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綏一直傷口不愈,連帶精神也懶懶的,文臻最近頗照顧他,燕綏也習慣了,應了一聲,便往內室走。 文臻垂頭,揉著面團。 燕綏進去了好一會兒,沒有動靜,沒有料想中的怒喝尖叫,也沒有任何人從房中出來。 文臻的手慢慢停了下來,手拄在案幾上,良久,吁出一口長氣。 隨即她彈指,文蛋蛋骨碌碌滾了進來。文臻指指已經放滿水的大碗,文蛋蛋舒服地進去泡澡。 泡完澡,文臻順手把那水加進了面團中。 …… 金殿之上,張鉞瞪大眼睛。 他之前聽宜王殿下提過一句,說太子得知他被救,可能會構陷他一些比較不堪的罪名,讓他有個準備。 他也做好了面對匪夷所思罪名的準備。 可他怎么也沒想到,居然不堪到這個地步! 太子轉開眼,道:“父皇。此事原本兒臣深以為恥,且有辱皇家尊嚴,所以才按住不提。誰知此人狼子野心,心術不正,竟欲構陷太子,意圖動搖國本,如此,若再輕饒放縱,傷的便是我東堂根基和天下安定。因此,兒臣也不必再拘泥于內眷之私,這便請旨,宣聞良媛上殿?!?/br> “宣吧?!被实鄣纳裆冻鲆唤z疲倦。 東宮離承乾宮不遠,不多時,聞近純裊裊婷婷上殿來。 她面對滿朝文武并無怯色,經過張鉞身邊時,卻面露驚惶,急急收袖而走,生怕自己的衣襟碰著張鉞一點衣角,嫌惡之態十分真切。 張洗馬險些咬碎了牙。 “……臣妾見過陛下及諸位大人……這位張大人,臣妾素來尊敬,因其為太子之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因此幾次花園遇見,此人對臣妾多番挑逗,臣妾也沒立即告訴殿下,怕壞了洗馬和殿下的師徒情分。未曾想有一晚,此人竟然翻墻而入臣妾寢室……臣妾拼死反抗,險些被他所殺……”說著微微卷起衣袖,便見潔白手臂上隱然傷痕。 時隔已經許久,傷痕還如此明顯,顯然當時受傷不輕。 張鉞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怒氣填胸,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隨即聞近純手一翻,掌心竟然現出半塊玉佩來。 張鉞眼神震驚。 他那碎了的玉佩,怎么會在太子手里? 文大人當初救走他時,故意留下他的玉佩,是想要以此令易銘和太子狗咬狗,拖延太子剿匪時間,好讓她安然等到方人和上山看病,事實上這一計奏效了,可是落入易銘手里的東西,怎么又給太子得回去了? “……搏斗中,臣妾無意中拽落此人玉佩,玉佩落地碎成兩半,當時太子已經趕來,此人驚惶之下未及全部撿回,留下這半塊玉佩……老天有眼,讓這玉佩落地,好讓這起子小人不至于指鹿為馬,誣陷殿下……” 太子手指默默揉著自己袖口,盯著那半塊玉佩,心中慶幸,當初火場中發現玉佩,易銘搶先一步把玉佩拿到手里,并且猜到了玉佩的可能用途,話里話外暗示要挾他,逼得他不得不先放下剿滅共濟盟的事務,先后派出無數護衛高手,想要奪回這塊玉佩,為此折損了不少人手,最終還是趁易銘匆匆上五峰山以及忙于平定熊軍和鹿軍變亂的時候,將這東西拿到了手。 當晚事件,在場大部分人都是東宮的人,雖然不免有人猜出了端倪,但誰也不會和自己的身家性命做對。