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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本也在悲痛當中,驟見東珊潸然淚下,還語出責備,這幅情態惹得他心間微堵, “你……你這是為休如而哭?已然過去這么多年,你還沒放下他嗎?” 乍聞此言,東珊莫名其妙,紅著眼驚詫的望向他,“你在說什么?他為國捐軀,是家國英雄,我為他覺得可惜不應該嗎?” 若單論這個,傅清也是同樣的遭遇,“二哥亦是自盡,也沒見你哭過?!?/br> 兩者根本無法相提并論,“我跟你二哥又不熟,統共沒說過幾句話,可與鄂容安卻是年少相識,你的朋友當中,我只認識他,把他當朋友,過往的事你一清二楚,我早就與你說過,對他并非男女之情,你怎的還在疑神疑鬼?” 他清楚嗎?其他的似乎很清楚,獨有一樁事,傅恒至今糊涂,“當初休如被拒絕,郁郁寡歡,后來收到你寫給他的一封信,他才有了笑顏,決定繼續等著你,那封信我沒看過,想來是你寫了什么話,讓他看到了希望吧!” 信?東珊仔細回想半晌,才想起自個兒好像是寫過一封信,這是事實,東珊心中無愧,沒必要隱瞞, “是寫過,但只是鼓勵他,并非告白之類的言辭?!?/br> “是嗎?”那封信,一直是傅恒心中的一個謎,但當時他一提及鄂容安,東珊就與他置氣,以致于他沒敢多問,今日恰巧說起,他倒想問一句, “那你當時寫了什么?” 那封信只是隨手一寫,且鄂容安并非東珊的心上人,關于他的事,她不會刻骨銘心,“十七年前之事,我怎么可能記得那么清楚?” “自己寫的信還能忘?”傅恒只覺她在刻意隱瞞,黑著一張臉,薄唇緊抿,面帶不愈。 如此猜忌,惹得東珊心火直竄,揚聲惱嗤, “忘了就是忘了,我還能騙你不成?傅恒,你又在懷疑什么?三十多歲的人,居然還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吃醋?我已經為你生下四個孩子,你居然還不信任我,認為我對旁人有情?” “你嫁給我之后肯定對我一心一意,但之前呢?你敢說你對休如真的沒有一絲動心?”他就是想知道那封信上究竟寫了什么,可她卻不肯大方告知,越發令他心中生刺。 “從未動過心,這話我說過很多次,你總說相信我,其實心里還是介意對不對?”東珊真的不懂,難道哭了就是錯嗎? “他死得那么慘烈,更何況是你推舉他去打仗,我擔心蘇棠怪罪于你,更心疼蘇棠以后的日子難熬,心里難受哭一聲都不許嗎?他可是你的好兄弟??!你不應該為他的過世而難受嗎?居然還有心情計較這些亂七八糟之事?” 傅恒也不想做一個斤斤計較之人,奈何她的眼淚刺痛了他,“我為他難過是應該的,可你是我的妻,你為別的男人落淚,尤其是曾經喜歡過你的男人,你讓我怎么想?” 那些解釋,她已經說倦了,東珊身心俱疲,懶得再與他廢話,“你愛怎么想怎么想,反正我說什么你都不會相信,又何必再問?” 道罷東珊再不理他,轉身出屋,去廊蕪那邊看望孩子們。 腳步聲漸遠,里屋歸于寂靜,傅恒那顆紛亂的心越發浮躁,坐于桌畔咬牙攥拳狠砸桌面,暗嘆自個兒這是怎么了,兩夫妻和平相處了那么多年,他以為他們熟知彼此的脾性,不可能再有什么大矛盾,今兒個居然又起爭執? 雖說他的話有些過分,可她明知他在意,為何就不肯把信的內容告訴他?若然大大方方的說出來,他也不至于再生疑竇。 若擱以往,不管是不是他的錯,他都會追出去哄她,但是這一回,他不愿再去低頭說好話,兩人誰也不理誰,就這般僵持著。 當天晚上用宴時,東珊并未出來,坐于桌畔的小嵐晴奇道:“額娘呢?” 傅恒不便主動過去找她說話,遂讓女兒去里屋喚她。嵐晴倒是乖乖去了,請母親出來用膳,東珊借口身子不適,不肯出去。 眸光明澈的小嵐晴哪里懂得大人們的推脫之詞,她信以為真,認真囑咐道:“頭疼得喝藥?!?/br> “已經喝過,并無大礙,你快去吃吧!不必等為娘,我睡會兒就好?!?/br> 勸不動母親,嵐晴只得離開,出去與父親老實交代。 傅恒自是明白東珊在惱他,所謂的不舒坦肯定是裝的,眸光一轉,他又附耳交代女兒幾句。 嵐晴眨著大眼睛,邊聽邊點頭,而后又進屋對母親道:“生病也要吃飯飯,額娘不吃,女兒也不吃?!?/br> 這小丫頭明明已經放棄了的,怎的又跑進來?八成是傅恒教的。已然看穿他的詭計,東珊卻不能當著孩子的面與他爭執,無奈之下唯有起身凈手,拉著女兒出去吃飯。 ??蛋膊乓粴q,不能與大人共食,此刻已被嬤嬤抱了出去,東珊落座后,壓根兒沒拿正眼瞧傅恒,離他遠遠的,坐在女兒身邊,為女兒夾著菜。 嵐晴雖小,卻也感覺得到父母之間似乎有些不對勁,好奇問了句,“阿瑪怎的不與額娘說話,不逗她笑了?” “呃……”傅恒略尷尬的看了東珊一眼,然而東珊的視線根本未落在他身上,傅恒頓感沒趣,干咳一聲借口道:“那什么……嗓子疼?!?/br> “嬤嬤說:嗓子疼要吃梨?!闭f著嵐晴就從水果籃里挑了個大白梨,遞給父親。 傅恒訕訕接過,只道飯后再吃,兩夫妻雖然坐在一起,卻依舊沒說話,氣氛冷凝得令他很不習慣。 他本想著晚間入睡時再與她談談,奈何還有公事沒忙完,今晚需要查閱大量書籍,不能在寢房,得去書房,于是傅恒先去書房辦公,熬到亥時才忙完,當他折回寢房像尋常那般推門時,卻發現房門竟然推不開! 這是……從里面拴住了? 要知道成親多年,他可從來沒被鎖過??!震驚的傅恒當即喚來丫鬟詢問狀況。薔兒尬笑道:“九爺,夫人說她今晚來了月事不方便,請您睡書房呢!” 她的月事不是月底才來嗎?怎會月中?即便提前,也不至于讓他睡書房吧?東珊未曾這般與他鬧脾氣,看來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可他也很生氣,心里也如油煎水熬一般,她就不能來哄他一回?心中忿忿的傅恒立在門前遲疑好半晌,終是佯裝無謂的傲然轉身,去書房休息。 陰了一整日的天,終是在夜里飄起了雨,風狂雨疾,拍檐打枝,呼呼的風聲自窗前傳來,躺在書房的傅恒聽著外頭的動靜,不禁在想,東珊此刻是睡著了,還是如他一般,輾轉難眠? 冷靜下來之后,他開始懊悔,不明白自己到底在鬧些什么,他的兄弟英年早逝,本就可惜,他卻在這個時候計較前塵,當真對不住鄂容安。即便東珊曾有過一絲心動,也屬人之常情,畢竟像鄂容安那樣的翩翩少年,最易討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