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縛的良機,當然要緊緊抓住。威爾家一時之間門庭若市,當家人塞德里克卻反常地安靜,除了收押國王的內侍詢問陛下去向之外——當然,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在裝模作樣——他一直沒有表露出野心。是為了穩妥嗎?貴族們私底下猜測著,可是已經將近兩個月了,觀望等待的時間未免太長了一些,那么就是等待別人主動提出來,再順理成章的戴上王冠?貴族們以為自己得知了真相,紛紛向他們臆想中的新王獻媚,威爾家被潮水一般的吹捧包圍,塞德里克還好,其他家族成員都懷有了一種隱秘的期待,威廉·威爾也是同樣。他接到家族成員的拜托,打算旁側敲擊的詢問兄長的意向,如果兄長真的有那種心思,那么威爾家將來……作為風暴的中心,塞德里克保持了臺風眼的寧靜。他又一次到了地牢,馬特被關押在里面,國王下落不明,身為內侍他逃脫不了罪責。他本來有逃走的機會,甚至阿瑟早已為他安排好了退路,然而馬特就像主動殉難一般——他留下了。“陛下究竟去了哪里?”塞德里克的耐心已經所剩無幾,他猛地抓住了鐵柵,平日里沉靜精明的人首次露出癲狂的姿態,以一種不符合貴族禮儀的語氣嘶吼著,“陛下究竟到哪里去了???!”馬特淡然的看著窗外,小小的囚窗透進些微的亮光,照亮了他的眼睛,然而這只是光陰造成的錯覺而已,他頗有幾分百無聊賴的無視了塞德里克的質問。“如果信里沒有寫,那么我也不知道?!?/br>大貴族向后踉蹌了一下,想起信中的內容,他流露出痛苦絕望的神情。國王在信中說,要他廢除王權,無論是把議會推上去也好,成立新的機構也好,總之,王權不應該繼續存在。塞德里克怎么可能接受?!他信仰愛重的唯一對象就是國王,如果王權不存,那么頭戴王冠的金發少年就是徹底的泡沫幻影,無論他再做出怎樣的努力,對方都會永遠的離他而去。不允許……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我不會按照信里所說的做!王冠會永遠等待它的主人!”塞德里克看到馬特的表情終于發生了變化,他冷冷的、神經質的笑了一聲,轉身離去。塞德里克心情不佳的返回宅邸,管家給他呈上幾個貴族的拜帖,他根本沒有心思跟那些人周旋,一揚手就把花花綠綠的帖子丟進垃圾桶。坐在巨大的辦公桌前,貴族打開抽屜里的一個暗格,這種構造精巧的專門盛放機密文件的匣子,竟然只盛放了一封薄薄的信。塞德里克出神地看著信封一會兒,伸手拿出來。國王的字跡神采飛揚,看得出,寫這封信的時候半點不倉皇,顯然早有預謀。殘忍的人,塞德里克這樣想到。這封信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內容已經爛熟于心,國王的構想非常好,可他根本不打算去踐行。正想著心事,塞德里克突然敏銳的察覺出手底下的信紙手感不對,他下意識地捻動一下,信紙竟然有兩層!第二層上只寫了寥寥數語,是大陸出名的吟游詩人格弗里德的短詩——【今夜月色很好,而我的愛猶如潮涌?!?/br>【顫動的新月的弦,將我的心臟緊縛?!?/br>【是名為愛戀的詛咒,是名為甜蜜的劇毒?!?/br>【無法出口,只好在心中悄然反復?!?/br>紙張在顫抖,塞德里克覺出了自己的狼狽,他拿手遮住眼睛,幾乎是含著眼淚微笑起來。“原來您早就知道……啊啊,真是狡猾……”在地宮里徘徊幾乎一個晝夜,阿瑟終于站在了核心的巨大儀器面前,古銅色的齒輪相互咬合,運轉之間卻全然沒有噪音,宛如史前巨獸的龐大機器在黑暗中蟄伏著,如果不是瓶中小人的存在,沒人知道它是能夠創造生命的特殊存在。【你知道要創造什么了嗎?】瓶中人問阿瑟。阿瑟深深吸進一口地下帶著腐朽味道的空氣,慎重地點了點頭。他知道,他很清楚自己想要創造什么。“是嗎?”瓶中人淡淡的笑了,他透明的精靈飛翼上呈現著極為絢麗的圖景,各種顏色相互接觸對撞,流光如同潮水打岸的浪花,玻璃瓶開始碎裂,小人祖母綠的眼眸清晰地裸露在空氣之中。【對我而言,自由與死亡等同?!啃∪苏f,【當我離開那個瓶子,自由會令我加速衰竭。但是,為什么呢?死神的黑翼在頭頂張開,而我的心臟中卻滿是歡欣?!?/br>【陛下,我是何等的敬愛您!】小小的身體開始上升,瓶中人化為一團永恒的亮光,沒入巨大的機器之中,齒輪猶疑了一下,緊接著,一切步驟被逆轉,機器開始向完全相反的方向運行。周圍的景物開始扭曲,無光的黑暗襲來,阿瑟覺得自己宛如置身黑洞,一切時間和空間在他身邊失去概念,扭曲的鐘表和多維的物象一晃而過,最終在眼前鋪展開的,是極致的光明。【你想創造什么?】瓶中人的聲音響起。“……我要創造一個新的生命,他將是創造與毀滅的結合,是兼具溫柔與殘酷的純粹存在?!?/br>“我將他定義為永恒的物質,我將他定義為永恒的精神?!?/br>——機器持續運作的聲音。瓶中人很久沒有作答,他像是沉浸在數目龐大的運算之中,最后在幾乎一個世紀一樣的漫長思考之后,他給出了答案。“可以?!逼恐腥苏f,“你將創造神?!?/br>塞德里克不敢相信那些貴族會有這么大的膽子,推舉自己上位不成,這些人竟然選擇謀反!群龍無首的軍隊被分化拉攏,貴族們的手段十年如一日的高超?,F在屬于國家的軍隊在攻城,投石機拋出巨大的火球,城墻在熊熊燃燒。事情怎么會變成這副樣子?塞德里克缺少反應的時間,他只能率領仍然忠誠于國王的親衛奮戰,守城總是相對容易的,可是在基數龐大的敵人面前,落敗只是時間問題。王城居民都縮在自己的家中,戰爭一類,本來離他們非常遙遠。“怎么樣了?”“不知道,好像守不住……”“怎么辦?哪些人會屠城嗎?”恐慌在蔓延,每個人心頭都籠罩著絕望。這時候,居住在王宮里的白魔法師終于站了出來,她手握一支木法杖,溫柔的眼眸染上憂慮。“逃避無濟于事,如果不反抗,沒人能握住自己的命運!”她在人民中的威望實在太高,振臂一呼,頓時應者如云。也有人認為不該保護會邪術的王的國度,琳娜夫人皺眉看著那些人,這是她能表現出的最大惡念。“我也會魔法,難道我也是邪惡的嗎?!”沒有人做聲,能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