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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就不要別人了?!蔽恼榻o他包扎,“你怎么會來這里?師蘭杰他們呢?” “近期陛下讓我去軍中歷練。父帥接到密報,西番大將耶律靖南潛入東堂境內,往南一路來了,怕他心懷不軌,父帥命我一路追蹤,一直追到留山附近,我無意中發現了你的蹤跡。師蘭杰他們跟蹤另一路,很可能是已經被耶律靖南發現,派人引到了別處了?!?/br> “這個耶律靖南是誰?” “西番重臣家族耶律家族的人,前陣子曾進攻南齊,據大敗而歸,命都險些丟了,因此很受了一陣冷遇,大抵不甘心,又想在東堂作妖,換取功勞做進身之階了?!?/br> 文臻抬頭,和林飛白對視,兩人在一瞬間心中都想到了一個人。 西番的大將,喬裝改扮,出現在大皇子的勢力范圍…… 聯想到現今的海戰,和留山的詭異動向,大皇子這是想做什么? 文臻忽然道:“安王殿下擁海軍守東南,有軍權,又遠離中樞,看上去很安分?!?/br> 林飛白:“大皇子所統帶的海軍雖然號稱二十萬,但面前有連綿三千里大山橫亙,側方就是林帥所帶的邊軍,海軍無法涉山地,父親隨時可以越徽州一線鉗制他,海軍再多,想從斜月海峽一路打到中原腹地,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br> 文臻:“但如果大皇子拿下留山,以留山土著為先鋒,開拓出出山道路,再勾結西番,由西番出兵牽制林擎,再借和南齊海戰之機,出蒼南一路揮師北上……” 兩人再次對視一眼,都覺得心中有寒意泛起。 “你剛才了,大皇子多年都很安分,為什么忽然動作頻頻?還有太子,近期我覺得也很是怪異,居然失心瘋地要招惹我們?!?/br> 文臻對這位大皇子安王殿下并不熟悉,只知道他是一個普通嬪御之子,那位嬪早已死去,娘家式微,一個嬪位還是在大皇子封親王之后追封的。那位嬪在世的時候,是容妃宮中的低等嬪御,因此大皇子和容妃關系不錯,大抵也是受了容妃囑托,駐守海峽之后對季家很是照顧,麾下有不少季家一系的將領。 林飛白猶豫了一下,才低聲道:“聽,陛下的身子……” 話到了這里,也就明白了。文臻皺眉,忽然道:“我給你一個建議。你這就寫一封信給林帥。請他無論聽見了什么消息,遇見了什么事,受了什么言語誘惑,都不可輕舉妄動,不可隨意調撥大軍,自己也不要離開大軍。也不可盡信身邊人,如果一定要動,一定要等到殿下的建議?!?/br> “你什么意思?”林飛白劍眉一挑,燈光下目光懾人。 文臻沉默。 她沒法,她沒有任何證據,她只覺得這些事情雖然都很合理,但是總讓她心里有些不安。 不管出什么幺蛾子,林擎守住自己,守住大軍是首要的。在外統兵大將,樹大招風,太容易成為目標,也太容易給人鉆空子了。 她手下一緊,林飛白眉頭一皺,額上頓時又出一層汗,也就忘記繼續追問了。 兩人都不再話,林飛白垂頭,看著文臻細心地給他上夾板,微微翹起的手指如拈花,他緊繃的心情漸漸松軟下來。 一日之內,被她兩次裹傷,竟也不覺得痛,或者那痛仍舊是在的,只是細細密密,saosao擾擾,牽扯在了心上。 他細細看她眉眼,總覺得她每次相見,都和前一次容顏略有不同,她還在慢慢長開,如今眉端更寬展,雙眸更明澈,肌膚更瑩潤,而紅唇微粉,依舊的甜蜜顏色。但那甜蜜和初見的自然微甜已經不同,更多幾分狡幾分辣,幾分深沉幾分慧,幾分朦朧幾分……遠。 最后一個字從腦海間浮起時,他忽然又想到京府邸隔壁那個笑顏如花的女子。 想起那每清晨練劍時,墻頭都會準時出現的品種不同,但姿態都同樣亭亭的花。那些花多半并不是華貴艷麗品種,卻香氣幽遠,經久不散,他每日伴那香氣舞劍,回屋后從飄散襟袖間拈下落花。 想起庭院里每夜變戲法般出現的湯水,階夜色涼如水,總有熱湯在上頭。 想起各種邂逅,偶遇,和邂逅偶遇之后的并無攀談,一笑而過。 想起整座府邸的下人,也不知道是被燕綏威脅還是被誰收買,總在各種配合隔壁的動靜,悄悄出賣他的行程。然而墻頭那人,得知他的一切,卻又并不大張旗鼓,也不惹人討厭,只是幽幽靜靜,曇花一現,似那墻頭桃花,輕輕搖曳,你知那花在那里,你知那擎花人在墻下,你看著那嬌艷桃花便會自然想起那墻下人面定然也如桃花嬌,可她不讓你看見。 真見了,不過是別過眼,不得見,反而要多想一想。 那七竅玲瓏心女子,就這么一日一日,一瞥一瞥,將自己的影子綿綿密密印在他所能及的每一處,直到他覺得那網越收越緊,快要不能呼吸,逃跑一般奔向了山**。 他不敢想,不愿想,想便是一種背叛。 對自己的背叛。 他看著眼前的女子,截然不同的類型,唯有眼底的靈動狡獪,似曾相識。 四面忽然變得極靜,靜到他能聽見文臻睫毛緩緩眨動的聲音。 像刷在了他心上,簌簌地癢。 他忽然就忍不住想些什么,來打破這一刻的癢。 他干咳一聲,輕聲道:“文臻,我……” 文臻忽然收手站起,笑道:“好了?!?/br> 醞釀好的話被打斷,林飛白抬頭看她。 文臻對他眨眨眼:“想不想知道我怎么包扎得這么熟練?” 林飛白下意識嗯了一聲。 “最近照顧燕綏照顧習慣了?!蔽恼樾θ菁由?,“殿下受零傷,非要賴著要我親手包扎,每日換藥,換成了熟練工?!?/br> 林飛白盯著她的笑容。 那是自然的,毫無掩飾的笑意。在到燕綏的傷時候,眼神關切,燕綏耍賴的時候,微含無奈的寵溺。 那般意韻無限的流轉眼神,他很陌生。 文臻永遠甜蜜糖兒似的,可越是這樣的人,越難見真實情緒,他在此刻忽然驚覺,原來他一直見到的,也只是蜜糖般的她。 而不是此刻提到燕綏,便眼眸豐富得如同星辰大海的她。 心間一層層涼下去,一層層亂起來,有些事從來都明白,也并不曾有過想往,但總在看見她的那一刻,意難平。 他心底微微煩躁,忽然道:“這次我追蹤西番大將而來,還有一個原因,是還查出那位西番將領,和季懷遠有過直接聯系?!?/br> 文臻臉色一變。 林飛白不會重復的話,這時提到季懷遠,指的是季懷遠私下是燕綏的人。 他的意思是,林帥那邊查到的,西番將領勾結的對象,也有可能是燕綏? 文臻心里清楚,林擎看似是燕綏的人,其實他這樣瀟灑任俠的人物,心底系的只是疆土百姓,或者還有秦側側,皇帝或者皇子,皇家的爭權奪利,他定然沒興趣染指。 所以他其實是中立的。 線索指向誰,就查誰。 那么,消息靈通的燕綏,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 如果燕綏知道…… 文臻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