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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首,親族流徙三千里。這位官兒還是朝廷二品,真正的高官,他挨你們一板子,明天你們整個小葉村,也就雞犬不留了!” “這這……我們給他賠罪……賠罪還不行嗎……我們也沒打出個好歹來……” “什么賠罪不賠罪的,這是律法,是朝廷法度,是體制尊嚴,官老爺們的體面,是你們幾個泥腿子的賠罪能抵得過的?就算他不追究,郡守刺史也是一定要追究的,今兒你們把他們請出來了,明兒就等著自己披枷帶鎖被趕出湖州吧!” “那……那該怎么辦……包稅……您給指點指點……” “呵呵……你們自己犯下的孽……我可支不出什么好招兒……” 一陣焦灼的商量爭執,包稅斜著眼睛,給人群里一個混混使個眼色。 那混混便忽然壓低聲音狠狠道:“……什么大官!我們不知道!也沒見著!” 慌亂爭執聲一停,眾人靜了一靜,都緩緩轉頭看他。 混混扭過頭,用眾人聽得見的音量自言自語道:“一個孤身路過的書生,不見了,誰又知道!只要大家記得自己的性命,閉緊嘴!” “…… 又一陣沉默。 人們面面相覷。 良久之后,都在對方眼里看見孤絕的狠意。 隨即眾人默默散開,包稅手一揮,帶著人走了,走開好遠,唇便綻開一抹冷笑。 這邊鄉佐身邊留下了幾個壯漢,將其余人都驅走,又命幾個人看好了蒙家的那一家子。才吩咐了自己身邊人幾句。 他們在商量這些事的時候,不遠處墻角,有一張黑黑的小臉探出來,隨即又被身后的人揪了回去。 …… 屋內,張鉞跌坐長嘆:“未曾想未入湖州,竟然葬身此地!” 垂下頭想了想,又輕聲道:“文……大人,你別怕,我……我一定想辦法救你出去……” 文臻雙唇撮起,吹起無聲口哨。 墻縫里忽然鉆出幾只老鼠,向兩人沖來。 張鉞大驚失色,下意識掙扎要逃,卻被綁得死緊,只得拼命向墻角挪去,文臻咳嗽一聲,大義凜然地道:“張大人莫怕,它們沖我來就行——” “文大人真乃眾官楷?!睆堛X感動得熱淚盈眶。 文臻:“客氣客氣。說起來您當初金殿作證,也算是為我正名,往日得您照拂,自該回報,自該回報?!?/br> 張鉞忍著惡心,看那幾只灰老鼠,爬上文臻潔白的手腕去啃那些繩索,不禁頭皮發炸,再聽文臻這說法,忽然覺得慚愧,自己堂堂男子,難道還要一個小姑娘擋在自己面前嗎? 再看著眼前粉團柔軟的少女,一臉正氣凜然,頓覺羞慚之意如長河之水滔滔不絕,一時連對老鼠的恐懼厭惡之心都忘卻,咬牙以前所未有的靈便蹭蹭蹭挪過去,閉著眼睛靴子一頓狂踩,“文姑娘別怕,我幫你踩踩踩踩踩!” 文臻:“……” 看著地上一片狼藉的鼠尸,她想哭。 不怕狼對手就怕豬隊友啊啊啊啊。 她的哨子已經被搜走,空吹目前也只能招來老鼠之流,何況門窗緊閉,召喚別的也進不來。 好氣。 她恨恨抬起腳,將那只還在肆虐的官靴狠狠一踹,張鉞哎喲一聲,被她踹到了另一邊的墻角,懵懵然地望著她,低頭看見靴子底黏著的鼠尸,頓時咬住了唇,急忙在墻上蹭掉。 但此時文臻臉色已經變了。 她聞見了油氣,稻草在地面拖曳的唰唰聲,急促的腳步聲,嘩啦啦的鐵鏈上鎖聲音,轟隆一聲,窗戶上壓上了鐵板,屋子里頓時漆黑不見五指。 