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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最要緊的是先去看看你爹如何?!?/br> 也對,她還沒去看看白重樓怎么樣了,如果情況不妙,凌娘子那條命她必取之! 第18章 惡人自有天收,凌娘子沒出一個時辰就發病死了,死狀很慘七竅流血,火化后丟到了亂葬崗,沒讓她入白家祖墳。 可惡之人雖已死,可是白重樓的情況卻不容樂觀,當晚就開始發高熱。 江妙云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一宿,卻并未有好轉,白重樓陷入昏迷之中。她心里從來沒這樣手足無措害怕過,明明知道他是什么病卻無法醫治。 人在藥石無效的時候往往開始相信玄學,天未亮,她便趕去城外寺廟祈福。天降化不開的雨,路面泥濘不堪,又因為戒嚴,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城門口早設了隔離卡口,不允許任何人隨意進出城門。 江妙云在城門口被攔了下來,她不斷的懇求著??撮T的士兵也很為難,知州大人早下了令,嚴禁任何人隨意進出城門,他們吃罪不起。 雨水無情的打濕了她的頭發,順著臉頰滑落,她顧不得抹一把,苦苦哀求:“求求你們,我爹快死了,我給你們跪下了……” “白姑娘,使不得?!?/br> 看門的士兵將她扶了起來,他們也于心不忍,病危的是救人無數的白郎中,若不放行他們良心也不安。士兵終于指指身后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說:“你往那扇小門悄悄出去,我們就假裝沒看見?!?/br> 江妙云邊致謝邊跑出去,等她到達青峰寺雨勢又大了許多,即便撐著傘,她的衣裳也濕了大半。 大雄寶殿內靜悄悄的,只木魚一聲一聲的敲著,她跪在高高在上的金佛面前,雙手合十,虔誠祈禱,她甚至愿意折壽十年換白重樓轉危為安。 三拜過后,她拿起簽筒搖了搖,一支竹簽落地,她撿起一看竟然是下下簽。她心中慌亂,又抽,依然是下下簽。如此再三,次次是下下簽,她生氣的將簽筒狠狠摔在地上。 “什么破玩意!” 眼淚不爭氣的從眼中溢出,為什么連簽筒都欺負她,她偏不信! 她趴在地上,滿地尋找上上簽,她就是要人定勝天! “施主,凡事不可強求,你這又是何苦?!?/br> 老和尚口中念著阿彌陀佛,搖搖頭。 江妙云抹了把眼淚,說:“佛祖真要有靈,就該讓好人長命百歲!” “因果輪回,一切皆有定數?!?/br> “我偏不信!”她終于找到一支上上簽,懟到老和尚面前,“大師,求您解一解這簽文?!?/br> 老和尚卻只是閉著眼,撥弄著佛珠念經。 “他救了那么多條人命,還保不全他自己一條命嗎?”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br> 老和尚朝她鞠個躬,轉身離開。 江妙云看著他的背影大喊:“都說天理昭昭,可天理在何處!”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內回蕩,而香煙繚繞,那座金佛依然慈眉善目笑看眾生,仿佛人世間從未有過悲歡離合。 江妙云從青峰寺出來,許是心中難受,腳下一滑摔進一個泥潭中,渾濁的泥水濺了一身一臉,一時分不清臉上的究竟是雨水泥水還是淚水。 她瞇著眼抬頭仰望天空,密雨如針無情墜下,她握緊雙拳,大喊:“蒼天啊,您開開眼!” *** 白重樓的情況越來越壞,連湯藥都無法再喝下去,高熱不散,開始咳血。 江妙云哭的眼睛都腫了,熱辣辣的又干澀又難受連眼睛都閉不上。她不敢走太遠,守著藥爐在門口煎藥。雨勢小了一些,她眼神空洞的看著屋檐下雨水滴答滴答,默默垂淚。 她沒有了一開始的激動憤慨,現在只是無助,心一點一點的沉下去,四肢百骸都無力。 空無一人的廊檐下出現一道白色的身影,撐著一把油紙傘,清俊的仿佛從不會沾染煙火氣。 在看清來人是顧珩之后,她吸了吸鼻子,悄悄抬起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淚,卻沒有起身迎接。 他一個隨從也沒帶,只身而來,他穿過長廊走到她身前,收了傘將它靠在門邊。 “白先生如何了?” 江妙云手中還握著扇子,輕扇著爐子,搖了搖頭,“還未醒來?!?/br> 顧珩看她雙目紅腫,柔弱不堪,仿佛風雨中一朵孤苦的小白花。 “吉人自有天相,先生不會有事,況且方醫官是宮中有名的太醫,定能醫好先生?!?/br> 他知道這些話聽起來沒什么力量,可除了這些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江妙云抬頭看向他,語氣有些無力感:“大人可有過無力回天而意難平之時?” 聞言,他的心中一震。 如何沒有,妻子之死成了他心頭永遠的刺,每每想起都是痛不可扼。 衣袖下的雙手不自覺的握了握,半晌卻又云淡風輕。 他沒有回答她,負手站在她身旁,出神的看著院中一樹梨花被風雨無情的打落在地,雪白一片。 兩下無話,濃重的湯藥味從爐間飄散開來,野貓躲在樹叢間喵嗚叫了兩聲,愈顯風雨凄凄。 她打了個寒顫,縮了縮肩膀,這倒春寒冷起來真要人命。 *** 雨天天黑的早,到了暮色時分,白重樓終于醒了過來,卻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江妙云守在床前,輕輕幫他拭去嘴角的鮮血。 “爹,我去幫您倒杯水潤潤喉?!?/br> 白重樓臉色發青,唇色發白,他虛弱的搖了搖頭, “閨女……你扶爹起來坐一會……躺著喘不過氣來?!?/br> 江妙云趕緊將枕頭墊起,將他扶了起來。 白重樓喘了兩口氣,看向她,見她面色憔悴,有些心疼的說:“這兩天沒睡好吧,你離我遠一些,小心染上?!?/br> 江妙云搖搖頭,笑著說:“爹,我不累,您放心,只要您好起來我就有使不完的勁?!?/br> 白重樓又咳了幾下,努力克制著發癢的喉嚨哼了幾聲,說:“我有點后悔讓你學醫了,是爹的錯,讓你一個女孩兒受這份苦?!?/br> “爹,您說什么呢,我喜歡學醫,能給您做助手我很開心?!?/br> 他欣慰的點了點頭,忽然看著她笑了下,說:“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我閨女白紫蘇了?!?/br> 江妙云倒水的手一僵,愣住了,木然的看向他。 “我閨女膽小怯懦,就算病了一場性格大變,也不可能變出一身武功來?!?/br> 江妙云將水杯放在桌上,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復又抬頭看向他,“是,我不是?!?/br> 她走到床前的腳踏上坐下,說:“我本是鎮國大將軍之女,名喚江妙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失了五年的記憶,也不知道為什么我的靈魂會到了她的身體里?!?/br> 她見白重樓微愣,若有所思,又安慰道:“您別難過,也許紫蘇她也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