad鎖屏了放在一邊,起身打量了顧引川一圈:“狀態不錯?!?/br> 季初羽垂眸,掰開他手心,看到里面安然躺著的小兔子,有些欣慰地笑了一下:“這個對我很重要的,不可以弄丟了,好嗎?” 她好像變了好多。 短短一夜,好像所有人都有些變化,顧引川卻又說不上來那是什么。 徐鶴在那邊接棒季初羽的工作,把筷子分開擺好,一邊像是閑話家常一樣開口:“昨天的事,顧氏已經緊急成立了公關團隊,專門針對新聞和輿論這一塊下手,之前的證據和判決書也公布一部分上去,現在已經撤掉了熱搜,判決書的話題度也很高?!?/br> 徐鶴說這話的模樣很輕松,就好像很快就可以打垮那些新聞,然后顧引川就可以像沒事發生一樣過一樣好好生活。 但是怎么可能。 那些八卦和陳年舊事,因為這一鬧再重回大家視野里。 大眾換了一批,或許沒有這件事的記憶,但是互聯網是有記憶的。 它記住的永遠都是熱度最高的,而不是真相,這才是真實的。 顧引川恍然間回過神來。 至少,他現在還活著,不是在做夢。 手心攥緊季初羽給的水晶兔子,不真實的感覺緩緩被真實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