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冰冷，冷的凍住了他自那以后的所有人生。

女孩轉身離開，深紅色的發絲在他永遠都夠不到的地方飛揚。

“西弗勒斯？”女孩微笑著叫他，綠眼睛里是純粹的善意。

“西弗勒斯?！迸⒑兴?，綠眼睛里是自信和溫柔。

“西弗勒斯?！迸n愁地叫他，綠眼睛里是淡淡的不贊同。

“西弗勒斯?！迸⒗淠亟兴?，綠眼睛里是輕蔑和冰寒。

……

當斯內普再次睜開眼睛時，他用一秒鐘的時間確定了自己還活著這個事實，下一秒鐘只想著——看來梅林仍然要他沉淪在這里世界里，為自己的罪孽懺悔。

“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附近響起，斯內普轉頭看時，一瞬間以為自己看到了莉莉。只迷惑了一眨眼的工夫，他就恢復了理智，左右一看，發現自己在一個白的耀眼的房間里——天花板、墻壁、床單、枕頭，就連床頭的柜子都是雪白的，空氣中充斥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兒。他躺在一張對自己來說過分柔軟的床上，胳膊上扎著一根針，鮮紅的液體通過一根細細的、透明的管子流進他的胳膊，感覺半邊身體都冰涼冰涼的，沒有力氣。紅發少年靠著墻壁，坐在旁邊的一張床上，神情十分疲倦。

斯內普搜索自己的記憶，很快就認出了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

“麻瓜的，醫院？”他問道，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得厲害。

“嗯?！毙莼卮?，“你失血過多。我不知道這個時候圣芒戈是不是安全，所以就帶你到了這里?！?/br>
斯內普抬起沒有扎針的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發現一點兒傷痕都沒有。

“鄧布利多讓我帶了?？怂谷フ夷??！毙菘此臉幼?，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釋說，“鳳凰的眼淚幫你解了毒，還有治愈傷口?！?/br>
“怎么……發現……我？”斯內普艱難的問。

“克利切?！毙莺喍痰卣f?？吹剿箖绕账妓鞯哪抗?，進一步解釋說，“就是服侍伏地魔的家養小精靈，他實際上忠誠于我?！痹谄跫s簽訂后，他拿出真正的掛墜盒，和鄧布利多一起看著克利切用蛇牙刺穿了魂器，之后小精靈就對他發誓永遠效忠。

冷靜如斯內普，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他壓根兒就沒發現過伏地魔的住所了有一只家養小精靈。最重要的是，是什么能讓一只家養小精靈背叛自己的主人？

“說來話長?！毙莸吐曊f，“你先休息一下吧?！?/br>
“多長……時間？”斯內普問。

“你昏迷的時間？從我趕過去到你醒來，大概已經有兩個小時了?！?/br>
“黑魔王？”

“他？”休閉了閉眼，“十分鐘前到了霍格沃茲。從那以后我就沒有收到過消息，現在應該還在戰斗吧？”

斯內普勉力看著休——從他的角度來說這一點非常不容易——少年的臉上看不出喜怒擔憂，只有平靜。

——平靜的等待某種結果，或者同生，或者共死。

作為薩蘭德拉夫契約的簽訂者，他和哈利不能同赴戰場。否則如果兩人同時受到致命攻擊，那么死亡就成了無可挽回的結果。不管休有多么希望被留在安全環境的是哈利，他還是把戰斗的權力交給了對方。

他只是把所有的路都鋪好，讓那個有著救世之名的少年登上頂峰。

“賭上我的命，你一定要贏?！迸c克利切離開霍格沃茲的時候，他對哈利淡淡的說。

他把后一句話留在了喉嚨里——即便我死了，你也要在這個世界好好的活下去。

在休渾身驀地變冷、意識與身體抽離的時候，他心里便只有這一個念頭。

死亡

似乎只過了短短一瞬，休就又恢復了神智。還沒有睜開眼睛，他就意識到自己還維持著坐在病床上的姿勢，實際上卻坐在一個空曠的地方。

他還意識到自己現在渾身赤*裸。

“果然是赤條條來去無牽掛?！彼緡佒酒饋?，想象自己穿著一身巫師長袍。這個念頭剛剛形成，不遠處就出現了一件跟自己想象中一模一樣的衣服。休一邊慢吞吞的拿起來穿上，一邊思考現在的狀況。

他的周圍是明亮的薄霧，腳下的地面時一種平平的、白色的東西，一切存在都是空白虛無的，但隨著他的想象，云蒸般的霧氣就開始化作實實在在的東西。

在這種空白中，一條從他心臟處伸出來的紅色血線格外明顯。知道線的另一頭是哈利，休便沿著那線開始走。但走了很久很久，眼前的霧氣和地面還是開始的樣子。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駐足，低頭想了想，閉上眼睛開始想象——

一個巨大的圓形玻璃屋頂，在他頭頂高處的陽光里閃閃發亮；一個明亮、干凈的大廳，比霍格沃茲禮堂還要大得多；到處擺放著一些椅子，豎著幾條欄桿……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休就看到了哈利。

黑發少年站在一條長椅旁，沉靜地看著他，目光中蘊含著一種陌生的情緒。

“為什么……”他的聲音依舊平靜，但卻給人一種無比痛苦的感覺，“為什么……你也在這里……”

休走過去，擁抱住他。

“不用這么早就絕望，哈利?！彼f，“一切都還沒有結束?！?/br>
“我們……已經死了不是嗎？”

“呵，”休輕笑一聲，“這倒是個問題?！?/br>
他把目光轉向遠處的一個座位下：一個光著身子的小孩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他那紅紅的皮膚很粗糙，像被剝了一層皮。它嗚咽著，破碎的哭聲在這空曠的大廳里聽起來格外清晰。

哈利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皺了皺眉。盡管那個紅皮膚的小孩看起來那樣嬌小羸弱，似乎還受了傷，但他卻覺得沒來由的厭惡甚至恐懼。

“那是什么？”他問道。

“讓我們不得不面臨現在這種情況的罪魁禍首?！毙菡f。

“這是——”哈利本能地用手去摸額頭上那道閃電形的傷疤，“——伏地魔在我體內的那部分靈魂？”

休點點頭，“應該是這樣沒錯……所以現在你的靈魂是完整純粹的了?！?/br>
“可是……”哈利挪過去，蹲下來仔細地看那個小東西，“這跟我想象中的差太遠了?！?/br>
“唔？”

“我以為，”哈利比劃著，“它應該看起來更邪惡，更可怕——至少應該更高大一點?！彼挚戳丝茨前l抖的小生命，“而且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它居然會哭?！?/br>
“眼淚和虛弱的表象也是一種武器?！毙葑プ」蚰呛⒆犹匠鋈サ氖?，“別把你的憐憫浪費在這種東西上，我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