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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你說我把你推下去,然后再借由這個理由把我趕出了這里?!?/br> 祁飛的眼睛一直盯著樓梯。 “其實那個時候我是感謝你的,我從來沒有喜歡過這個地方,你和許盈盈反而是幫了我,所以我一直沒有生氣?!?/br> “其實那個時候就可以畫下一個休止符了?!?/br> 說完這句話,祁飛的聲音頓了頓。 “但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對夏正行,為什么永遠不知足,為什么一直跟在我身后?” 祁飛的眼神投向江晴天。 “你們這么做只會讓我覺得后悔...是不是當初我做狠一點,你們就不會這么好奇了?” 江晴天慌忙搖頭。 “你別沖動,樓梯上有攝像頭...” 祁飛徑直打斷她的話。 “是,我所謂的父母是這個世界最骯臟的角落才會生出來的那種人,他們的罪加起來應該能被槍斃幾百回,我都知道...我身上的血也都是臟,所以..” 祁飛用力地拽起江晴天的衣領子,江晴天吃痛得叫得臉都漲紅了。 “既然你知道我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甚至身上帶著那么多罪惡,你為什么還要惹我,你是不是覺得我永遠只會坐以待斃...” 祁飛認真地看著江晴天的眼睛,直到江晴天的眼中升起恐懼。 恐懼是惡犬最好的飼料。 祁飛承認自己骨子里沸騰的全都是惡人的血,從小到大她都無法體會所謂的善良。 更不會和那些站在陽光下的那些慈悲人感同身受。 她活得很簡單。 很久之前,她只想活著。 而現在,祁飛已經知道自己的歸期,也聽到了死亡的腳步。 突然間祁飛覺得一切都無所謂起來。 又有什么意義? 祁飛拽著江晴天一步一步走到樓梯口邊緣,走到她所懼怕的高處邊緣。 祁飛的眼睛開始發酸發澀,腦子發麻。 “放開我...” 江晴天如同一個動物一樣尖叫著。 保安和保姆跑了過來,睜大眼睛抬起頭,看著樓梯口上他們的小姐如同一個蟲子般在祁飛的手里面掙扎著。 “祁飛,你冷靜點,我們保證這會不上去,但你別松手啊...” 江晴天咳嗽著流著淚水,狼狽地咒罵著祁飛。 祁飛的視線和樓底下的保安和保姆對上。 “其實我爸有句話說得挺對的,如果不想被人冤枉,就坐實這個罪名?!?/br> 祁飛把江晴天拽著站起來。 “三年前你不算冤枉我...因為我今天就是來坐實的?!?/br> 說完這句,祁飛輕輕地在江晴天耳邊發出類似于氣息般的聲音。 “如果你們以后再敢碰夏正行,我就算是從地獄里爬出來,也會把你拉下去?!?/br> 說完這句話后,祁飛冷眼松開手,用力地在江晴天背后踢了一腳。 一聲短促的尖叫后,江晴天便如同一個皮球一樣滾了下去,從二層一直滾到一層,砸動聲不斷。 滾動的過程,她一直發出著尖叫,最后那尖叫聲越來越小,最后戛然而止。 祁飛踩著樓梯上的血往下走,經由江晴天的身體時甚至沒有停頓。 保安和保姆趕緊跑到江晴天身邊,他們驚恐地抬頭看著祁飛。 祁飛接收到視線,嘴角抽搐著露出一個笑容。 惡犬的笑容。 這一刻,她的血是黑色的。 祁飛覺得這是她父母留下她為數不多的東西。 這種黑色的沸騰的血液早就被埋在了她的骨子里,如同對高處的恐懼一般牢牢地從后背禁錮著她,刻進她的骨髓。 走出江水道后,祁飛舉起手機撥打了120,冷靜得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邏輯清楚到可怕,她聲音清晰地把地址報給了醫務人員。 祁飛甚至還非常細心地的用水管沖洗完身上的血跡。 從出租車下來,她踏上回原野院的石子路,走得如同散步一樣。 除了身上潮濕的水汽和骨子里沸騰的血液之外,別無兩樣。 祁飛覺得自己的身子冷到可怕,她就像是喝了一大罐的墨汁,腸子、心和胃都是黑的,但表面看上去和別人似乎沒什么兩樣。 只要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一條惡犬。 一條天生的惡犬。 很小的時候,她的父母就這么告訴她。 “你要在這兒活下去,必須要比別人更壞,要比別人更強,弱rou強食,你如果不是迫害者,就會變成受害者?!?/br> 這是祁飛的名義上的父母教給她的課。 母親用帶著釘子的棍子一遍一遍地敲打著祁飛,把墨水染進了祁飛的骨子里。 雨停了,天色很好。 祁飛想起過去,甚至有點兒想笑。 “祁飛,你在這兒!” 黃豆遠遠地跑過來。 “祁飛,我他媽找了你半天你到底去哪兒了!打你電話你也不接!” 黃豆的身后跟著熟悉的身影。 是夏正行。 看到夏正行后,祁飛的嗓子眼突然冒出一股腥甜的感覺,她條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 想要逃跑。 下意識地就想逃跑。 剛剛被扔進墨水就讓她重新再看見陽光,這對于祁飛來說過于殘酷。 祁飛的手指尖都在顫抖,而夏正行也一眼就注意到祁飛的手。 “你的手怎么了?” 祁飛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剛剛混亂的時候她聽見自己骨頭斷了的聲音,但沒想到是斷了。 手心和手掌之間,有一塊骨頭以非常扭曲地姿勢翹起來。 祁飛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因為她剛剛就是用這只手沖刷自己身上的血,她記得那個時候自己半點疼痛都沒有察覺。 夏正行這么一說,祁飛這才覺得后背發涼,甚至疼得冒出冷汗。 陰影覆蓋過來。 祁飛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身體懸空,直接被夏正行背了起來。 夏正行看向黃豆。 “你們這最近的醫院在或者診所在哪里?” 祁飛第一次聽到夏正行這么焦急的聲音,以至于都快忘記了疼痛。 ☆、論愛情 夏正行背著祁飛跑起來, 快到祁飛覺得自己即使不背著人也不一定有他跑得快。 黃豆跟在后面趕,愣是沒趕上。 風迎面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