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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玥然道,“淮安王還真是將我等當小孩耍了,若真是你下屬所為,那你這下屬謀略勢必超乎常人,甚至超過了你這個當主子的,試問,如此驚世之才,怎能甘愿在你手底下當個一兵一卒,供你驅使?” 這一番話,針針見血,要換作一般人,恐怕早都慌亂無常,心性差點的,說不定早都一五一十交代了個清楚。 但李言之只是眼角余光掛了李珺焱,意有所指的道,“太過信任手下人而被蒙蔽了雙眼的人,比比皆是,本王也不過是犯了個跟尋常人一樣的過錯,有何不可?” 不等人反駁,他又是一叩首,“皇上明鑒,說到底,天下哪個rou眼凡胎沒有被騙過?那些人表面裝著不理世事,實則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皇上難道敢保證沒有被騙過嗎?” “放肆!” 皇上怒而拍案,倒豎雙眉,“你好大的膽子,竟然用這種口氣與朕說話!” “皇上息怒!”李言之伏低了身子,幾乎與地面融合在一起,“臣只是就事論事罷了,并無他意?!?/br> 皇上深吸了一口氣,臉色這才好看了些許,一甩闊袖,坐回原位。 “淮安王既然如此義正言辭,不妨將那罪惡滔天的人傳上殿來,叫朕開開眼?!?/br> “是?!?/br> 他站起身,瞥眼看向立在旁邊的李珺焱與靜靈,對其頷首微笑,旋即挺直了脊背,朝著殿外走去。 李珺焱面色愈冷,雖沒有表現出來,但攏在闊袖下的手早已緊攥成拳。 皇上目光移到靜靈臉上,斂了方才一身戾氣,道,“傳言睿王與你不和,但是在朕看來,此言甚是虛假,朕從未見他將一女子處處帶在身邊過,你可是第一人?!?/br> 靜靈連忙上前微笑一福身,“回皇上的話,睿王待我自是甚好,外界傳言皆不可信?!?/br> 皇帝似乎對她很滿意,點頭微笑著,“睿王很少對女子上心,你可得好好把握啊?!?/br> 靜靈總覺得皇帝看她的眼神過于熱忱,她一個不受寵的庶女,幾乎跟下人沒什么區別,就算頂了個睿王妃的頭銜,也不至于被九五之尊如此和顏悅色的對待吧? 但在這大殿之上,她也不好表現出來什么,點頭應了,退在李珺焱身側。 沒過一會兒,李言之便回來了,一臉春風滿面,與方才判若兩人。 身后太監押著一女子到殿中央,用力踹了一腳她的膝彎,強行將之摁在殿上。 “皇上,罪魁禍首已經帶到,就是此女?!?/br> 那女子一身紅色紗裙,突的生出一股力道,將身后兩個太監掀翻在地,朝著李言之猛撲過去。 靜靈看的清楚,瞳孔倏地放大。 萬萬沒想到,李言之找來的替罪羊,竟然是柳姐! 李言之雙眼瞇起一道寒光,將之反制摁在地上,口中厲喝,“承德殿上,竟然蔑視君威,公然襲擊本王!罪該萬死!” 他以閃電之勢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女子胸口。 柳姐纖薄的身子驀地卡頓,不敢置信的看著插在胸口那一把尖刀,沾了血的手指,在虛空顫抖著,扣住了李言之的脖頸。 但身上的力氣如洪水般流逝,如同蝶翼般無力的顫動一下,重重的摔在地面。 她睜著的雙眼,依舊倒映著李言之殘忍冷血的假面,一手緊握成拳,似是在訴說她的不甘! 血液順著傷口緩緩流淌,將她身上穿著的鮮紅衣裙染得更加炫目靚麗。 她比生前更美了…… 靜靈心臟仿佛扎進了一根尖銳的木刺,光是呼吸一下,就覺得生疼無比。 她呼吸紊亂,攥緊了袖中玉笛。 他殺了前世的她,并且滅她滿門!只是為了尹家可敵一國的財富! 現如今,他殺了跟隨他多年的柳姐,就為了保全自己! 前世今生,如此相似? 只是今日被殺的,不是她而已。 她呼吸急促,緊盯著那一抹藍色身影,恨不得將之千刀萬剮!碎尸萬段! 只是,她現在的能力,還無法與之抗衡。 光是想想這一點,便覺得一身血液倒流回腹中,憋得胸腔脹痛。 手中玉笛越攥越緊,手指皮膚與笛子表面驀地生疼,但她還渾然不覺。 忽覺一只手包裹了她攥緊玉笛的手,那般溫暖,好似渾身浸泡在山中溫泉之中,一身戾氣皆被化解了去。 她清醒過來,一抬眸,便對上了那雙漆黑幽深的雙眼。 第86章 敲打 李珺焱一雙濃眉微蹙,沖著她輕搖了搖頭。 靜靈微微愣怔,收回視線,抽出了被他包裹著的手,最后深看了一眼柳姐的模樣,將玉笛收起,跨步上前,斜眼挑了李言之。 “犯人未經審問,淮安王就將之誅殺,怕是有掩蓋事實嫌疑?” 李言之道,“在座諸位,包括皇上也都看到了,若不是我先動手,恐怕躺在這里的,就是我了?!?/br> 他笑了一聲,“掩蓋事實?”垂眸掃了一眼地上的尸體,用腳尖輕踢了一腳,眼中浮起一抹黠光,“這罪奴見事情敗露,所以破釜沉舟,一死求解脫,到了睿王妃這里,反倒成了本王掩蓋事實?本王倒想問問,睿王妃是否與這罪奴,之前相識?” “淮安王莫不是在說笑?暢音坊乃男子所入場所,我一女子,如何進得去?又如何認識這女子?” 李言之“哦”的一聲,拉長了語調,“可是我先前分明見睿王與睿王妃從暢音坊出來,莫不是本王眼花了?” 靜靈微抬下巴,“王爺沒有記錯,我確實進去過暢音坊,但只為尋我家王爺?!?/br> 李珺焱站在她身后,聽見“我家王爺”四個字的時候,長眉高高挑起,薄唇挽起了一絲淡淡笑意。 李言之繼續道,“是不是去尋睿王,本王不在,又無人作證,自是不得而知了,”他語調一轉,直指李珺焱,“先前在宮門口,睿王說要進來看戲,看的可是我這出大戲???不知睿王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李珺焱下巴微抬,“本王說看戲,說的乃是猴戲,淮安王若要往自己身上扯,那本王也沒辦法?!?/br> 李言之面上一陣青紅交錯,嘴角的笑意勉強繃住,“以前沒想到,睿王竟也巧舌如簧,叫人難望其項背啊?!?/br> “淮安王過獎了?!?/br> “噗……” 李玥然憋笑憋得好不辛苦,就連靜靈也有些莞爾,再看李珺焱,依舊面如沉水,沒有分毫起伏。 皇上坐在臺上看著幾個兄弟唇槍舌劍,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xue。 李言之眼角余光瞥見,神色凝重,一甩長袖,雙膝跪地。 “皇上,雖此事并非臣所為,但是臣有管教不嚴之過,臣愿給這些無辜受累的孩子們一個交代?!?/br> 皇上坐直了身子,“不知淮安王準備如何給那些孩子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