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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將鼠疫出現來龍去脈,汝河鄉大亂,青峰知縣欺上瞞下對疫情置之不理,關押白重樓的事情和盤托出。 “鼠疫?”顧珩大為震驚。 “是的,大人,家父行醫鄉里鉆研時疫多年,不會有誤?!苯钤埔娝欀碱^不知在想什么,又道:“大人,情況已經不容再等,必須由官府加以干預,否則死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鼠疫,歷來是最恐怖最棘手的瘟疫,若情況屬實,是刻不容緩。 顧珩立刻派出得力手下,“劉爽、張席,本官命你二人速速前去汝河鄉了解情況,孔毅你去青峰縣一趟?!?/br> 說完,他似又覺得不妥,道:“還是本官親自走一趟?!?/br> 近侍立刻耳語,“大人,若是鼠疫,您親自前去太過危險,還是先讓他們去了解情況?!?/br> 顧珩擺了擺手,道:“此事不必再議?!?/br> 江妙云見他如此果斷反而愣了愣,這么大的官反而少了許多官架子,竟然如此親民。 她望著端坐公堂之上的他,心悅誠服地跪了下去,叩首三呼“青天大老爺”。 *** 下了公堂,江妙云正要走,有官差過來說:“白姑娘,知州大人囑咐,午飯過后姑娘隨車馬一同走,省得姑娘走路,也好叫姑娘引個路?!?/br> 她自然應允,吃著衙門的飯食,又有個大娘給她送來了雙鞋,說是大人吩咐的。 江妙云心想,還真是個好父母官,才看到她鞋破了,就送她雙鞋。 只是大娘手上的鞋對她來說小了點,大娘看著她那雙天足,頓時有些傻眼。 江妙云滿不在乎,笑笑說:“若是纏了足,可干不得農活?!?/br> 大娘說:“那我再去給姑娘找雙大一些的?!闭f罷踮著小腳搖搖擺擺的走了出去。 江妙云看著她的背影,實在是感到吃力,這樣的走路速度,不知要踩死多少只螞蟻。想她涼州女子從不纏足,不知為何這里流行纏足,明明天生的很美,偏要將腳骨打折,纏成只粽子,連路都走不得,哪里美了,實在是太病態了。她重生而來,就聽過村里有些小姑娘因為纏足痛的鬼哭狼嚎,幸好白重樓寵女兒,并未提過此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讀者“阿婆欠我零花錢”,灌溉營養液 1 第9章 顧珩的下鄉巡視排場并不大,為當日抵達青峰縣,他舍棄了官轎,改乘腳程更快的馬車,衙役隨從只五六名皆騎快馬,連奴仆都未帶,可謂輕裝上陣。 江妙云在這隊伍中屬于特殊的一員,除她一人外皆是男子。她自然不能說自己會騎馬,并且馬術了得,柔弱的鄉野女子白紫蘇去哪里學騎馬,他們也想當然的覺得她不會騎馬。在顧珩的特許下,她被安排坐在車夫的身旁。 一路上不僅車速極快,還專抄小路,坑坑洼洼的石子路,顛得她屁股發麻,揚起的塵土還讓她吃了一嘴的灰。她十分佩服都這個樣子了,馬車里的顧大人還能端坐著,氣定神閑的看公文,偶爾還圈圈點點,不怕晃瞎眼睛嗎? 她對這位年紀輕輕就已經當過丞相的顧大人十分好奇,頻頻轉頭偷望,只是任憑她搜腸刮肚,還是丁點都想不起京畿府有這么一號人物。 車夫注意到了這一點,說:“白姑娘你頻頻回頭在看什么?” “啊,沒什么?!彼呛切χ?,扯了扯被風吹起的衣擺。 “是不是覺得大人長的太俊了?”車夫壓低了聲音笑看著她。 她心里莫名虛了一下,臉上也發熱,用手扇了扇風,說:“大叔你別亂說,我是在看這一路上為什么有那么多背負家當,拖家帶口的人經過?!?/br> “這也不是災荒年,是挺奇怪?!?/br> 正說著,忽然馬車往前一沖,江妙云差點跌下去,幸好她反應快抓住了馬韁繩。 “發生何事?” 車內的顧珩問道。 車夫已經從車上跳了下去,說:“大人,車壞了,得請大人下車?!?/br> 早不壞晚不壞,偏偏這個時候馬車忽然壞了。江妙云四下一看,真是邪門,又是那片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不知名樹林子。 好歹車夫說情況不算嚴重,他可以盡快修好。這樣一來,一隊人馬不得不停下來休息片刻。 見顧珩下了車,隨從立刻從車上搬下一張交椅放在平坦的草地上,又恭敬的奉上一個青竹筒?!按笕?,您稍坐休息片刻,喝些水解解渴?!?/br> 江妙云遠遠的看著,想她父兄行軍打仗皆是用羊皮囊子裝水的,這細削的青竹能裝多少。她看著他喝水,不禁舔了舔發干的嘴唇,嗓子眼里有些堵,口中還有一些細微的泥沙,她其實是渴了。 可能她垂涎水的眼神過于直白,直勾勾的盯著竹筒,他終于看出了她的意思,拿著竹筒的手朝她招了招。 她登時走了過去,笑著接過,“多謝顧大人!” 說罷,不管不顧直接打開塞子仰頭喝起來。 豪爽的樣子,一旁的隨從見了,暗暗搖頭,心下腹誹:到底是村姑,生的雖好看,卻不懂禮數,這大人喝過的,她拿起來就喝,也不避諱著,懂不懂男女授受不親! 江妙云哪知別人想那么復雜,只覺得清泉入喉,帶著竹子的清甜,瞬間五臟六腑都清亮舒透了起來。 她咕嘟咕嘟一飲而盡,直到最后一滴,才后知后覺自己竟然都喝光了,不禁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全喝了……” 顧珩抬頭看了她一眼,覺得這女子還真是直率,這性子倒有幾分像亡妻,不禁心頭微軟,不自覺露出一絲笑:“無妨?!?/br> 江妙云沒料到他竟然露出一絲笑意,雖只是嘴角向上彎了彎,卻是不可思議的好看,仿佛天地都亮了一個度,她不禁微愣。 “還要多久能上路?!彼酒鹕韥砜粗耦^修車的車夫。 車夫連連說:“大人,快了,再稍等片刻?!?/br> 看來他真的挺重視這件事,江妙云在一旁說:“大人別擔心,今日定能到,出了這片林子就不遠了?!?/br> 他負著手來回走了幾步,舉目遠眺,又問:“為何這路上有那么多人被這包袱,甚至鍋碗瓢盆,像是在搬家?” 是很奇怪,隨行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一點,心中隱約都起了一些不詳的預感。 有衙役自告奮勇:“大人,卑職前去問一問?!?/br> 顧珩點頭應允。 說話間不遠處傳來哭聲,江妙云循聲望去,見有個婦人披麻戴孝,推著一輛板車,上面像躺了個人蓋著白布。待走近了些,再定睛一看,居然是那日給她下迷藥想賣了她的婆娘。 才短短幾日,究竟發生了什么,她可只是把他們綁樹上而已,連一下都沒打過。 江妙云往前走了幾步,喊道:“喂,出了什么事?” 那婆娘抬頭愣了愣,而后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