再然后蓬蓬幾聲,黑暗底紅光一亮。 文臻忍不住罵了一句臟話。 張鉞微帶駭然的聲音響起:“怎么了?” “他們放火了!” 文臻不再猶豫,道:“把她們幾個弄醒!” “這個……這個……怎么弄……” “不管你用什么辦法,哪怕吻醒也成!”文臻簡單粗暴地答。 黑暗里也能感覺到張鉞的目瞪口呆,他好像低聲咕噥了什么,文臻沒聽清也不想聽,火焰的畢畢剝剝之聲響起,已經有熱力透入,她離開墻壁,全力調動體內的真力。 所有的東西和手段連帶毒和蠱都被搜個干凈,文蛋蛋被調走,連哨子都沒了,下的藥讓她渾身酥軟無法出手,對方確實夠了解她。 但是還差一點。 張鉞在那邊不知道搗鼓了什么,片刻后接連驚叫聲里,那幾個接連醒了。 文臻一聽見她們聲音,便道:“寒鴉,看看這屋子哪里還有比較薄弱的地方!” 黑暗里金光一閃,片刻后寒鴉道:“主子,西北角一處柱子里有白蟻,已經腐朽大半,若在以往,我撞上幾次就能倒塌,但是現在……” 有滾滾濃煙穿墻而入,她咳嗽著說不下去。 “冷鶯,你現在能瞬移嗎?” “咳咳……主子……現在……我不能……我一點力氣都沒……” 溫度越來越高,濃煙滾滾而入,空氣里像爆開了無數辣椒,刺激得人無法呼吸眼淚長流,文臻先前已經看過了,知道屋子里沒有水,現在能做的,也只能趕在被濃煙窒息死之前,合力撞破那個柱子。 幾個人咳嗽著,掙扎著,都在呼喊著她,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文臻一言不發,忽然悶哼一聲,與此同時,金光一閃,破體而出,帶出一抹激射的細細的血流。 她手臂一振,手上的摻了皮筋的麻繩被金針劃斷,被她分持手中,再一劃,腳上繩子也斷。她沖了過去,金針過處,幾女的繩索都斷了。 “不要碰你們斷了的繩子。用盡你們的全部力氣撞那柱子!” 文臻抽出門閂,拋過去,寒鴉抓住,橫在胸前,三女一個抱一個后背,沖過滾滾濃煙黑霧,向那一角的柱子沖去。 卻在此時,頭頂戛然一響,文臻大叫:“小心!”猛地撲上抓住最后面采桑,腳跟后踩拼命向后仰倒。 她身體的力量拽得三女不由自主踉蹌后退。與此同時轟然一聲,半截橫梁攜著熊熊烈火和黑煙落下,正支在那柱子和屋角之間,擋住了前沖的路。 燃燒的橫梁離寒鴉的靴尖只有三寸距離。 四人滾到在一地狼藉和熱火火焰里,文臻一陣猛咳,剛剛抽針的肩頭劇痛,險些沒能爬起來。 張鉞好像在驚叫,踉蹌著要沖過來,文臻從躺著的角度,隱約看見斜上方似乎有什么縫隙,但是隨即她便聽見冷鶯歡喜的叫喊。 頭頂天光一亮,好像是瓦片被掀開了,一樣東西晃晃悠悠地垂下來。 是繩索。 有人在上頭喊:“張先生!張先生!” 一個身影靈活地溜下來,火光里一張臉比煙還黑一點,赫然竟是寡婦家的大丫。 她下來就去抓張鉞:“走!快走!” 張鉞撲過來扶文臻,道:“她先!” 大丫怒道:“不救這個!” 她還抬頭對上頭望望,道:“蘇訓,你說!” 屋頂探下一張臉,赫然是那個像燕綏的少年,煙熏火燎背景里雪白臉上一顆紅痣越發鮮明,看一眼底下,竟然也冷冷道:“不救?!?/br> 又道:“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