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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幾乎是孤身離開了弘毅院,離開的時候他們都很干脆,都沒有回頭去看一眼。畢竟當初那樣大張旗鼓地搬進來,如今這樣灰溜溜地走了,怎么想都是個笑話。為了不讓人看更久的笑話,便只好這樣走得干脆些。當時心中有多少喜悅,此刻心中就有多少苦楚。再次回到夕顏小筑,感覺這里沒有什么變化,依然是精致美麗的一方小院,但辛沐和至真的心境都變化了許多,仿佛這里再美也沒有心情去觀賞。辛沐回來之后便一句話都沒有說,徑直回了寢殿休息,至真知道他現在可能想要一個人待著,因此沒有打擾他。就這樣過了十來日。從承志殿傳來消息,映玉的病一直時好時壞,他整日臥床,脾氣也因此變得喜怒無常,容華每日除了忙政務上的事,便守在鳳儀院,哄著映玉用膳吃藥。相比之下,夕顏小筑便冷清得多了。容征向來不是個奢靡的人,因此在承志殿以外的幾殿都沒有地龍,夕顏小筑美則美矣,卻實在是冷。即便是燒了暖爐,辛沐仍然是受不住這樣的冬日,回來幾日之后便受了風寒。辛沐不想吃藥,最開始的幾日沒有告訴至真,直到至真自己發現辛沐的不對勁,才慌慌張張地請來了應心遠。應心遠來的時候,辛沐正被至真給摁在床上,用三床錦被把辛沐給蓋得嚴嚴實實的,沒有透一點風進去。辛沐嗓子都啞了,勉力對至真笑了笑,輕聲說:“我沒什么大礙,不過是風寒而已。不用給我蓋這么多錦被,實在是太重了?!?/br>至真佯裝怒意地瞪著他說:“你不許說話!”辛沐無奈,繼而閉上了眼睛。他有些發熱,腦子也暈暈乎乎的,見應心遠來了,也只是客氣地寒暄了兩句,便繼續閉著眼睛休息。應心遠把辛沐的手從錦被里拿出來,握著那只細細的手腕診脈,那雙劍眉便皺了起來。至真眼看著他的表情,頓時嚇得臉色煞白,他想問應心遠情況,但又怕打擾,便一直安安靜靜地站著看著,等應心遠診脈完把辛沐的手放回錦被之后,至真才膽戰心驚地問道:“辛沐如何了?”應心遠依然皺著眉,說:“辛沐公子的脈象……有些奇怪,風寒的確是有,可又仿佛有些其他的什么……我還拿不準。昭月人與漢人始終是有些不同,我暫時還不能肯定辛沐公子的確切病癥?!?/br>至真忙問:“可是嚴重?”應心遠地回到:“以我的經驗來看……應當是不嚴重。待我再去看看醫書,找兩位昭月的醫師討論一下才能做定奪?!?/br>應心遠是個非常謹慎的人,既然他說了不嚴重,那應當就是沒有什么大的問題,至真總算放心了些,這才說:“那麻煩應神醫了,您開藥吧,我一定天天盯著他,讓他吃藥?!?/br>辛沐躺在被子里,雖然一直沒有睜眼,但聽著至真的話,還是覺得很安慰。他怎么想,都覺得認識至真是自己賺了。他放血給至真解毒不過是舉手之勞,但從那之后,至真便把他當做最親的人來看待,毫無保留地信任和保護他,辛沐曾經一度以為,除了二哥這世上再不會有人對自己這樣好。辛沐有些可笑地想,如果自己能放下容華,一定和至真走,像他說的那樣去游戲人間。可這只是想想,辛沐就是無法放下容華。容華成了一根細細的刺,扎進了他的心口,留著便疼痛難耐,□□便會血流如注。以后究竟會如何?辛沐不得而知,只是帶著這樣的愁緒,漸漸睡了過去。第39章應心遠給辛沐瞧了之后,風寒便很快好轉,但因為應心遠一直在研究辛沐的脈象,每日從瞧過映玉之后,還是會過來瞧瞧辛沐。為了避著風,辛沐已經在屋內待了好多天,他實在是想出門走走,剛好這日沒下雪,日頭很好,應心遠便許了辛沐出門,只是他有些虛弱,應心遠和至真都陪在他的身后。辛沐在蓮花池中的小徑走了走,突然來了興致,想讓應心遠陪他在小亭中下會兒棋,應心遠還沒出聲阻止,至真便開口說:“那小亭的石桌石椅太涼了,你還病著,不許去?!?/br>至真這幾句話實在是說得相當嚴肅,居然讓辛沐覺得有些好笑,他回過頭來,難得笑了笑,說:“至真啊……如今真是什么都要管,實在是太啰嗦了?!?/br>那笑容不是平日里那種帶著冷意的假笑,而是真心實意的開心,因此實在是明晃晃地耀眼,應心遠看得心臟陡然一緊,怔怔地盯著辛沐。他不禁想,辛沐這樣的人,怎么會那樣死心塌地地做容華的玩物呢?至真見辛沐笑,也很開心,因而說:“那你們就下盲棋吧,我曾聽說過,下盲棋的,都是極厲害的人物呢?!?/br>辛沐繼續笑著,轉頭去看應心遠,問道:“應神醫,您若是得空,我們試試如何?”應心遠趕忙從愣神的狀態中回過神,他點點頭,依然是溫文爾雅地說:“那便請辛沐公子先?!?/br>辛沐行了一禮,開口便念出了第一顆落子的位置。盲棋需要極為專注,況且二人都是高手,這一下起來便聽不見周遭的人聲,看不見周圍的景物,全然專注地看著對方。辛沐落了幾子之后,沒太注意腳下,突然便踢到了一塊小石頭,辛沐一個踉蹌,險些摔了。“小心!”應心遠急忙伸手攬住辛沐,辛沐人沒有摔,但卻完全陷進了應心遠的懷抱之中。應心遠聞到辛沐身上一陣淡淡的馨香味,不過很快,辛沐站直了身子,退到距離應心遠幾步遠的位置。他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又恢復了客氣和冷淡。應心遠是知道辛沐不喜歡與人身體接觸的,但這樣直白地看到辛沐的不適,應心遠仍然覺得心中一陣氣惱。他突然回憶起辛沐看著容華的眼神,那種迷戀和狂熱,完全不像是辛沐這樣冷心冷情的應有的反應。應心遠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電光石火之間,應心遠想起了曾經看過一本西夷的醫書,說是西夷有一種能讓人動情的花。過去他一直覺得這是無稽之談,可現在看著辛沐,應心遠卻覺得除了中毒,他無法解釋辛沐究竟是為什么這樣看重容華。“抱歉,在下失儀了,還請辛沐公子勿怪?!睉倪h表面不動聲色,淡淡地同辛沐行了個禮。“無妨,應當多謝應神醫才是?!毙零搴芸毂阌窒氲搅似灞P上的事情,說,“應神醫,該你落子了?!?/br>應心遠點點頭,繼續和辛沐對弈。當晚,辛沐的風寒便已好轉。明知容華不會回來,他還是等到了深夜,實在是困得厲害了,辛沐才吹滅了燈上床休息。可就在辛沐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他感覺到一個人掀開了錦被,一下鉆進了被窩里,把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