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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是怕打攪他們。顧懷余握了握傅立澤的手,表示自己要去和秦楷說幾句話。他轉身離開了,傅立澤便獨自一個人走到后花園去透口氣。宴會進程已經過半,今晚氣溫宜人,早有人出來散步。從別墅到一個小小的景觀湖,有條小徑,兩側路燈被高大的綠植遮住不少,顯得這條路略有些昏暗。傅立澤走到一半,聽見前面有人在閑聊。他并沒有好事偷聽的嗜好,只是風里隱約裹著兩句“顧上?!?,叫他不由自主地站住了。閑聊的人是沈平珊和她的女伴,大概是見沈平珊和顧懷余剛跳過一支舞,女伴們對他們的關系很感興趣,正在不停地追問。沈平珊擅長交際,講什么都不會說得過分絕對,“我哥倒是想攀關系呢,可惜顧上校大概是看不上我的?!?/br>傅立澤走開了,站到湖邊吹了片刻的風。他現在想想,覺得顧懷余和他其實是一路人,很多事情不講手段對錯,只看目的能不能達成。不過顧懷余比他更舍得一些,無論是爭名奪利還是要一份喜歡。他這會兒忽然有些后悔早前隨口說出去的那些跟誰結婚也無所謂之類的話,他現在是有所謂了,卻患得患失,猜不透顧懷余對這句話真正的想法。赴宴回來,顧懷余發覺傅立澤今晚似乎心情不好。但男人看起來并不打算說,他便沒有問。傅立澤下午原本有個會議,外出回來,一直在書房處理公事。等他走進臥室,顧懷余已經靠在沙發上讀完半本書了。今晚顧懷余很自覺,沒有怎么喝酒,洗過澡后煙酒味道都散干凈了,身上只有很淡的沐浴露氣味。他手里那本是泛黃的平裝書,。傅立澤在書房見過,因為常擱在書桌上的幾本書里時不時就能看見這本。他又想起來,或許顧懷余讀的最多的是那本原文版,但已經在游艇爆炸中不見了。“你喜歡這種戲?”他坐到人身邊,把那本書拿下來,放到旁邊的茶幾上。顧懷余穿著睡袍,倦怠地抬手用手背擋住落地燈的光,很輕地嗯了一聲,“小時候讀的,偶爾想翻一翻?!?/br>傅立澤的手臂從他的腰下穿過去,輕輕巧巧把他撈起來,圈在自己懷里,“原來你從小就看這些陰謀詭計和愛情悲劇?!?/br>趴在他肩頭的人失笑,“你不喜歡?”傅立澤按著他的頭發,說,“沒人喜歡陰謀和悲劇?!?/br>顧懷余坐直身體,認認真真地看著他,似乎想知道他這句話有沒有別的含義。但傅立澤沒給他多審視的機會,短暫對視一下,就松手進了浴室。洗完澡,傅立澤接到了助理打來的電話,向他匯報剛剛交辦的那件事。原本也不是什么很復雜的大事,兩三分鐘就談完了。傅立澤聽完之后沉默一下,“那個花藝師是這么說的?”“是?!?/br>傅立澤結束通話之后,又在浴室待了好一會兒。他再走出去時,顧懷余已經躺在床上了,書也翻得很慢。他躺到他的身后,低聲說,“不想看我就念給你聽?!?/br>顧懷余懶懶地朝后一靠,算是表示認可。傅立澤卻沒有開始讀,而是貼在他耳后很輕地問了一句,“那天在沈平川的游輪上,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什么安排?”顧懷余睜開眼睛,緩緩轉頭盯著他。就算沒有回答,傅立澤也很確定答案。他心尖有點酸澀,低頭吻了吻,拿過書,語焉不詳地問,“有那么喜歡嗎?”顧懷余的目光在那本書和身旁的人之間繞了一個小小的來回,一樣含糊不清地答,“嗯,小時候就很喜歡了?!?/br>作者有話說:今天留一個小小的懸念(*゜ェ゜*)【其實也并沒有很懸ORZ明天就完結啦】。第三十五章可能是睡前和傅立澤聊得太多,這天晚上顧懷余睡得不沉,做了一個夢,又回到他十五歲的時候。那時他快要升高中,在忙一個畢業匯演,所在的班級要出演一部話劇。顧懷余不喜歡這種拋頭露面的活動,中規中矩地選擇做道具組的成員。夢中是某一天的下午,方霆來做客,興致勃勃地說自己分到了樂師米勒這個角色,硬拉著顧懷余陪練。家里有這部話劇的書,他去書房找了出來,機械地和方霆對臺詞。不過方霆故作老成的樣子實在有點滑稽,顧懷余一整個下午都忍不住發笑,失敗幾次,總算在好友的抱怨下,正正經經陪他練習了一會兒。他坐在自己房間的窗臺上,側著身,夏日的陽光曬得一小塊皮膚微微發燙。透過玻璃和格柵,顧懷余望見幾棵高大的香樟樹后玫瑰色的天空,暮靄沉沉,夕陽將落,方霆在他背后嘰嘰喳喳地念,“如果你不曾見過他……”就在這句臺詞的間隙,顧懷余看見庭院左側的門口走進一個男人,很年輕,西裝外套和領帶都散開了一點,站在被黃昏侵襲的庭院角落里,慵懶地抽一支煙。他認識那個人,但從未和他說過幾句話,也沒有好好看過他。不知道是不是方霆的話劇練習實在太無聊,他分了神,一直向那邊看。煙快燒完了,云層忽然破開一點,日落的余光把眼前的一切蒙上一層淺淡的煙紫色。顧懷余的心不知為何怦怦跳動,他緊緊盯著那個角落的方向,半張臉藏在書本背后。而角落的年輕男人仿佛有種微妙直覺,銳利的目光猛地掃了過來。但他們隔得遠,且逆著光,顧懷余知道,他看不見自己。盡管如此,他還是下意識地朝后一縮,臉也藏得更深一點,只露出一雙眼睛。“小余,到你了!你怎么不接???”坐在地毯上的方霆不滿地叫他。顧懷余回過神,低頭看了一眼臺詞,匆匆忙忙地邊念邊繼續向外偷看。二十歲的傅立澤朝他的方向走來,延伸的影子像一條剛割開的、長長的縫隙,顧懷余看見他嘴角浮著一絲不屬于任何人的微笑,腦海里生出許多陌生的希望與可能。“誒……小余?這段臺詞還有啊?!币慌缘姆仅獙λf。“小余?”傅立澤坐在床邊,輕聲叫他。顧懷余從夢境中抽離,抬手遮了一下眼睛,適應半分鐘才把手放下來。已經快到中午了,傅立澤去過公司回來,聽傭人說他還沒有起床,便上來看看。“你怎么了?臉色不太好?!?/br>“昨晚一直在做夢?!鳖檻延嗥鹕泶怪^,按了按太陽xue,“沒事?!?/br>傅立澤替他拿了衣服過來,幫他套好襯衫,“我帶你去個地方?!?/br>一整晚都在混亂的夢境里起起伏伏,顧懷余精神不太好,但他不想拒絕傅立澤,便穿好衣服,跟著他下樓出門了。他在路上才恢復一些,發覺車正往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