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嗆,手立刻就僵在腰帶上了。楚恪把暗火般的目光甩在張瀾瀾身上,逼近一步道:“你剛剛說自己是借尸還魂。你附體的時候,他難道已經死了?”張瀾瀾被這口氣里的森冷嚇得一哆嗦,想說實話,可又怕實話傷人,把對方的怒氣和殺意都引出來。這要如何是好?保秦靈沖還是不保?招魂陣的事兒說出來是招仇還是解怨?楚慎怕他抖出秦靈沖,向前一步道:“我想他說的不是借尸還魂,而是奪舍?!?/br>楚恪面上殺意更甚:“他在楚慎活著時就搶了身子,那不是更該死?”楚慎瞥了對方一眼:“你不也是搶了燕擇的身子,才能站在這兒與我說話?大家半斤八兩,你又何必夾槍帶棒?”楚恪被他說得一窒,面上仍是不服:“你這口氣倒像是楚慎帶出來的人?!?/br>楚慎低低一笑,抬頭就是一句陰陽怪氣的話。“老王八帶小王八,帶出的王八不帶把,這是你當初對楚慎說的話吧?”楚恪一驚,臉色瞬間掠下一片慘慘白白,腳下猛一個趔趄,像被這一句話打斷了脊梁,楚慎目光復雜地看著他,而他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靜里看著楚慎,看著楚慎背后的張瀾瀾,再看向那門口,那天空,那像流水般壓過來的花花草草。仿佛烏云從天而降,一朵朵地泄在他頭上,于是連呼吸都被罩住,人像斷木似的僵在那兒,沒了動作沒了聲兒,只剩目光在死寂里震顫。這一切的一切,只因為這句又粗又辣的諷話,是他當年對著楚慎說的。不是大庭廣眾之下說,是兩人獨處一室時,他在楚慎的案前這么嘲諷的。這個人怎么能知道?這樣的話楚慎難道也能對別人說?不對啊,就算是對著別人說,那語氣也能一并傳遞過去?說話時也能模仿楚恪這種欠揍的調調么?楚恪張張口,想說什么,一時之間千頭萬緒涌上來,腦袋快要被堵得爆炸,可往前走又不敢走,像稍微走一下就會掉到洞里出不來,于是那目光一點一點地往上掃,掃到楚慎的眉眼,細細看他的神態,只覺那神態把眉眼都襯得熟悉了一點,五官都和楚慎靠近了一丟丟。于是他終于能動了,往前走了一步,那腳就停在那兒了。楚慎剛要說點什么,楚恪猛沖上前去,全身的力氣都繃在手肘,朝著這人就是一肘壓過去。靠山一肘,山打峰裂,這可是殺人斷骨的好招。這人是怎么了?不是剛剛還若有所悟,如今忽的暴起殺人?楚慎猝不及防,慌忙間抬手招架,可還是被這一招逼退五步,楚恪竟還不滿足,又是一腳如風如雷般蹴出,直接把楚慎一腳送到了墻外,把這人踢到了池子里。水池子又深又冷,楚慎竟直接沉下去沒泡了。張瀾瀾像被這變故給當場驚呆,整個人都木在那兒動不了。靠!什么展開?剛剛這燕擇還一副悟出人生哲學的賢者模樣,結果他悟出的哲學就是把霍閑非干掉?等一下,這個霍閑非好像不是霍閑非,這個燕擇更不是燕擇,而是借尸還魂的楚恪。我的九天玄女王母娘娘他大爺,這局面怎一個亂字了得?這以后還理得清么?楚恪做完這些動作就殺氣騰騰地看向張瀾瀾,看得他一個哆嗦道:“你你你是有病吧?不好好說話動手干嘛?”楚恪冷冷看他一眼,忽的微微低頭欠身:“商教主?!?/br>張瀾瀾一愣,隨即聽到后面有人聲傳來,回頭一看,發現一個白衣廣袖的美青年,正閑庭散步似的朝這邊走來。來的還不止他一個,身后還跟了四個,三男一女,女的極美,男的也俊。五個人都朝這邊走過來,像一只軍隊朝著小院進發。楚恪剛剛叫一聲商教主?難道這是商鏡白還有他的四煞?他居然在這里遇到了男主和他的四位小伙伴!還是在這么危急的情況下!張瀾瀾轉念一想,登時什么都明白了。這人剛剛是看到了霍閑非背后的商鏡白,才忽出一腳把人踢走,若不這么干,等對上商鏡白與四煞,一個霍閑非也得變成一百瓣霍閑非,絕對活不下來。他對霍閑非倒考慮周全,可張瀾瀾怎么辦?正這么想,忽有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張瀾瀾側頭一看,是一位極美極艷的女郎在對他笑。就這么一絲淺笑,幾乎能讓張瀾瀾忘了身在何方,忘了對方是誰。可惜也只是幾乎,淺笑一收,這位女郎就一蹙娥眉,難掩失望之色。“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楚慎楚副門主?聞名不如見面啊?!?/br>楚恪淡淡道:“蘇姐誤會了,這是秦靈沖找的一個替身,真正的楚慎早已死了?!?/br>蘇桃染裊裊娜娜地一飄開,裙子像遮天之蓮一般鋪了一院子。她把位子讓給了商鏡白,這人看了看張瀾瀾,又看了看楚?。骸皠倓偰侨耸钦l?”他問的自然是楚慎。楚恪只低頭道:“是這人身邊的護衛,已經解決了?!?/br>商鏡白看了看那高高的紅墻,似乎有些好奇墻外的池子是方是圓,里頭沉沒沉一個死人。可他為了表示對楚恪的信任,還是沒去查看那池子,只回頭道:“你已見過此人,該相信我的話了吧?”楚恪不說話,直接一腳把張瀾瀾踹翻在地。這一腳又急又厲,踹得張瀾瀾覺得肚子都凹了一個洞,忍不住痛呼一聲,想罵出聲,楚恪卻用目光鎖死了他,嘴邊爬上一絲沁涼的笑。“我本還不信教主的話,可剛剛稍稍一逼,他就什么都招了。我實在沒想到,秦靈沖連替身都找了這么個孬種,連楚慎那廝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br>這到底是在演戲還是在說真話?張瀾瀾不知究竟,也只能配合地呻|吟幾聲,揉著肚子一臉委屈,盼著他們不會發現這是楚慎的真殼子。商鏡白卻仔仔細細打量了他,看得張瀾瀾臉上發白身發顫。他從未覺得男主是如此的可怕,也從未盼著全天下的腹黑流都走向小清新之路。商鏡白見他嚇得面色慘白,微微一笑,轉頭對著楚恪道:“即便是個替身,頂著楚慎的臉招搖過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