唯一比較不可控的是西番王女和她的侍女,如果不是對方身份特殊,太子早想殺了她們,最后還是聽了聞近純的獻策,好生伺候著,并以賠罪為名,用香粉和美食,將西番王女誘去了聞家。 先將人留在那里,只要熬過了這段時間,便是后面西番王女再回京,說什么也遲了。那位王女看似憨,其實也是個聰明人,不會多嘴的。 昨天接到信報,王女和她的侍女們現在還都在聞家呢! 太子上前一步,沖御前長長行禮,哽咽道:“父皇,兒臣也不知道做錯了什么,也不曾傷害過任何人,只不過一場剿匪,兒臣第一次得父皇寄托重任,不敢稍有懈怠,盡心竭力,只求為我皇分憂解勞??山朔饲昂?,卻發生了太多離奇之事,先受內宅之辱,后蒙不白之冤,這些宵小像是約好了一般齊齊撲咬,連遞送人犯,都能當殿刺殺……兒臣真的不知招惹了誰,又或者兒臣德薄才鮮,不配這般功勛,懇請父皇收回對兒臣的一切封賞……”他話鋒一轉,忽然又厲聲道,“只是張鉞這般顛倒黑白,喪心無恥之徒,請陛下務必將其嚴辦,以儆效尤!” 他語氣先是哀切,后轉憤激,情緒拿捏恰到好處,言語暗示相當到位,別說門下官員紛紛聲援,便是幾位中立重臣,也不禁微微動容。 張鉞已經過了最憤怒的時刻,直挺挺站著,想著他原先擔憂此事告太子并無證據,殿下卻說,到了京城不必著急鳴冤告狀,且等過十天半月,自然證據便有了??扇缃?,他的玉佩莫名其妙出現在太子這里,殿下所說的證據,他以為是西番王女,也完全沒有影子。 罷了,就當把這條性命,拋卻在這金光熠熠太子冕旒之下吧。 太子說完一揮袖,道:“拿下張鉞!” 金吾衛正要上前,張洗馬忽然道:“太子殿下。陛下尚未退朝,什么時候輪到您發號施令了?” 太子一僵,還未想好怎么說,張洗馬盯著他的眼睛,又道:“殿下,你我師徒三載,臣雖然才薄,辜負我皇厚愛,未曾教好國之儲君,但殿下的性子,臣還是了解一二的。殿下素來恭謹守儀,度量弘深,喜怒不形于色,若非心神慌亂,從不恣意妄行,今日何以急躁至此?” 太子一凜,深吸一口氣,隨即冷笑道:“孤今日屢逢意外,又屢屢被污,你還要孤平心靜氣不成?” “殿下慌亂時,會習慣性抓自己袖口,可別揉皺了?!?/br> 太子臉色一僵。眾人目光都落在他袖子上,果然皺巴巴的一片。 聞近純卻忽然道:“殿下揉袖口這個習慣,據臣妾所知,并不是慌亂時所致,倒是憤怒時,會不自覺揉袖口。臣妾是殿下身邊人,想來比洗馬要多知道一些。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洗馬就別說來惹人發笑了?!?/br> 張洗馬目光掠過聞近純有些舊的裙擺,眼底厭憎一閃而過。 他可以使詐,讓聞近純露出近況窘迫的破綻,從而引出那件事真正的開端,然而,他不愿。 和這女人多說一句話,他都覺得惡心。 他轉向皇帝:“陛下,您令臣為東宮洗馬,是期許臣教導輔佐東宮,臣有負所托,心下惶愧。臣本想不惜此身,為太子諱,為尊者諱,只可惜此事真相,關乎國體,臣不敢隱瞞?!?/br> “此事確因聞良媛而起,但絕非良媛所說那般。事實上,是聞良媛因為家中兄弟沉迷游樂,屢屢要錢,手頭窘迫,便借機和西番王女交好,將劣質香粉以次充好賣與王女,被王女發現后引發糾紛,而當夜太子卻與歌姬徹夜廝混……” 他將那晚的事細細說了,聽得皇帝眾臣目瞪口呆,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