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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的東西,有幾支發簪很是特別,非金銀珠玉布帛等尋常材質,卻栩栩如生似樹枝上剛摘下的鮮花,不仔細分辨根本看不出真假。 這種仿真花是宮廷專屬,外面根本沒有這樣的工藝,當年去東宮拜見太子妃,她曾在花瓶中見過,還傻乎乎的問過為何二月卻有丹桂綻放。宮女們偷偷笑她邊塞來的沒見過世面,母親也面露尷尬之色,只有她很坦然,人不可能什么都見識過,不懂的問一問何罪之有。 幸好太子妃見了娘家人歡喜的很,并不計較這些,還好心的跟她說這叫通草花,以及大概的制作流程,當時只感嘆工匠之手巧。直到她重生后學了醫才知道這是一味藥材,民間用來治病的良藥,宮中卻用來制成觀賞品,當真是“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br> 正等的百無聊賴之際,下人隔著馬車告訴她顧珩出來了。 她欣喜的撩開簾子往外瞧,果見他正緩步走來。距他身前一步還有個人,他很是恭敬,兩人正說著些什么。她放眼定睛一看,氣血翻涌,差點就要暈倒。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親爹鎮國大將軍江高義! 她緊緊的捂著嘴巴,才克制住自己沒有叫出聲來。 他似乎比五年前老了一些,身形瘦了一些,胡子大半都花白了。 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她好想飛奔過去抱住他喊一聲“爹爹”。 可是她不能,還有什么比見著親人卻不能相認更為痛苦的呢。 兩人已經到了宮門口,她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卻只能屏息凝神克制自己。 顧珩親自幫他牽過馬,恭敬的彎腰拱手:“岳父大人好走?!?/br> 江高義輕點頭,翻身上馬。 江妙云躲在馬車里看著這一幕,父親上馬的姿態一如年輕時,還能看出馳騁疆場的雄發英姿,她的眼淚又落下來。 正在這時,江高義眼神無意間朝她這邊看過來,目光相接,她的淚還蓄在在眸中,呆呆的望著他,連躲避都忘了。 他的眼中似乎有些驚訝與疑惑,不過很快就轉開了視線。 只是這一個細微的舉動,顧珩卻察覺了,轉頭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竟像是做錯事般的心虛解釋道:“岳父大人,那位是白鄉君,暫時客居在府上?!?/br> 江高義坐在馬上看著他:“終究是妙云無福,你我翁婿一場,無論如何,你永遠是我江家的賢婿?!闭f罷看了眼遠處,道:“我走了?!?/br> 顧珩目送著他離開,心頭竟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他很快上了馬車,見江妙云眼眶濕潤,說:“你怎么哭了?” 她矢口否認,強顏歡笑:“沒有啊,是剛剛沙子迷了眼?!?/br> 沙子瞇眼又為何鼻尖泛紅,又為何眼神躲閃,顯然是哭過的,她與他岳父素昧平生,為何見了他如此情緒激動。 他打量著她,眸色變得深沉,似要將眼前這個小女人看透。 江妙云感受到了他探究般的目光,一時卻不知如何解釋,偷偷的往旁邊挪了挪,低頭將視線投向手中那枚通草花簪子。 “太后可有為難你?” “沒有沒有,”她揚了揚手上的簪子,說:“太后娘娘賞賜了好些東西?!?/br> “那為何不開心?” “我沒有不開心啊?!彼呛切?。 他的目光始終帶著探究的意味,如此注視著她,她臉上尷尬的笑意都快凝固了。 她想解釋些什么,卻實在說不出什么來,幸好他也沒再問什么。 突然一陣驚馬嘶叫,未等人反應過來,馬車被抬的半高傾斜起來。兩人都沒有防備,她一下就摔倒了他身上,他才扶了她一把,還沒抓穩,馬車又一個顛簸前傾,她本能地拽著他的衣服,這下他也不穩,兩人一齊摔了下去,正好摔了個她在下,他在上。 他的右手被她壓在頸背處,似乎抱著她,而她竟然摟抱著他的脖子,這個糟糕的姿勢曖昧十足,兩人都愣住了,頭腦一片空白。 天地頃刻間仿佛靜止了,彼此溫熱的氣息幾乎交融,兩人的眼眸中只余彼此。這距離近的,她都能看清他長而密的睫毛,他本生著一對魅力十足的丹鳳眼,此刻如此深情的望著她,仿佛有一個巨大的漩渦將她吸進去。 她的心怦怦直跳,慌亂無措的閉上了雙眼。 微涼的唇碰上她的,她心里驚的縮了一下,而抱著她的手臂悄悄緊了一下。她淪陷了,緊揪著他衣襟的手松了下來。 “大人,您沒事吧?” 正在這時,車門被人打開,下屬根本沒有預料到這幅場面,嚇得一下子愣住了,反應過來又連忙地垂下頭把門關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江妙云羞愧難當,臉都紅了,兩人趕緊起身,尷尬的不處躲藏,各自整理著有些凌亂的衣裳。 即便如此,可是外頭發生的事情,屬下只能硬著頭皮附在車門邊說:“大人,馬受了驚,有個婦人暈倒了,圍了好些看熱鬧的人?!?/br> 顧珩打開馬車門,見外面果然圍著一圈人,指指點點,馬前躺著一名婦人,已沒了知覺。 他趕緊問屬下:“怎么回事?被馬踢到了?” 屬下搖搖頭:“沒有,馬突然受驚,那婦人正好走過,見了這場面當下暈了過去?!?/br> 這天街之上,人來人往,人群里已經有人在說是被馬踢到的,這謠言若是傳出去,且他還穿著官服,弄不好就會被言官參一本“大學士當街縱馬傷人?!?/br> 江妙云此時也已經下了車,當即走到那婦人面前蹲下身為其診治,幸好她隨身帶著針灸包,趕緊在要xue上給她扎了幾針。而后她又翻了翻她的眼皮,抓起她的手腕診脈。 她又拿出隨身攜帶的藥油在她鼻尖聞了聞,那婦人很快醒了過來。 “醒了醒了,這姑娘醫術不錯?!?/br> “兩針一扎就醒了,真是神奇?!?/br> 人群里竊竊私語。 江妙云將她扶起,婦人一時有些懵,摸不著天南海北。 顧珩在一旁道:“她無礙吧?” “無礙,是喜脈?!苯钤茖λf:“你知道自己有喜了嗎?” 那婦人驚呆了,“你……是說我有喜了?” “是?!彼c點頭。 婦人的表情從呆愣不可置信到喜從天降。 人群里有人說:“有喜了還被馬踢了,這可怎么得了!” 那婦人得了喜事,連忙澄清:“我沒被馬踢到,是自己忽然覺得有些頭昏暈倒了?!?/br> 江妙云道:“是了,我方才幫你診脈,雖是喜脈,但是你底子不太好,恐有滑胎風險,需要好好調理保胎?!?/br> 婦人一聽急了,抓著她的手:“女大夫,我好不容易才懷上這一胎,您一定要幫幫我??!” “起來再說,既然我遇到了,自是不會坐視不理?!?/br> …… 看熱鬧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