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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的她在前面打掃得那幅油畫旁邊,又出現了一幅畫作。 畫面里,她正垂眸往瓶子里裝水,而畫面的后半部分,在她身后的門內,男人修長的手正把一大疊文件撒向空中。 作者有話要說: 他來了他來了,他帶著新畫走來了?。╠oge) 馬上!世紀會面就要出現惹! ☆、第11章 見鬼了。 季初羽吞咽了一下,欣賞畫功之余,有些頭大的想,這位顧姓先生,該不會是要三百六十度,記錄每天他的惡作劇還有她的悲苦遭遇吧。 然后還要掛滿整個別墅。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罄竹難書吧。只是第一次見始作俑者自己書的。 季初羽抿唇,這要不知道的人進來看,還以為她是這別墅的主人呢。 哎,那不是還挺好的嘿。 想著把自己逗樂了,季初羽開始干勁滿滿地干活。 由于最近別墅這邊日常被迫返工,加上下午店里業務的增多,季初羽身體多少有點吃不消。 酸痛得快要提不起來的手臂時刻敲打著她,提醒她別墅主人的報復奏效了。 今天下了很大的雨。但是似乎是入秋以后就連綿不斷的雨已經把人磨得麻木,也或者是別墅這邊派的司機實在是過于貼心,季初羽這個冬天似乎并沒有覺得很難熬。 朵朵養父母今天打電話來,說朵朵最近生病了,前天開始斷斷續續發燒,一直也不見好。據對方說,朵朵自從到家以后,乖是很乖,但是怕生,適應的不是很好,晚上很難睡著,睡著經??拗褋?。 半個月過去了,依舊是這樣。最近發燒了,也休息不好,經??拗褋?,哮喘都加重了。 田晚和季初羽聽了都很擔心。想了想,季初羽詢問對方是否可以讓她去看朵朵,然后對方順勢說可不可以請她在那邊陪朵朵一晚,有個熟悉的人,孩子好歹不會那么怕了。 季初羽答應了。 所以她今天祈禱顧先生能心情好一點,或者返場打砸表演的時候能夠手下留情一點。好讓她早點下班,趕過去看朵朵。 季初羽在打掃的時候也盡量輕拿輕放,盡管她已經摸清了別墅里全部攝像頭的位置,但是她已經習慣性的視線避開所有攝像頭——誰知道主人會不會以她透過攝像頭一睹尊容了為由再怎么整她一把。 她今天是真的沒有時間也沒有體力和他斗智斗勇了。 打掃完一樓上到三樓的時候,季初羽看著半敞開的大門,已經可以預見里面的場景了。 辦公室地上散落著一地的廢棄文件,夾雜著紙團和碎屑,十分凌亂。 季初羽只瞥了一眼,就像清潔阿姨面無表情、見慣不慣地清理廁所時候一樣,眉頭都沒皺一下,從一角開始打掃起來。 她發現了,今天新掛的那幅畫,其實是在預告近日份折磨她的場景吧。 說不定別墅主人還是撒完文件之后,確認過每一頁文件散落的位置,很考究地對著畫的吧。 可以,有夠無聊。 季初羽想真要是這樣的話,她是不是該隨身攜帶一支紅色馬克筆,每天掃完給主人新畫寫個點評。 今天寫“棒”,明天的就寫“好,不愧是你”。 ……算了,三萬塊是如此美麗。 季初羽加快手下的動作,剛剛輕松了片刻的腦海里,對朵朵的擔憂再次漫溢過來。 這孩子雖然體弱,但是來了福利院以后,田晚和她一直精心照料著,沒有生過別的什么大病。 倒是剛被人送到院里來的時候,就連著發了三天的燒,當時把田晚都嚇壞了。 過后,她們也就發現這孩子是敏感,新環境適應能力差才這樣。當時想的是,不過這樣的孩子,應該很難被領養,她們先慢慢養慢慢教,說不定將來就好了。 誰知道竟然也來的這樣的快。 打掃完三樓,季初羽站直身體,瞥一眼墻上的鐘,發現居然才七點過半。 樓下罕見地沒有傳來任何聲響,讓季初羽覺得有些不真實。 總不是她的祈禱真的應驗了,顧先生大發慈悲今天不想折磨她了吧?還是像她終于累了一樣,顧先生也終于折騰累了? 不管是出于哪種原因,于季初羽來說,都是莫大的好消息。 她想,如果主人不想刻意折騰她了的話,那么她現在下樓,換好冰箱飲用水,然后稍微整理檢查一下,再上樓道別,獲得主人的首肯,也幾乎可以在八點準時甚至稍微提前一點下班。 想到這里,季初羽不再浪費時間,收拾工具往樓下走去。 剛剛走到二樓轉一樓的交界處,伴隨著外面閃電過后的一聲驚雷,大廳里那些燈閃了閃,忽然全數熄滅下去。 整個大廳忽然陷入死一樣的黑暗。 季初羽腳步一頓,迅速剎住,一手抓住扶手,讓眼睛慢慢適應黑暗。 她另一只手還拎著不少清潔工具,所以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翼翼。 安靜得連隔了厚重的窗戶都能聽到雨聲淅瀝的大廳里,忽然響起一聲巨大的瓷器落地碎裂的聲響。 季初羽被嚇了一跳,轉角處差點一角踩空,腳崴了一下,清潔桶里的工具七零八落地散落了一樓梯,她抓著扶手才勉強沒有摔下去。 季初羽低呼一聲,穩住以后,發現樓下不遠處傳來一聲隱忍的“嘶——” 像是冬日里清冷的月光一般的聲線,帶著幾分冷感和痛感,在離她很近的位置。 大廳落地窗外,幾道閃電劃過,將辦室照的透亮。 季初羽死死地盯著黑暗,一瞬間,忽然懂了他們說的那個實驗。 原來站在別墅靠樓梯這邊的人,在閃電亮起的瞬間,真的可以看到靠門那邊的人的。 而門那邊的人被閃電驟然晃到,會是視線盲區。 就比如上次她在門口,顧引川在冰箱這邊。 也比如這次,她站在樓梯之上,而別墅的主人在大廳沙發的位置,望著她的方向,瞇了瞇眼。 即使是,驚鴻一瞥,季初羽也看到他了。 男人的臉和裸.露出來的脖頸和手臂都格外蒼白,像是浸染了月光的白。 下一秒,隨著閃電熄滅了下去。 他像是刻在石壁上的古典神話之中的神之子,凜冽而冷漠地站在那里,站在一地的碎片里,手中握著一個尖銳的碎片,而血順著他寬大的浴袍遮擋不住的手腕處劃了下來。 他像是驕傲的天之子在懲戒一個惡魔一樣冷漠的行刑,而今天的惡魔,很不巧的,是他自己。 季初羽愣怔了幾秒,在腦袋里還沒有別的意識能夠擠進來的時候,身體已經做出了行動。 她隨手扔掉手中幾乎空掉的桶。 然后在徹底的黑暗中放了手,循著剛剛記憶里男人的位置沖了過去,準確地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