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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生活在謊言中,似乎現在自己還活在幻想中。他現在在英國,可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盡管這身體的名字和他相同,都是秦非。一切的時間顯示是他記憶中的時間的八年后,而這八年的斷層,讓他茫然。帶他回來的男人說,他失憶了,又一次。秦非沉默地接受了這個說法。他迫切地想知道一切。而當他成功地撥通了記憶中存在的一個號碼后,他的心臟似乎才開始重新跳動。他在這里,這些天,除了發呆就是思考,什么都不敢動,什么都不想動。他想回國,很想??赡翘旌退谝黄鸬哪腥?,回來之后便病了。這三天他忐忑不安,認可了失憶的說法,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而事實上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個男人,說他叫秦焰,不過照顧他的女人——應當是那個男人母親的女人,喚他弗萊。秦非心中萬分忐忑,雖然沒人怪他,而且很照顧他,可他沒有絲毫的歸屬感,他只是想回去,回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何況,那個男人的母親說……他們已經結婚了。開什么玩笑!兩個大男人!何況……他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在這里住得很自由,男人的父親有工作要忙,男人的母親又焦急地照顧著一直低燒的男人,雖然沒有說是無視他顧不上他,但知道他的情況后,也不由得有些忽略。而秦非自己的證件什么的還是很好找的,就放在房間的抽屜里,無論是護照還是錢財什么的。只是當他真的看到那些照片上兩個笑得開懷的人的時候,他心中悸動,卻無話可說。照片上的這張臉,現在屬于自己。盡管陌生,可也真的屬于自己了。陌生的國度,陌生的時間,陌生的人。他幾乎是坐立難安,盡管同樣陌生的感情在心中發酵。他看著在床上躺著,似乎睡著了卻也皺著眉的男人,竟然覺得呼吸困難。可最后他還是留書離開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這里還能做些什么,他連喘氣都快要做不到了。可哪怕他坐上了飛回中國的飛機,他依舊迷茫。……他為什么要回來呢?大概……只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吧。***八年的時間,陌生了一切。再次踏入B市的時候,秦非都快要認不出了這座曾經生養他的城市了。哪怕整體的基礎沒有什么變動,但僅僅是那些琳瑯的店鋪等等都讓他感到無措。他回來,是想找到歸屬感的,可最終有的,還是陌生。二十二歲的秦非,盡管受到了打擊,但還是個溫室中的稚嫩少年。所以最終,他打了車,說出了記憶中的地址。——那個他當做家來布置的公寓。一切的變化都很大。當年還很新的公寓現在已經陳舊了。雖然很多都有新換,比如這電梯,但也改不了了那種陳舊的氣息。盡管同時帶來的還有隨著時間流逝而存在的情感。七樓,707、708兩個房間。秦非看著這熟悉的地方,卻依舊覺得不真實。最不真實的,明明自己的家是707,他卻站在708的門口好一陣子才轉身。是的,就是不真實??僧斔?07角落的那個小盒子打開,發現了其中的備用鑰匙的時候,又覺得仿佛一切都沒變過,可他又清楚地知道,現在已經不是他記憶中的時候了。門剛剛被打開,秦非就嗅到了酒味。很難聞,是各種各樣的酒混在了一起所形成的味道,使之本來應當不錯的香氣都已經混雜成了難聞的氣息。可是……屋子里有人?怎么會?也是,八年……誰知道會發生了什么。秦非想了想,還是將鑰匙放回角落,然后小心地進了門。屋里是讓人憋悶的酒味,而秦非看到自己置辦的布藝沙發上那個爛醉如泥的頹廢男人的時候,呼吸一滯,瞳孔急縮!——秦飛。也是,這里的一切,除了自己,也就是當初和自己一同置辦,被自己當做好哥們,當初還是自己的助理的秦飛知道了。自己不在,這里他占著也是正常。只是,秦非還是有些憋悶。這里,自己畢竟是當成家一樣的,現在打眼看著,和以前的差別不算大,可也已經不屬于自己了。是啊……不屬于自己了。只是,秦飛為何會在這里頹廢著爛醉如泥呢?他當初撥打的號碼就是秦飛的,而秦飛接了,說了“喂”的時候,秦非自己就心神大亂掛了電話??赡苁穷A感,他一直都沒有去查查為何自己會成為另一個秦非,為何自己會在英國。他只是想回國,想親眼看看,弄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秦非忽然覺得什么都不查就回來的自己果然是有些莽撞了,起碼的事情都不知道,那怎么行?他皺著眉,小心地走了過去,避開了地上各式各樣的酒瓶子。天,這么多,秦飛這是喝了多久?!秦非走到沙發邊上的時候,心情已經稍稍平靜了。躺在沙發上的男人一條胳膊擋在眼前,另一條胳膊垂著,手還緊緊握著他的手機。秦飛穿著的是西裝,現在卻已經亂成一團,皺在了一起;手臂遮擋住了面龐,但頭發是露在外的。秦非看著那已經有些花白的頭發,幾乎有點不敢相信。秦飛……今年也不過三十三吧?!怎么頭發就已經白了呢?!他就站在那里,呆呆地,腦子中回閃著一幕幕過去。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幾分鐘,也許已經一個多小時了,他動了動僵硬的身體,卻猛地發現,他似乎聽見了啜泣聲。聲音不大,卻揪心。秦非僵著身子低頭,看見沙發上的人的身體,在抖。他醒了?不,他沒醒……他喝醉了。秦飛在哭,用手臂遮掩了眉目,在哭。秦非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卻是自然地伸手想去安慰這個之前自己明明很在意的人,卻在幾乎要觸碰到的時候,反應了過來,不合適。秦非現在似乎是私闖民宅呢,怎么能去和這屋主接觸呢?以什么身份?秦非有點懊惱地低低頭,剛想收回手,卻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