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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類,我也不懂醫理,幫不上什么忙,你還是想辦法帶額娘進宮見永璉一面吧,我真怕他撐不過去?!?/br> 看她這般緊張,傅恒不禁陷入了沉思。 半晌沒聽他吭聲,東珊眸光頓黯,已然不知該如何解釋,“你不相信我的話,覺得我在危言聳聽?” 搖了搖頭,傅恒迎上她的目光,鄭重道:“雖然有些詞匯聽不懂,但我相信你,你看的書多,懂得也比我多,我答應你,會讓額娘進宮一趟,再囑咐太醫和宮人,日夜輪番照看永璉?!?/br> 得他應承,東珊之心甚慰,長舒一口氣,雖不知是否有用,好歹她盡力了,畢竟太夫人常年難見外孫一面,聽說上回見面還是半年之前,這回實該讓她再見一面,萬一真的無法挽救,至少能讓太夫人少一些遺憾。 正胡思亂想之際,一杯熱茶出現在她眼前,是傅恒遞過來讓她潤潤嗓的。 看她這般憂愁,傅恒不覺好奇,“說來你與永璉才見過一面,怎的那般關心他?可是因為他長得像我?” 都道外甥隨舅,仔細一看,永璉和傅恒還真有那么幾分相似,東珊不禁在想,兒時的傅恒大約就和現在的永璉差不多吧? “雖只有一面之緣,但他畢竟是你的外甥,這么乖巧的孩子若是沒了多可惜?!?/br> 聽她這話音,此事似乎已經沒有回轉的余地,雖然傅恒對她很信任,但他還是太明白,她為何如此悲觀, “你成日的做那么多夢,難不成都會成真?不都說夢境與現實相反嗎?” 沉思片刻,東珊不答反問,“夢有顏色嗎?” “???”驟然被問,傅恒一時怔然,仔細回想許久,竟難以斷定夢境是否有顏色,“這個問題我還真沒琢磨過?!?/br> 起先東珊也不清楚,后來無意聽人說起,再做夢時她才會留心觀察,“有的夢境是灰白,有的則是彩色,灰白的夢境很模糊,醒來容易遺忘,一般不會對我造成困擾,但彩色的夢境令我印象深刻,我會一直惦念著,這樣的夢境很容易成真?!?/br> 她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單純的謊話無法令人相信,真假摻半才不容易被懷疑,為隱藏她穿越的事實,她只能將這些所謂的預知能力歸結于夢境。 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傅恒無法深究,但看他對她是否信任。 雖然她的說法很玄幻,但傅恒還是選擇相信,畢竟東珊沒有騙他的理由,防患于未然,終歸錯不了。 十月十一,天未亮,傅恒派出去的人已出發。 承德離此甚遠,來回一趟耗時頗久,待人將番茄醬取回來時,東珊打開蠟封,拍了拍心口,暗自慶幸,還好儲存妥當,醬汁沒腐壞,可以拿來做菜。 奈何此時宮門已關,只能等明晨再送去。 今日傅恒入宮當值時已找人給皇后娘娘傳話,說是母親想入宮探視二阿哥,皇后請示太后,得了太后允準,這才回話,允母親明日進宮。 十二日卯時,東方未白,秋霜障葉,章佳氏早早的起了身,換上命婦服,隨兒子一道入宮。 她能進入寧壽宮,傅恒卻只能守在宮門外,期間他將番茄醬交給太監,讓太監轉交給御膳房,也好讓病重的永璉嘗嘗鮮。 今日無日頭,天幕一片昏白,枝葉紋絲不動,無風且燥熱,將近巳時,御膳房那邊將御膳送至寧壽宮,傅恒在外等得焦急,昨日他已和jiejie說過,千萬不可大意,還說永璉的病情很可能會惡化,囑咐太醫好生照看,卻不知永璉的病況如何,是否有所好轉。 送進去的御膳若是用了話,應該會很快端出來才是,可這遲遲不見動靜,難不成永璉還不能進食? 就在他兀自揣測之際,寧壽宮內忽然傳出一道響厲的哀嚎聲,震得雀鳥離枝,展翅亂飛,自煞白的天際滑出凌亂的曲線。 戍守的侍衛本該波瀾不驚,然而傅恒聞此聲,心驚rou跳,只因他驟然想起東珊之言,難不成,永璉真的出事了?否則這寧壽宮里怎會傳出這樣的哀絕的聲音? 在家里等消息的東珊一直在抄經念佛,祈求老天大發慈悲,幫永璉度過這一劫,按理來說,若無大礙,太夫人應該會很快出宮,可東珊等了一整日都沒消息,墻頭處還傳來烏鴉的叫聲,凄厲刺耳,以致于東珊越發惶恐,總覺得今日有些不尋常。 直至宮里差人來府上傳話,著官品以上,武官四品以上命婦入宮服喪,東珊始知老天并未聽到她的祈愿,永璉沒能避過此劫,已殤于巳時! 流感在這個時代的確難治,一是因為大多數人都不曉得此病的嚴重性,二是因為永璉身份貴重,這種不吉利的話不便明言,說了也沒人信,即便信了,太醫也沒有醫治之法,縱然她能預知結局,也終究無法逆轉這局面。 一種深深的絕望感壓得她無法喘息,自穿越之后,身邊之人她都不熟識,不曉得他們在歷史長河的扮演著怎樣的角色,會是怎樣的命運,是以她從未關注過旁人的命數。 永璉之殤,她是知曉的,倘若她沒有嫁入富察家族,此事與她關系不大,倒也無甚所謂。一旦融入這個家族,無形會有一種責任感束縛著她,她會不自覺的生出私心,想讓永璉活得久一些,然而歷史并未按照她的意愿發展,這一刻她才明白,企圖改變既定的歷史,不過是妄念。 畢竟后來繼承皇位的不是永璉,那么他的早殤也就是必然的結果。她無力回天,唯有接受。 因著東珊并不是受封的命婦,無需入宮,上頭的四位嫂嫂皆得入宮服喪,一時間,承恩公府再無熱鬧的氣氛,變得沉寂肅悶,只因永璉是皇后嫡子,皇上對他十分器重,連帶著對富察一族也格外眷顧。 富察家族皆指望著這個孩子平安康健的長大,將來繼承大統,奈何永璉福薄,□□歲便早殤,那么這朝局,大約也會出現變故。 眾人一時惶惶,或悲傷,或為前程擔憂,暫不細表。 今兒個薩喇善去了留香樓,清湘見到他便親親熱熱的將他挽住,“奴家還以為薩爺已經把我給忘了呢!先前您說成親之后便會過來,可這都過去一二十日了,您也不曾來瞧我,難不成家里那位夫人貌若天仙,把你的魂兒都給勾住了?” “我家夫人乃是閨閣千金,舉止本分,哪會像你這般妖嬈勾人?”說話間,薩喇善輕撫她那白皙如脂的臉蛋兒,眼底的笑意極為輕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