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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吃什么。秦放掛了電話后啟車離開,小區車道不寬,邊上一側都是停車位,行車只能單側。秦放開得不快,前面路口突然出現個人。那身型他太熟悉了,離得多遠秦放也能一眼認出那是誰。秦放直視前方,臉上不帶表情,沒有停車的意思。這人就站在車道上,也沒有走。幾秒鐘的時間兩人短暫對峙,后來近到隔著玻璃已經能看到彼此的眼睛,刑炎還是沒動,筆直地站在最前方。——秦放踩了剎車。兩個人一動不動,他們曾經無數次落進彼此的眼睛,這一次他們隔著短短的距離四目相對。后面來了車,鳴笛聲短促地響起。兩個人還是看著彼此,刑炎沖著秦放挑了挑眉,一點詢問的意思。秦放輕輕搖了搖頭。于是刑炎點了頭,向后撤了兩步,然后挪到了一側,讓開了車道。刑炎還站在原地,秦放卻已經走了。這反過來看,就像極了刑炎給秦放規劃好的那段愛情。第59章秦放當時在車里沖刑炎搖了頭,他還不想聊,刑炎于是沒有再堅持,給他讓了路。到了這樣的時候他們也依然懂彼此,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知道對方在表達什么。這樣的默契現在看來倒有些傷感和遺憾。和韓小功見面時說的那些話讓秦放心里有點亂,也心軟。這不是一個適合談話的時機,在這樣的時候和刑炎聊,秦放的心里是不清醒的。他和刑炎肯定會談一次,也必須有一次,但不是現在。秦放談戀愛的時候熱血上頭有些戀愛腦,但一旦跳出了戀愛,他就從來都是清醒又理智的。任何選擇他都很慎重,所以每次選擇過后都一條道跑到黑地堅持,什么結果也不后悔。他現在每次看見刑炎都不冷靜,情緒上也難自控。他倆只要聊了就一定會出一個結果,在秦放還不能清醒地做出決定之前,這個結果不能出,他也不想要。刑炎多懂他。他太了解秦放了,所以秦放一搖頭他就讓了路。給他空間思考,秦放每次做決定之前都需要時間捋清自己,刑炎給他時間。華桐考最后一科試之前,家里來電話說他奶奶突然暈倒了,當地醫院不行,直接送這邊醫院來了,還在路上。華桐爸媽都在外地出差,跟著一起來的只有叔叔和小嬸。華桐當時正準備從宿舍出去,還有三十分鐘開始考試。華桐聽了立刻就要走,秦放給他攔住了。“我現在就去,我馬上去?!鼻胤怕犓螂娫捯呀浡牪畈欢嗔?,他直接從床上跳下來,跟華桐說,“有什么事兒我可以辦,住院交錢推床這些有我,你去考完你的試?!?/br>華桐臉色有點僵,搖頭說:“我得去?!?/br>“奶奶什么情況現在還不知道,可能不是什么大毛病,老人血壓不穩暈倒也正常。你快點答,答完出來找我?!鼻胤耪f話的時候衣服已經換完了,蹲下身穿鞋,“小叔電話里不是也說了?讓你先別擔心?!?/br>秦放拿了他手機,把他小叔小嬸電話都發到了自己手機上,拍了拍華桐后背:“兄弟,我先替你去,信我?!?/br>華桐是個學霸,比不了刑炎,但也是在學院拿國獎的那種學霸。他們學校缺考就直接掛科補考,整個本科期間最后一科考試,它掛了的話華桐的保研就沒了?,F在還不確定是什么問題,是大是小也不知道,如果就這么缺考實在是有點莽撞。秦放以最快的速度刷牙洗了臉,手機車鑰匙和錢包都塞進書包,跟華桐說:“我先去,你帶著手機,如果情況不好我立刻打電話給你,你看見是我的電話就直接交卷不答了?!?/br>華桐也是剛才突然接到電話有點慌,這會兒也恢復了清醒,抿著唇點了點頭。秦放說:“我不給你打電話就是沒事兒,放心答你的?!?/br>如果這是別人華桐估計無論如何放不下心,但這是秦放,秦放就太信得過了。他能扛事兒,但如果真有問題他也一定會第一時間打電話,不會愚蠢地非等到考完試才通知他。輕重他分得清,華桐很相信他。秦放到醫院停好車,救護車也剛好到了。秦放跟華桐一起回過奶奶家,小叔小嬸他也見過。這不是什么寒暄的場合,見面直接說事辦事就行了。奶奶在擔架床上面無血色,一直沒醒過來。華桐不在,有事秦放去跑,醫院越大手續越難辦,不去醫院不知道病患多。在急診室停了幾分鐘,又推出來做各種檢查,然后大夫讓直接推去二十二樓腦科。聽到要去腦科秦放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一般去了腦科就比較嚴重了。華桐過去的時候奶奶還在手術室沒出來,突發性腦溢血,能不能搶救過來暫時未知。華桐臉色一片白,秦放摟了他一下,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說:“沒事兒,兄弟?!?/br>華桐平時看著大大咧咧整天開玩笑,到了這樣的時候也很封閉,除了需要跟醫生交流之外一句話都不說。秦放一直沒走,就在醫院陪著等。手術做完暫時是成功了的,但危險期還沒過,人也得直接推去重癥監護。后面幾天秦放也一直陪華桐跑醫院,多數時間都扔在醫院里了。華桐跟他奶奶很親,所以到現在每次寒暑假都是回他奶奶家。這種感受秦放太懂了,他爺病重的時候他還那么小,就已經那么恐懼了。有時候秦放想,如果他再大一點,如果換成現在,可能他就更難接受爺爺的離開,人越大越扛不住這種分別。等老人過了危險期已經是好幾天以后的事情了,人醒過來了,也能說話,但是很糊涂,也記不得人了。但這也已經比預期的狀況要好很多,大夫說隨著時間還是有可能恢復的。華桐也是到這時候才松了勁,之前一直繃著,這會兒才在走廊里跟秦放說:“我真的嚇死了……”“別怕?!鼻胤庞謸Я怂幌?,兄弟之間撞撞肩膀,捏捏胳膊,無聲地給個安慰。秦放其實也松了一大口氣,人都不喜歡別離,他很怕華桐要也經歷一次這種束手無策的被迫接受。雖然人生里要有許多次,但總還是越晚越好吧。秦放替華桐覺得放松,也很羨慕。他的那個老人當初沒有能夠回來,走了就永遠都走了。因為在醫院忙了這么多天,他跟刑炎的事也就一直擱置著。但秦放陪華桐在走廊椅子上一天一天空坐的時候,也想了很多。這樣的環境像是能夠沉淀人的心境,讓人自動篩掉浮在表面的情緒,能夠思考最本質的那條線,從根本上去琢磨問題。這幾天秦放時而放空頭腦和靈魂坐著發呆,時而去琢磨他和刑炎。研究他自己,研究他的想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