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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嘛?!?/br> 太后轉回頭,道:“那又如何?你既然要來,想必是想救人了。但是就憑你胡亂猜測一句,我就要幫你救人?” “那又如何?那個我是不會如何,但是太后會如何啊。某人既然已經出了手,想必勝券在握,等到他解了毒,治好身體,看清并掃清所有他以為的敵人,再登帝位,威加海內,隱患全無,那時候,您還能活幾天???” “怎么?”太后轉頭,冷漠地盯著她,“哀家便活不了幾天,你難道還能比哀家多活一天?” “咱倆別再繞彎子了行嗎?”德妃不耐煩地一把將一沓紙錢都扔進火盆,“我趕時間!皇帝十有八九沒死!他如果真死了,燕綏和林擎不會倒霉!你也是因為燕綏和林擎雙雙出事,在猜他詐死是不是?但你還不愿相信你之前都被他騙了,你以為他會傳位給燕綏,讓唐家和永王把精力都用在了對付燕綏和文臻身上……” 太后手中一直不緊不慢放紙錢的動作,停了停。 德妃唇角一撇,她就知道這老不死根本不是要燒紙錢,只不過她就喜歡煙氣騰騰,喜歡躲在騰騰煙霧里窺視人,在這種污濁的環境中,她仿佛才能安心似的。不過借著這動作理清思緒罷了。 她悠悠道:“我就奇怪一件事,娘娘,您說,永王殿下素來不問世事,怎么這次忽然就愿意自山野走出,來親自輔佐太子殿下登基呢?” 太后又扔一張紙錢,“先帝的兄弟就剩了他一人,可不就得他主持大局?” “現在想來,永王殿下可真不簡單,先帝的兄弟,連旁支都快死絕了,永王殿下卻一直安然無恙,也不知道是自己運氣好,還是一直有人暗中扶持呢?” 太后停了手,轉頭看她:“秦側側,你想說什么?” 德妃的護甲點在火盆上,聲響清脆,“我就在想,太后娘娘當初貴為皇后,兩子一女都沒能存活。永王殿下身為一個早死的無名嬪御之子,卻安穩至今,可真是奇跡啊奇跡?!?/br> 太后不說話了,半晌冷笑一聲:“你在這宮中二十余年,可沒白呆?!?/br> 德妃嫣然:“那是?!彼郎惤?,悄聲道,“永王的身世,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看陛下也未必一點不知。你讓永王先別急著跳出來,扶太子繼位,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我可管不著??墒悄阆脒^沒有,如果陛下真沒死,第一個不會放過的就是你!” “德妃娘娘想得真多?!碧蠊蜃谄褕F上,“我是太后。先帝是我的親生子,這宮里從開始到現在,我都是最尊貴的女人。任他是誰,總不能殺親弒母不是嗎!” “得了吧。兒子都下得了手,在乎一個養母?真是奇哉怪也?!钡洛湫?。 太后顯然已經懶得和她辯駁。 世人都以為皇帝是太后親生子,實則不過是當年她接連喪子,心灰意冷,先帝大抵心中有愧,為了安慰她,便讓她將一個難產而亡的嬪的孩子抱來自己養,后來就記在她名下,倒也沒特意掩飾,但是自從皇帝登基,自然以嫡出身份為貴,也不會特意去說明這一段舊事,如今知道的人便更少了。 “誰也沒看見景仁宮發生了什么。都在cao持著大行皇帝的喪儀,你倒一口咬定皇帝沒死?!碧笱鄱紱]睜,淡淡道,“本來哀家是有幾分懷疑的,但是如今你這般一口咬定,哀家反倒不疑了。