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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煙花。 文臻還抱著燕綏,怔住了。 林擎靠著另一輛車的車身,第一萬次有點羨慕地看著燕綏,最后抱緊了自己的雙臂。 沒人抱,自己抱抱寶寶也好。 燕綏輕笑一聲,干脆一手摟著文臻,又放倒了幾輛載重輕的車子,撬開了車底,讓車底向天。 霎時七彩流光,五色縱橫,夜空中寫就爛漫煙花。 文臻倚在他懷中,想起當初留山他也曾放煙花通知過自己,那次自己卻傷病發作半失明,也沒看清楚,今日卻拜謝折枝所賜,看了這一場大車放的煙花。 便在這時,他們收到了謝折枝家老蒼頭送來的信。 燕綏的目光在“想當你爹”四個字上停留了很久。 誰都想當我爹,最后卻是最不配當的那個當了。 文臻此時也失去了看煙花的興致。 到此時也明白了,永裕帝果然還是摸清楚了德妃這里的布置,卻如他慣來的風格一般,不動聲色,在最后派人來鉗制住謝折枝,想要一網打盡。 謝折枝沒有選擇硬碰硬,虛以委蛇,甚至還獻計表示埋伏暗殺什么的未必有用,不如一直配合,在他們以后成功之后來這么一手殺著。 他的計策被采用,但是皇帝方怎么會輕信他,想必給他下了毒,要看見燕綏等人死亡,才給他解藥。 謝折枝將火藥彈換成了煙花彈。 在換火藥彈的時候,他在想什么? 想過換去的將是自己的性命嗎? 想過得救最后還是要還回嗎? 想過當年元宵那一夜的煙花嗎? 還是想著最后小小的玩笑那一把,放一把煙花嚇你一嚇,說一聲,我想當你的爹。沒有不舍,終于說了想說的話,終于卸下一生苦守的重擔,如此痛快? 這一夜,車隊沒有再前行。 燕綏摟著文臻,一車車看完了謝折枝送給他的最后的禮物。 林擎喝了一夜的酒,天明時,對著臨??h城門方向舉了舉酒杯。 敬兄弟。 敬所有在命運裹挾撥弄中不曾遺失自己的人。 …… 第四百六十三章 回歸 最快更新山河盛宴最新章節! 三日后,青州。 新任邊軍統帥司空懷自從接管邊軍之后,就將大營中原本忠于林擎的將領都尋各種理由黜落,換上自己帶來的親信,又極力拉攏一批中下層軍官,急于在短期之內牢牢抓住邊軍軍權。 原本拱衛大營,戍守徽州的徽州統領邱同也被調任,由朝中一位老將接任。司空懷則是司空家族的人,算起來是司空群的堂弟。 司空懷是在林擎剛剛離開青州便出發的,所以林擎還沒出事,他已經到了青州,弒君消息一出,便頒了圣旨,接了帥印,自然遇到了反抗,他有備而來,一夜之間,敢說不的人都被去了職下了獄,軍中軍權便這么雖然不安寧卻也算平穩地過渡了。 但司空懷這邊軍心還未穩定,朝廷的監軍到了,這回的人是新帝派來的。 邊軍三十萬,如何能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司空懷是先帝派出的人,新帝不能剛剛調任就隨意撤換,但是在永王的建議下,立即派了監軍來。 監軍一來,免不了搞些小動作,試圖爭奪權柄,而人心本就不安,林擎的消息雖然司空懷嚴令封鎖,仍然是免不了在軍中悄悄流傳,將士們難免憂憤不平,軍中氣氛一日比一日怪異,司空懷日日不能安枕。 邊軍擔負著在青州徽州一線,駐守防線,監視西番的任務。西番前不久在南齊手中大敗,耶律家族幾乎全軍覆沒,大將耶律靖南戰死,皇族元氣大傷,國內民怨沸騰,眼看就要有滅國之憂。林擎在時,認為西番本性桀驁殘忍,遭此大變,國內沖突激烈,在此情形下,皇族想要維持統治,很可能會想將國內矛盾向外轉移,也就是繼續發動大戰,不敢對上南齊,十有八九會來劫掠東堂。因此整兵備戰,日日cao練,但他的看法卻不被東堂朝堂所接納,都覺得西番慘敗如此,如何還敢再次生事?林擎這是窮兵黷武,無事生非,想要夸大戰功,提高武人地位和延續神將榮光而已,也是因此,皇帝才會在這時刻召林擎回京。也不過是覺得,此后想必無大戰,到時間鳥盡弓藏罷了。 司空懷也是如此看法,因此在監軍奪權,又聽聞林擎等人劫獄出京,很可能回邊關之后,更是幾乎將所有散布在邊境線上的游騎布防都收了回來,又命徽州大營拔營,防線收縮,劍尖掉轉向內,全力提防林擎回來奪權。 他如此謹慎,倒遭到了那個監軍的嘲笑,林擎便是回來,也不過是區區數人,只敢悄然潛入,私下聯絡舊部,如此,關閉大營,嚴守進出,所有人不得私相授受,不得外出城鎮,封死林擎所有可能鉆營的渠道,不就成了? 司空懷雖然和這位監軍不對付,內心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便是那位宜王殿下也在,宜王府親兵都帶著,也不過區區三千人,能和邊軍三十萬大軍相抗? 因此,最近邊軍大營,處于完全封閉狀態,封閉的程度令人發指——附近市鎮所有和軍營的交聯一概停止,采買停止,送菜也停止,由當地百姓送菜至軍營一里外,再由大帥派親信去接。取消了所有的休假,不允許任何人出營一步,所有人都從營房里出來睡帳篷,帳篷十人間擠了二十人,每晚巡夜之人由一百人增加為一千人,幾乎每時每刻的地面上都流竄著人,每隔一刻鐘就會有人掀開帳簾看一看,以防有人混入軍營。而燈籠徹夜晃來晃去,幾乎沒人能睡好覺。夜里這樣了,白日cao練繼續,而但凡解手,吃飯,洗漱,一律不允許落單,一律都要報告獲得批準后才能進行……種種般般,高壓緊束,務必堵上每一個角落,一只蒼蠅飛過,也要掰開腿瞧瞧是公是母。 壓抑、緊張、失眠、疲倦……沒過幾日,整個大營就籠罩在低沉蕭瑟的氣氛中,士兵們臉色枯槁,兩眼無神,眼底卻時不時掠過憤怒的光。 有些老成的原將領瞧著不行,都聚集在一起議論紛紛,擔心這樣下去會出事,最后還是邱同——他被調職后不肯離開,自愿回大營做一個小兵,司空懷以前和他有點矛盾,心想你既然自取其辱那也隨你,還方便我磋磨,留在眼皮底下還好管束,也便應了。邱同獨闖帥帳,在那座占地半畝寬敞豪華無比的帥帳內痛陳此事利弊,并指出萬一出事,西番再偷襲的話,邊境一線就會立即失守。 司空懷一聽這林擎風格的論調便無名火起,當即摔了文書,喝令一個小兵也敢闖帥帳以下犯上,不管說了什么都先打一百軍棍,打完拖進來,讓他把話說完之后,嗤笑一聲,說一聲無稽,以煽動軍心之名,再打一百軍棍。 這兩百軍棍分兩次,就是羞辱,還特地喊了全軍將士觀刑。 當時很多被黜落的將領就要沖上去,被大帥的親衛隊用刀死死押住,軍法隊就在他們身后,大刀舉著,隨時準備砍落人頭,司空懷坐在上位喝茶,喝一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