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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是容華,前不久還在半死不活,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廢了,可如今走進來的這個人卻像是鐵鑄成的,冰冷而強硬。他的悲痛仍然很明顯,但這份悲痛卻給了他另一種無堅不摧的力量,他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不僅僅能是劉副將驚詫,連鹿洲軍的幾人也十分驚詫。他們沒有見過容華,只是聽過許多關于他的傳言,如今見到本人,卻覺得和傳聞中那輕浮浪蕩的公子哥兒大不相同,他的確是年輕而且俊美,但鬢角卻一片花白,而且他的氣質也一點不像是個年輕人,他的眼里沒有一絲活氣,像是一具行走的尸體,或者說,一個活著的惡鬼,他的出現,便是為了將活人給拉入他的地獄。而即便是這樣的容華,周身那攝人的氣勢也未曾有一絲一毫地減弱,鹿洲軍見到他本人時才相信,他的確是能率領五十死士在數萬西夷兵眼皮子底下將昭月王救出來的人,此人當是雄才大略,腹中自有兵甲。容華目不斜視,徑直走向了帥位,而后,他抽出一把匕首,往地圖上西夷軍的駐地狠狠一扎,刀劍沒入桌面數寸,發出清脆的一聲鳴響。容華抬眼,望著眾人道:“這一戰,從此處開始?!?/br>*景泰六年十月初八,越州、鹿洲、昭月合兵三十萬,由越國公容華領兵,與西夷會戰于昭山西面,容華身先士卒,斬敵百余人,容家軍氣勢大盛,激戰一日一夜大敗西夷軍,西夷軍潰敗逃散,丟下甲胄輜重馬匹數以萬計。初十,西夷領軍舍里重組西夷軍,與容家軍再戰與北林之野,再敗,西夷兵死傷數萬,舍里率余眾十余萬逃往西夷境內。十月十五至十一月十六,容家軍經數次戰役,攻入西夷境內,十一月二十,容家軍抵達西夷王都,三十萬容家軍對圍城王都。十二月,西夷諸封臣陸續抵達王都勤王,數戰,容家軍皆大勝,持續圍城王都。次年一月十八,西夷王都開城投降,臣服于大昇,容家軍進駐西夷王都。二月二十九,大昇皇帝親封小王子爾及元青為西夷王,爾及阿托為攝政王。三月,容家軍班師回國,同月,容華進京,封為越北郡王、鎮北大將軍、太子太傅,賞賜不計其數。四月,帶著皇帝豐厚賞賜的新晉越北郡王容華返回越州,越州百姓對其夾道歡迎。作者有話要說: 別忙著心疼啊~還沒虐完呢23333晚安~第101章但這一次,容華并未如同曾經一般騎著高頭大馬招搖過市,他坐在一輛樸素的軟轎之中,除去進城之時了露了一會兒臉,其后便一直待在軟轎里。從城門口到越北郡王府這一段路完全被越州百姓堵滿了,走了快一個時辰,容華才終于抵達郡王府。“郡王殿下,可下轎了?!敝琳娉雎曁嵝阎?那軟轎之中便伸出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而后,三人扶著容華才得以下轎,他的臉白得可怕,身上有著一股濃重的酒味。在奪回王寨之時中的毒偶爾會讓他產生這樣難以抑制的疼痛,但時間長了,他已經慢慢習慣了用酒壓制這種疼痛,甚至在攻入西夷之時有一役,容華便是在大醉的狀態下一箭射死了西夷一大將,此事在后來一直被傳為美談,卻無人知曉為了抑制住疼痛,容華付出了多少的努力。郡王府門口也守著許多熱情的越州百姓,被容家軍攔著不能靠近郡王府的大門,但他們仍然在能達到的最近的距離守著,此刻見到容華便立刻歡呼起來,即便他是這樣醉醺醺的狀態,眾人也依然興奮雀躍。容華下轎之后,便回頭淡淡地對眾人道:“感謝諸位,本王日必必定繼續保衛越州的安寧,諸位回吧,安心過日子便是?!?/br>人群頓時便又爆發出一陣更為熱烈的歡呼,幾乎將其他的聲響都給掩蓋了去。一輛馬車從被人群堵住,半天難以前行,車夫忙給車中的客人告了罪,道:“公子,您稍等片刻,我們須得換一條路,繞過這里?!?/br>車中人的聲音聽上去十分清冷,但相當悅耳。“這是走到哪里了?”車夫答道:“郡王府!”車中那年輕的公子又說:“郡王府?越州何時有了個郡王的?”“公子,您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連郡王殿下也不知道嗎?”“確實不知,這半年我一直在山中隱居,不曾知道何時越州有了個郡王?!?/br>“那您的確是不問世事,消息太滯后了,哈哈?!避嚪蛘f著便十分高興,“如今的越北郡王,便是曾經的越國公!我大昇攻入西夷王都,迫使西夷稱臣之事您應當知道的吧?便是這位郡王殿下的功勞!前些日子郡王殿下進京接受了皇上的封賞,剛剛新封的越北郡王!只是不知殿下是今日回來,若是知道的話,我前些日子便不去昭月拉活兒了,必定會一直守在越州,專程迎接殿下的?!?/br>“郡王殿下……”車中那年輕的公子輕輕重復了一下這句話,而后便將馬車的門簾掀了開來,年輕的公子用斗笠遮住了大半的臉,只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在紗幔劍若隱若現,他望向人群的中心,只看遠遠地看見了一個高大的背影。但與從前相較,這背影看上去卻清瘦憔悴了不止一點。車夫滿臉期待地望著人群之中,道:“郡王府是原本的越國公府擴建的,皇上對咱們殿下的恩寵愈濃,特意下旨擴建了郡王府呢?!?/br>那年輕的公子并未搭話,眼眸之中微微有些異色,但他并未多言,很快又將門簾放下。車夫趕著馬車緩緩掉頭走向另一條道,嘴里還在說:“您是昭月的人,便就是我大昇的兄弟,您在昭月也聽說過咱們殿下的威名吧?”年輕的公子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便再也沒有回話,而此刻,被眾人圍堵著不能進屋休息的容華萬般無奈,他突然感覺胸口一陣猛烈的劇痛,他沒由來的一陣慌亂,不知為何,突然注意到了人群之外的一輛馬車,不過很快,那輛馬車便轉了彎,容華連細想此事的時間都沒有,他就再也瞧不見那馬車了。“先回去歇息吧,應神醫還等著給您診治呢?!敝琳嬖俅翁嵝?,容華心中那怪異的念頭便被壓了下來,他點了點頭,再次感謝了熱情的越州百姓,終于是進了府門。應心遠已在此等候多時,見面之后也并未客套寒暄,藥童將容華給扶上了床,應心遠立刻便上前握住了容華的手腕,給容華診脈。應心遠面色凝重,至真便大氣都不敢出,容華卻滿臉都是不在乎。至真著急地看著應心遠,接著道:“應神醫,您可有找到解毒的法子?”應心遠道:“我一直在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