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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青跟班主任聊完從辦公室走出來,家長們已經散得差不多了,整個校園都沉寂了下來。樓道里只聽見他一下一下的腳步聲。走去停車場,天色已經暗下來,時不時砸下來幾個雨點。顏青坐進車里,聽見手機響了一下。他沉默著發動車身,沒有去管它。回家路上,雨傾盆而下,顏青打開雨刷和車燈,世界好像都隔在了雨幕之外。他覺得自己是應該高興的。小孩在往那條正常的、容易的路上走。迷途知返,哪個家長不該為此慶幸呢?所以他驚異于自己的痛苦和失望,他比預想更深的陷在顏浩喜歡自己的假象里面。意外的戳開真相讓他痛得毫無招架之力。他直接從車庫走進樓道,進門換鞋的時候才意識到那么大的雨,他身上都在往下滴水。顏浩聽見動靜從房間里出來,看他濕透的樣子,邊跑去拿浴巾邊數落他,“不是給你發微信了嗎!到家讓我下來接你。這么大的雨!”顏青看著他朝自己走過來,張開浴巾搭在他頭上。他在開口前下意識的用左手扣住右臂,希望能壓住聲音的顫動,“浩浩,有喜歡的女生是件很好的事情?!?/br>仿佛是另一個人從他身體里發出了聲音。話音未落,他就察覺到自己的突兀?;貋淼穆飞?,他明明已經想好了,要找個機會自然的把話題引過來,告訴顏浩他這樣很自然,自己也完全沒有介意。顏浩有些驚訝的睜大眼睛,正給顏青擦頭發的手也停下來。但這只是短暫的停頓,顏浩飛快的反應過來,沖回自己房間,“顏青,你等一下!”不一會兒,他拿著那個淡藍色的信封,重新站到顏青面前,當著顏青,把信封拆開。“這并不是我寫的信。有個女生,叫吳抒,她給我的。正好他們教室沒人,我想放回她抽屜,還給她。結果被閆老師撞見了,以為是我寫了信要給她的?!?/br>顏浩把信紙抽出來,攤開。一看就是姑娘的字跡,寫得比他規矩多了。“我當時想著事情解決了就好,不想牽涉別人,所以也沒有跟老師講清楚?!?/br>他視線一直都放在顏青身上,看他神色松動,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他。顏青的身體完全松懈了下來。幸好顏浩抱住了自己,否則他都不知該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他。他心里翻騰著羞愧、歉意和無法否認的快樂。顏青慢慢伸手回抱住顏浩,“對不起?!彼^埋在顏浩肩窩里,小聲說。顏浩收緊了手臂,“我應該先告訴你的,”他頓了頓,“顏青,趕緊洗個澡好不好?你身上都涼透了?!?/br>兩個人都笑起來。顏青去洗澡。顏浩去廚房切了些姜,燒水熬了個姜絲紅糖湯。等顏青洗完穿戴好,坐在床上喝一大碗,渾身都暖融融的。窗外的雨還在下,可以聽見窗沿上滴水的聲音。顏浩在外面大聲招呼他吃飯,顏青拿著喝空了的湯碗往客廳走。親情、友情、愛情,他們已經離對方如此的近,無法設想還有什么可以讓他們分離,以至于未來,顯得那樣難以置信。☆、第39章章四十伴隨顏浩高三的開始,沈涵工作了!顏青在夏天里陪著他購置了很多衣服,襯衫和西褲都訂做了好幾套。沈涵一開課就要帶大三的彈性力學。提前跟著顏青預演了上課各個環節,如何板書,如何畫坐標軸。顏青給他備好了分行用的磁鐵,阿姨每天領他散步都會走以后他上課下課的路。連如何批改作業,沈涵也想了一招:排個值日表,每周輪換著找兩個學生和他一起,他先講解題步驟和結果;如果作業里用了不一樣的方法,學生就念給他聽。沈涵感知著空氣里的濕潤炙熱漸漸變得干爽清涼。他的世界因此明亮起來,如獲新生。這個暑假吳抒過得有些忐忑。她頻繁的查看手機,但總是沒有她等待的信息。朋友圈更新的她在俄羅斯旅游的照片下面,顏浩的頭像也從來沒有出現過。那是一只目光明亮的黑豹。吳抒有時覺得,自己都快想不起來他實際的樣子了。沉默像是無形的鉤子,她像尾上鉤的魚,思緒萬千,無法脫身。回國后,她跟李桑梓聚了一次。兩個小姑娘分享著類似的秘密,咬牙切齒的覺得顏浩跟周平不愧是好朋友,連處理問題的方式都這么接近。幸好沒在一個班里。高三一起上課的機會也更少了。她倆順便在書店選了一大堆參考書。學習時間和考試成績成正比,相比于投入卻毫無回應的感情,那是多么靠譜的事情。有一個小細節吳抒并沒有透露給她的小伙伴,她其實有單獨發過照片給顏浩——她在克林姆林宮前的單人照。發完照片,她跟著發了一條,覺得超像迪斯尼片頭城堡的!這算是她這個夏天做得最勇敢的事了。發的時候,她們一家人正和在莫斯科經商的朋友吃飯。王毅看著吃飯吃得心不在焉,吃不了幾口就要看下手機的小姑娘,忍不住調侃,是不是在等男朋友回復。吳抒失望得都打不起精神回應,懨懨的搖搖頭。王毅太太也在。他們夫婦沒有孩子,謝媛對吳抒很是喜歡,看小姑娘不是很開心,接口讓王毅不要亂講,小抒要真有了男朋友,對方寵都來不及的,哪敢讓她等著的。吳抒心里又是一刺。幸好是暑假里。送出信前,她就暗暗定了個時限,只是沒預料到,會這樣揪心而已。顏浩他們暑假哪兒也沒去。原因在于,顏青做了個小手術。年初的時候,顏青走路不小心踢到了大腳趾,回家脫了襪子一看,指縫里往外浸著黑紅的血絲。顏青簡單消了下毒,覺得以后注意些就好了。結果腳指甲開始慢慢往指縫里長,到夏天,只要前面指尖一被碰到,就抽疼到他直不起腰的地步。去醫院一看,醫生直接開針麻醉,讓他取藥后馬上拔甲,說已經長進rou里很深的地方,只能這樣處理了。從小被普及過中美合作所竹簽扎指縫,聽到“拔甲”兩個字,顏青心頭一顫。中年女大夫放緩語氣,也不是全部拔掉,長進去的部分剪掉就好了。而且事前會打麻藥的。顏青取好藥,等在外科診室外面。他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叫顏浩過來,但一想反正自己也沒有開車,待會兒打個車應該也能自己回去的。醫生也說了嘛,只是剪一部分,不是都拔掉了。顏青給自己打著氣,決定一閉眼就過去了。但是打麻藥的時候就很疼了!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錯覺,麻醉針頭看起來比平時打針的要細長很多。顏青覺得扎得快要接近骨頭了。等大夫不知拿了什么戳他腳趾,問他有沒有感覺,判斷麻醉有沒有起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