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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越榨不出油水,以后她地位高了只怕更難掏出她的錢來,如果真能一次性給兒子弄所宅子,倒是好事。也沒多想這經年累月自己和女兒要錢,哪來的錢買宅子,想了想便咬牙應了,聞近純便和聞夫人身邊的侍女換了衣裳,悄悄跟著聞夫人出了宮。 等到聞夫人回了府,急尋后頭小轎里的聞近純時,卻發現人不見了,這一驚非同小可,宮妃無旨私自攜帶出宮已經是大罪,這人再丟了自己一家腦袋便不保了。聞夫人急得發昏,急忙令人四處尋找。 那邊永王府卻來了客人,是個女客,垂著長長的面紗,花了重金求得在門廳等候,一直等到永王下朝。 永王最近雖然上朝,卻很少去后宮,尤其前些日子,陛下忽然下旨要替永王選妃,太后急召永王入宮,母子倆也不知說了什么,永王出來之后神色不佳,隨即便請旨求陛下收回成命,道自己閑云野鶴慣了,無心世俗之事,莫要耽誤好人家女子云云。倒讓京中那些有心攀附的官宦之家好生失望,也大大下了新帝的面子。眾人心中都不免有些嘀咕,以前說閑云野鶴,醉心石刻,無意成家也就罷了,如今人都走上前臺,手掌大權,再說無心世俗,未免顯得虛偽。 因為這件事,便是原本十分倚重永王的新帝,漸漸也生出了許多疑惑,又有許多急于出人頭地的新貴在他耳邊吹風,新帝便也生出了幾分警惕,現在輕易也不召永王入宮了。 為官者最怕被人質疑心田,以永王頭腦,不會沒想到推辭婚事會引來皇帝和百官質疑的后果,卻依舊推了。于眾人固然物議紛紛,于永王自己,又何嘗不有苦難言,郁積于心。 也因此,最近他都沒往后宮去,連朝政都懶怠了不少,不過表面上還是云淡風輕,似乎真的不重世俗一般。 今日下朝回來,聽說有客拜訪,本不想見,路過門廳時眼眸一掠,卻一眼看見那盈盈立起的女客,腰間的一枚鳳紋玉牌。 那是宮中女官的標志,他眼眸一凝,隨即淡聲命人請進,在偏花廳坐了,半晌人帶進來,永王屏退左右,屋子剛清空,一轉身,就看見那女子噗通對腳下一跪。 永王怔了一怔。 女子抬手掀了面紗,永王又怔了怔。 聞近純撲上前,仰望著永王,雙手一抱抱住他的腿,哀聲道:“我愿獻上國璽和陛下性命,求殿下救我!” …… 星夜之下,蜿蜒群山和沉厚大地之間,隱約似乎有一片烏云緩慢卷過大地,又似乎是月光投射的陰影,將那一片山脈都沉沉覆蓋。 若有人能從高處舉千里眼查看,才能看出那移動的黑色是純黑的甲胄,時而閃過的微光則是舉起的槍尖——大軍過境,趁夜潛行。 那鋼鐵洪流自川北之腹地起,如大風掠過三州,而在另一個方向的西川,則同樣有一隊烏衣赤甲的洪流,悄然繞過衡州,最終于那兩地交界的莽莽叢林中,兩支軍隊無聲匯聚在一起。 是年為安成元年,臘月二十一。離年節不遠,離春日卻還長。 …… 第四百六十四章 但為君故,無所不拋 夜風吹不來大軍的鐵甲寒氣,正如夜風也吹不散凝聚在林飛白心頭的寒意。 他從平州軍大營的瞭望塔上下來,塔下已經有人默默地在等候,是個個子不高身形清瘦的親兵,抱著他的大氅,脊背挺直,臉卻微微垂著。 林飛白眼神從他長長的睫毛上掠過,默不作聲接過了大氅。 夜已深,他卻還沒睡,親自提著燈籠,走過一間間營房。 營房數量很少,少到有點寒磣,林飛白眉頭微微鎖著。 他原本在徽州邱同那里,父親被召回京出事,他隨即也被召回,誰知他緊趕慢趕即將抵達天京時,卻又被新帝一紙圣旨打發到這平州,隨即得到父親出京被赦免的消息,當此情形之下,他自然不能抗旨,也便轉道來了平州。 原本還有些疑惑,既然父親被鳥盡弓藏,如何新帝還會讓自己掌管一州兵力?然而到了平州才發現,雖然臨近湖州,平州的武備卻連湖州的三分之一都及不上。 更不要說疲兵嬉將,諸事不備,連武器冬服都不齊全。 這和當初文臻初到湖州時類似,但是湖州軍的廢弛和唐家有關,而湖州軍的廢弛有身為封疆大吏的文臻,用三年的時間來治理,但現在林飛白倉促就職,光桿司令,連征兵權都沒有,又要如何周全? 林飛白已經上折彈劾平州刺史以及原平州都尉了,但是平州刺史狡辯平州軍多年為都尉把持,他未曾沾手,平州都尉已經調任,在朝中投了永王一派,比起父親已經隱隱被忌憚排擠的林飛白來說,自然多了許多話語權??傊褪菑椲雷嗾律狭?,朝廷遲遲沒有回復,平州刺史還是刺史,平州原都尉照樣上任,平州軍的情形,朝廷看樣子也不太放在心上,來一句“著令嚴加整飭,不得有誤?!北阃炅?。 其時新帝正為了玉璽遺旨和永王的怪異之處cao心,還要忙著培植親信排除異己重新分割朝堂勢力,李相說告老卻沒有真告老,單一令更是忽然老當益壯帶著一群文臣天天和他添堵,這個不行那個不能,新帝心里天天燒一把火,哪里還顧得上遙遠一州地方軍的問題,說句實話,地方軍有問題的又不是這一州,發現了,慢慢治理便是,文臻不是治好了么?至不濟,湖州定州的軍備都很可以,還在乎什么呢? 林飛白接到朝廷指令,苦笑一聲,將那旨意一擱,起身,當即吹哨點兵。 第一次集合,全營八千九百一十二人,來了三千四百人,校場上稀稀拉拉站著,揉眼屎的,互相調笑的,還有色迷迷地看“新來的英俊的小白臉都尉”的。 林飛白對此沒有任何反應,只二話不說,斬了三個隊長。 不管那三個人如何呼號自己冤枉,或者大喊自己朝中有誰誰誰,或者哭著求饒,一聲令下,人頭落地。 林飛白這次來,把自己麾下全部帶了來,不是為了壯膽氣,就是為了整好這批兵油子。 三顆人頭骨碌碌在地上滾,所有的調笑嬉鬧瞌睡都戛然而止。 之后林飛白整軍,cao練,并去了一趟平州刺史衙門,表示要將軍權交于他手,條件是刺史府給州軍撥款充實軍備,最起碼要把冬服迅速準備齊全,不能讓士兵還穿著夾襖,以及下令在平州城征兵,補上缺失的兵員。 平州刺史既想拿兵權,又不想出錢,磨磨蹭蹭好些日子,終于在林飛白昨日交上都尉印信之后,今日回話說已經派人去采備冬服了,也會送一批武器過來,征兵令卻不能隨便征。 林飛白明白這里頭貓膩,征兵要朝廷批準,一旦征兵就等于承認兵員缺額有人吃了空餉,無論是平州刺史還是都尉,于此事都不太干凈,誰肯自己搬石頭砸自己腳? 但他歸根結底,也不過是為了誘惑與威脅齊下,好歹把現有的軍備補齊,如此也算暫時達到目的,因此此刻雖然依舊不豫,心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