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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任由他將自己包裹起來,沒有掙扎,眼里閃著淚光,像只受傷的小獸,脫下盔甲,毫不掩飾地舔舐自己的傷口。“什么?”“一個鐵盒子?!?/br>向北盯著她,他知道,蘇里從不向別人低頭,可這次,他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了哀求。“等著?!?/br>向北裹起床單,把自己從頭到腳裹了起來,雙腿分別打了結,這樣方便行走。“班長!”一聲大喊,他們回頭看,只見那個身影彎著腰,猛地朝里面沖去,前方是槍林彈雨,而他,毫不退縮。“姐,你怎么來了?”蘇辰剛從西邊過來,在看到蘇里時驚訝至極。“小鹿沒了?!?/br>“什么小鹿?”蘇辰有些聽不懂她的話,只是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不出聲,他也就沒繼續追問。為了更加接近現實,他們在空地上搭了一個房子模型,里面是日常家居的擺設,本來里面放的是仿真人的道具,只是現在道具都被“救”了出去,里面除了大火燒過的灰燼,一無所有。向北捂著口鼻,在火堆里找來找去,可是就是沒有她說的鐵盒子。漸漸地,氧氣有些不足,他猛吸一口氣,濃煙在他的肺部散開,他不斷地咳嗽,眼淚都嗆了出來。外面的人仍在奮力救火,火勢漸漸被撲滅,看得清晰后,向北在坍塌的床底下找到了那個鐵盒子,盒子被燒得烏黑,被火一燒,溫度特別高。他喘著粗氣,將床單拉下,把盒子包裹住,往外面沖去。可是一拉床單,他的頭發露了出來,剛踏出“房門”時,有零星的火苗落了下來,將他的頭發點燃,頭發易著,瞬間在他的頭上冒起了火光。他猛地將濕床單往頭上一包,火花熄滅,他的頭發像是一團稻草,扎手。“cao!”他黑著臉,眼睛在黑夜里異常發亮,有人看出他眼中的怒氣,識相地只去滅火,不去看他。“北哥沒事吧?”身為班長的接班人的二雷子,此時正擔心又疑惑地看著他,擔心他的人,疑惑不遠處的蘇里。但再次見到蘇里之后,他除了驚訝,心中竟然還有百分之八十的感動。“滾去干活!”二雷子被向北一吼,只好摸著后腦勺繼續干活。向北正在煩躁自己的頭發,突然手里一空,蘇里小跑著過來,將他手中的盒子搶去,一遍一遍地撫摸著它,似乎不覺得燙??粗凉M意地笑了,向北一時間說不清心里什么滋味,有頭發被燒的怒氣,有想一探究竟的沖動,有一閃而過的震驚。那盒子里,到底裝的是什么?早上,她冷漠淡然,中午,她狂躁暴怒,晚上,她可憐無助。但不論是哪個她,都不是他曾經認識她的模樣,那個時候她雖然冷漠冰冷,但至少卻有生氣。蘇里的嘴唇已被凍得發紫,可是她沒有說冷,甚至連她身邊的空氣都是凝固的。向北轉身看向正在忙碌的新兵們,火勢已滅,“人”也成功被救出,此次的演習對于新兵來說可謂是過關了,他走過去對二雷子交代了幾句,便一把抱起蘇里,朝黑夜中走去。“哎你說,這女的是不是跟班長有啥關系啊?!甭曇粢豁懫?,大家都八卦地附和。“除了安靜,我說還從沒見過班長這么緊張一個女孩子呢?!崩钣切聛淼?,只知道向北有時會跟一個叫“安靜”的人出去,但是不知道他和蘇里的過去。“別胡說,那是我姐?!碧K辰正在拉消防管,覺得這種話不可思議。“蘇辰,你剛來,還不了解,這兩人之間肯定有點啥?!?/br>二雷子聽見,只好一聲接著一聲嘆氣,而蘇辰撓了撓頭,越發覺得不可能,今天中午他們才剛剛吵過架。☆、第三十二章走到宿舍門口,向北停了下來,“蘇里,你他媽發瘋,別拉上我?!彼麤]有看她,目視著前方,似對她說,也像是給自己敲響警鐘。而回應他的,是蘇里的默不作聲。“自己洗?!毕虮卑阉нM公用的大澡堂,立在其中一扇門前,他把她放下,可是她一動不動,只是死死地盯著手里的盒子。他嘆了口氣,脫下她身上的軍裝和黃色外套,她只穿了一件紅色毛衣,澡堂里有暖氣,倒也不覺得冷。他將她往里面推,站在淋浴底下,把熱水打開。她,還是低著頭。“要我動手?”他來了氣。熱水把兩人身上都打濕,衣服貼著身子,有些難受,向北一把將T恤脫了下來,露出一身結實的肌rou。他走向前,一手將蘇里的毛衣也脫下,在看清她身上什么也沒穿之后,他瞳孔縮了縮。過了好久,她緩緩抬頭,“好看嗎?”他用食指摩擦著嘴巴,“比起當年,還差點兒東西?!?/br>她看著他,用目光詢問。“生氣?!彼p手撐開,將她抵在墻壁上,嘴巴貼著她的耳朵,“蘇里,這幾年,你到底經歷了什么?”恍惚間,眼前飄過一段畫面,希森動物園里,一頭小鹿正在開心地吃著游客們給的零食,旁邊的大樹長得茂盛,路邊的花兒也開得艷麗,那天陽光正好,將一切都鋪上一層溫柔。有一個小女孩,她一手拿著冰淇淋,一手提著塑料袋,塑料袋裝的是給小鹿的零食,她開心地笑著,左右來回跑,似在引逗它。突然,腳下踩到了某個東西,她一回頭,原來是一只腳,她沒在意,繼續逗著小鹿。“道歉?!币恢皇謸踝×怂娜ヂ?,她回頭看,那人目光冷冷的,手臂上還有一條細長的疤。女孩兒沒理她,繼續吃著冰淇淋,還用不屑的笑聲嘲笑她身上那道疤。“我說,道歉?!?/br>那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冰淇淋掉在了地上,女孩皺眉,大叫她是“神經病”。她想要掙脫,可無奈那人的力氣太大,她一邊喊“爸爸mama”,一邊將塑料袋放在圍欄上,以便把力氣都用來對付她。“你瘋了???”女孩大叫,臉色都憋得通紅。“道歉?!蹦侨酥皇侵貜椭痪湓?。“不道歉,你誰啊你?!?/br>“啊......痛!”那人加大了力氣,女孩花容失色,痛出了眼淚。女孩被她抵在欄桿上,一推一搡間,塑料袋掉了下去。小鹿仍是蹦跳著過來,將那袋子連同里面的食物都銜了過去。那人眼睜睜地看著小鹿把食物咬到一旁,眉頭皺了皺,卻終究沒阻止它,也沒告訴工作人員,她想,它應該知道那不能吃吧。過了幾天,她在報紙上看到一條新聞----“希森動物園的‘蘆葦’于今日六點去世?!彼驴?,“動物園協會真誠地懇請廣大游客不要隨意地給動物們投食?!迸渖稀J葦’死亡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