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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立火節了,這萬一發作,便等于傷病之身,就太被動了。 文臻心底升起一股燥意,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燥意從何而來,她素來是骨子里沉穩的人,很少受外物影響。 也許是今晚聽到的消息,她在林飛白面前雖然一臉從容侃侃而談,但內心里,終究還是有幾分在意的,畢竟燕綏在她之前接到消息,可看祖母信中的意思,燕綏似乎也沒堅決拒絕? 第三百三十六章 你生氣,我認罰 這么一想,那股燥意更壓不住,她自虐般的跳進缸中,不管不顧打了一套拳,好容易打完,發現衣裳上沾了不少藥凍,頓時更加煩躁,將外衣一脫爬上床開始調息,趁著練完拳體內氣息流轉,攢足全力向腹部金針沖去。 這一沖,下腹劇痛,劇烈的嘔吐感上涌,同時胃部抽搐,似乎影響到了金針,隱約感覺到金針在氣息沖撞下在緩緩調轉,這也是從未有過的現象,想到金針調轉過程中可能劃破血管內臟,她頓時急了,再次調動氣息想要在調轉之前碎針,然而氣息到了下腹之處便受阻,眼看那針就要轉起,文臻心中大急。 這年代沒有開腹手術,一旦內臟出血那是必死無疑! 確定今日的內息已經無法碎針也無法阻止金針逆轉,心一狠,她一手按上了自己的腹部,調動有限的內息,慢慢將金針往體外引。 屋內響起低低的呻吟和重重的喘息,有冷汗不斷滴落床褥,月光映一室慘白,唯有那一片濃重深黑。 咬牙忍著天崩地裂般的劇痛,文臻始終保持一線清醒,好感受到金針運行的軌跡,并終于隱約感覺到了金針的位置。 她抖著手,胡亂抓到了床邊的汗巾,往嘴里一塞。 按在腹部的手,蘊足氣力,狠狠向外一抽! 染血金針,穿透血rou,破體而出! 金針出體那一刻,文臻眼前一黑,險些暈去,她死死摳住床沿,呸地一聲吐出了嘴里已經被咬破的汗巾。 解開衣裳,低頭看看腹側,一個深而細的血洞,她能感覺到在先前的逆轉中,體內已經出血,好在她畢竟是受過現代教育的人,大概知道內臟位置,應該能避過內臟和重大血管。 從懷里掏出丹藥胡亂吃了一把,都是燕綏的供奉,來自他的師門無盡天,很多時候,文臻是靠這些好藥,撐過了化針的艱險,并獲得了內力和武功。 吃完藥,還想自己裹傷,但是輕輕一動,腹側的劇痛和劇烈的反胃感逆沖而上,瞬間出了一身冷汗,她軟軟地向后一倒,只覺得帳頂屋梁,都飛快地旋轉著壓下來。 在最后的朦朧意識里,她聽見林飛白的聲音,在門外問:“文臻,你怎么了?” …… 燕綏忽然睜開了眼睛。 方才他竟然夢見蛋糕兒了。 他向來睡眠很差,每夜的睡眠斷續且短,因此很少做夢,便是做夢了,也多半夢境古怪詭譎,混亂無章,他知道這是因為積年毒病的原因,也不覺得一生難得美夢有什么關系,只是每當蛋糕兒不在身邊,卻不能夢見她聊解相思,也難免有些小小的遺憾。 但是方才,他夢見簡陋的木屋,蛋糕在打坐,床前一抹月光白,而她忽然倒下,腹上一個血洞。 他霍然醒來,一摸額頭,竟然有汗。 燕綏坐起身,屋外傳來日語的問候,他定定神,喚日語進來,道:“把你帶的那個黑色小盒子里的藥,快馬給文大人送去?!?/br> 日語嚇了一跳,這藥是前幾天殿下師門快馬令人送來的,說是算著日子,殿下的舊病恐怕要慢慢開始發作了,這藥便是無盡天這些年費盡心力練出來的,只有一顆,雖然不能解毒,但必要時候,保靈智真元不失是沒問題的。 這對于殿下來說就是救命藥,日語當時歡喜無倫,里外包了三層隨身帶,如今聽說要送走,頓時跳腳。 “殿下你瘋了!這是你的藥,不是文大人的!文大人又沒??!” 燕綏不理他,師門的藥,向來無論哪種,都很注重固本保元,這窮盡全門上下之力練就的藥,自然更不一般。 “不送就滾回天京去?!?/br> “滾回天京我也不送!” 下一瞬燕綏已經到了日語面前,伸手從他懷里取出了一個黑色小盒子,對外頭一拋。 一個矮小的身影閃過接住,單膝跪地一拜,隨即轉身離去。 日語狠狠地呸一聲。 那些機械的沒腦子的矮子們! 燕綏再一甩,日語偌大的身子整個摜了出去,在空中滾了好幾個跟頭,才聽見殿下道:“滾回天京去吧?!?/br> 隨即一卷紙飄出來,砸在了他身上。 “這是這次叫囂唐家聯姻最兇的大臣名單?;鼐┤チ⒓匆粋€個查老底,給他們安排一點勾連外臣的證據,就算沒證據,也要引導陛下往那方面想,省得他們整日太閑多管閑事?!?/br> “去信林擎,就說我上次要他選人,可選好了?如果選好,趁早把戲安排上,等到這批人被逼出邊軍回京述職,遲早會被安排到湖州至定陽一線,唐家不動便罷,一動,便是給這批人送軍功?!?/br> “之前查出唐家在大量制造武器,我讓你們派人在唐家三州培養尋礦名匠?,F在傳令下去,把這幾個人擺到唐家眼前,順便散布湖州邊界有鐵礦的消息?!?/br> 日語一開始還只是聽著,聽見這句大驚失色:“殿下,您在唐氏三州的部署可不能輕動,您當初說過要等唐家準備起事才一起掀的,這太早動一子,功效不大也罷了,影響全局怎么辦?” “少了一子,本王自有更多的子補上,要你cao什么閑心?滾罷?!?/br> “殿下!您為什么提前對唐家出手!不怕打草驚蛇嗎?” “因為我再不出手,聞家那個老太婆一定會出幺蛾子了?!?/br> 日語眨巴眼睛,不明白話題怎么忽然就岔到聞老太太頭上去了。 燕綏卻懶得和他解釋。 不過是算準了唐家向父皇求聯姻,父皇因為和自己的約定一定不好明旨賜婚,但也一定不舍得放棄,但現在他和文臻都不在京中,父皇能下功夫的,也只有聞老太太了。 但聞老太太那個性子,自然也忍不下這氣兒。如果她給文臻出些餿主意,說些什么,蛋糕兒對他的氣還沒消呢,這雪上加霜的,以后日子怎么過? 父皇又沒下旨,他不能靠抗旨來表明態度,只好這么迂回曲折地對唐家出手來向某人表示忠誠和賠罪了。 殿下心中百轉千回,圍著那個叫文臻的中心點轉遍,再次想到剛才那個夢,蹙眉思索一陣,覺得直到走之前,文臻的身體都在向著良性方向發展,在留山也沒吃虧,實在沒什么可能出岔子。 想來也就是一個夢罷了。 他之前一路追殺太史闌,在最后關頭遵守賭約,放棄了殺她的機會,也將已經盤活的一局棋整個廢了,但于他,并無太多遺憾,棋逢對手智慧碰撞的火花依舊閃亮,耀亮所有惺惺相惜的眼眸。 朝中的攻訐他并未放在心上,此局不成,隨手便可再布風云。 現在他呆在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