你走吧。就當你兒或者你情人沒福分沒運氣,遇上你這個無用的?!?/br> 德妃站起身來,“行啊我走?!彼畹剞D身,忽然又回眸笑道,“太后之所以半信半疑,我看倒不是因為我一口咬定,而是大行皇帝詐尸這事太過駭人聽聞,畢竟這么一來他就沒了后路,將來要怎么重掌帝位呢?對啊,我的太后娘娘,您可好好想想,他如果真的沒死,用什么方法重掌帝位最好呢?” 太后一直巋然不動的身子忽然微微一顫。 德妃說完便走,她向來喜歡穿拖鞋或者木屐,此刻卻是一雙毫無聲息的軟底繡花鞋。 太后忽然道:“且慢?!?/br> 德妃背對她,嘴角微微一撇,一個似嘲似得意的弧度。 “想救人也行。但只能救一個?!碧缶従彽?,“并且哀家要你以性命發誓,如果日后有事,你得護哀家一次。你救出來的人,永不許對哀家及永王出手?!?/br> 德妃唇角笑意不散:“這是應該的?!?/br> “哀家老了,最近總是夜夢頻頻,也常覺孤獨。你從今晚開始,便來陪著哀家吧?!?/br> 這就是條件了。要德妃自愿為她人質。無論是皇帝未死,還是林擎燕綏能活,終究都有德妃先擋上一擋。 “這也是應該的?!?/br> “說吧,你要救誰,要哀家做什么?” 德妃緩緩轉過身來。說了一個名字,太后臉上微微露出憎惡的神色,最終沒有說什么,點了點頭。 德妃的身影離去,太后從蒲團上坐直身體,看著火盆之內,先前德妃燒給皇帝的那一沓紙,因為成卷被扔進火中,至今沒有燒化,黃紙邊緣卷著黑灰色的邊,厚厚地壓著那簇火焰,整個殿內,因此散著令人壓抑的煙氣。 …… 德妃還沒走出香宮,就聽見前方一陣喧嘩,她一抬頭,就看見一群宮女追著一個女子狂奔而來,她眼神一縮。 那最前面的女子跑得釵橫鬢亂,鞋子都掉了一只,一眼看見德妃,尖呼一聲:“還我兒命來!” 是容妃。 德妃眉梢一挑,這一刻這皇朝寵妃,才散發出久違的戾氣和殺氣,盯著容妃的腳步,一步不退。 菊牙上前要擋在她面前,被她一把撥開。 容妃沖到近前,一伸手,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刀,狠狠捅向德妃胸口。 德妃一側身讓開,身形竟然流暢迅捷,再一抬腳,砰地一聲便將容妃踹倒在地。 容妃的宮女們驚呼著要圍上來,德妃冷笑道:“怎么,想犯上嗎?那就快點!” 宮女們對望一眼,反而不敢了,誰都知道宜王殿下反了,弒君了,連云陽公都殺了,容妃娘娘聽說了便瘋了,但容妃娘娘能對德妃動手,她們若是動手,以德妃的性子,哪怕她下一刻就被褫奪封號呢,這一刻她也能把她們先活埋了。 宮女們退下,德妃一腳踩在容妃背上,將她的怒罵和嗚咽踩在了泥土里。 往日里跟著太后吃齋念佛,素來一臉清淡的容妃,此刻滿身泥土,在冰冷的青磚地上哭到心碎。 德妃還是一臉微帶嘲弄的笑,嗤道:“沒力氣也沒腦子,也敢來尋仇?!彼龔澫卵?,靠近容妃的耳邊,低聲道,“燕絕的尸首,你看見沒?我很好奇啊,他臉上的神情,是憤怒,還是震驚不可置信呢?你說,以他和燕綏的梁子,如果真的是燕綏殺了他,他會那么震驚嗎?你說,他不可置信的事,是什么呢!” 容妃脊背猛然一僵,哭聲一低。 德妃放開腳,意味深長地笑道:“冤有頭,債有主啊?!鞭D身走了。 只留下容妃還趴在地上,淚水將那一片青磚地面慢慢濡濕。 …… 秘密鐵獄今日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