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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發蒙。然而作為人的本能讓我迅速地脫下了外套,隨著人流向前走。我領取了行李,打了個出租車——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的目的地,全新的城市里,我想做一個普通到不會被人認出的人。房子車子重新購入,辦交接手續的時候,我和一對情侶擦肩而過,他們言笑晏晏,滿眼都是即將有家的欣喜。我想起當年我帶著白劍,去挑我們的“小房子”,白劍偏過頭看我,他問我為什么要買個小房子,我記得我回答他說,小房子很好,這樣我就能一直看到你。他后來沒再說話,我像是看到了他臉頰的紅暈,但他迅速地偏過了頭,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新房子也不大,但不管多小,我總見不到另外一個人了。房子精裝修過,我提著行李就可以入住,在沒營養地看了很多天電視劇和電影后,我決定干點什么,多少打發一下時間。想了很久、很久,還是開了一家炒貨店,門口就賣糖炒栗子,還有冰糖葫蘆,已經到了春天,生意也不怎么好,每日大多是在賠錢,但我坐在收銀臺后面,難得的很是平靜和舒暢。我看著來往的行人行色匆匆,偶爾會有那么一個驚奇地發現這家店,噠噠噠地走過來,買上一包栗子,或者幾包炒貨,要糖葫蘆的還是少的,好在周圍有不少孩子們,有時候快到了關店的時候,我就將糖葫蘆拿下來,分給還沒回家的孩子。有一種突然提前進入養老生涯的錯覺。有一天,這家小店里走進了一個陌生的熟悉人,他的手挽著另外一位男士的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我抬起頭,恰好與那個男孩打了個照面。他穿著嶄新的粉紅色的襯衫,嘴角尚且帶著笑意,但那笑容在一瞬間就凝固了,他極為緊張地搓了下左手,下意識地挽緊了他身旁的男人。我低下了頭,避過了他惶恐的目光,裝作不認識他一樣,迅速地結賬,將零錢遞了過去。當我再次抬頭的時候,才看見他旁觀的男人,那是一個存在感很低的男人,長相并不出彩但看著很讓人萌生好感,大概三十出頭了,正是歸刀入鞘的年紀,不會鋒芒畢露。那男孩伸手拿了錢,迅速地拉著男人離開了,像是背后有什么怪物似的,我低下頭,按下了計算賬目的回車鍵,在記憶里翻了翻,終于確認了,那個男孩就是電影院里遇到的、之后又試圖將加了料的香煙遞給我的男孩。他跟在誰身邊,危險的恐怕都是別人,而非他自己,我有心去提醒一下他挽著的男人,但又意識到我們不過是個陌生人,況且他們已經走了,我那點虛無的同情心實在不必浪費。第38章。那天的事,我本來以為會是一個短暫的插曲,但沒想到竟然爛俗地再次同那個男孩偶遇。天空中下了很大的雨,路上已經沒有了什么行人,服務員已經早早下班,我核算了今天的賬目,也開始準備卷上簾子回家。那個男孩就是在這個雨夜出現在我的面前,他看起來狼狽極了,身上只穿了一層褲子,上半身裹著一條毛巾,臉上都是水,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雨水。雨下得很大,我的手中有一把結實的大傘,他就這樣在大雨中跑到我的面前,路燈下我看著他的臉,卻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于是我問他,你找我干什么?他揚起了頭,我看到他脖子上清晰而曖昧的吻痕,他說,救我。我又問他,為什么要救你?他動了動嘴唇,卻找不到理由來說話。街角突兀地出現了一行車燈,車子停下,黑色的傘黑色西裝的男人們陸續下車,密密麻麻地排了一行,像是電影中的黑幫出動,他們看向了我的方向,準確地說,是看向了我面前的男孩。我想了想,將傘柄遞給了男孩,他接過了傘,眼中似有欣喜。我卻迅速地從背包的側袋里取出了另外一把傘,重新撐開邁入了雨簾,這個動作做得順暢極了,我也沒去注意男孩是什么表情,徑自轉過身,向我停車的地方走了過去。男孩的手抓住了我的衣角,但我走得太急,他像是放棄了什么,到最后還是選擇了松手。我的心臟冰冷如磐石,無法起一絲波瀾,身后傳來了些許響動,我加快了腳步,很快到了停車場,收攏了傘,上車回家。等到了家中,我才發現,我的背包的側袋還沒有合攏,強迫癥促使我去拉上拉鏈,卻發現內里多了一件不屬于我的東西。那是一個小巧玲瓏的U盤,粉紅色,還是個hellokitty的造型,看起來很不起眼,很像是小女孩會喜歡的類型。我的大腦里卻反射性地想到了金錢,想到跟他一起鬧著玩在地下世界游蕩的時候的日子。我放下了背包,將背包其他口袋里的東西一樣樣取出來,放在一邊,然后去洗了個澡,燒水下水餃,當水餃新鮮出爐,我換上了厚實的家居服準備開吃的時候,我的房門響起了有節奏的敲門聲。噠噠噠——噠噠我開了門,門外果然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同男孩一起路過我的店的男人,我記得我給他的形容詞,好像是,歸刀入鞘?我不發一言,側過了身示意他進來,他卻像是極為局促的模樣,羞赧地笑了笑。他開了口,聲音低沉而優雅:“很抱歉冒昧打擾,有個東西,不知道是不是在你這邊?”他的聲線挺好聽的,有點像電視劇里的播音員,我沒說話,指了指客廳上的沙發,他順著我的視線看了過去,嘴角微微勾起,像是極為愉悅的模樣。半響,他說:“我不太方便進去吧?我腳上有點濕,你家里,好像沒拖鞋?”他的意思大概是讓我把那個書包拿過來給他,但這東西我一點都不想沾手了,強迫癥也犯了,索性把腳從脫鞋里伸了出來,踩在了溫熱的地板上,回他說:“你直接進來吧,要么穿我的拖鞋進來,自己的東西自己拿走,才比較放心?”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像是徹底被愉悅到了,竟然也從善如流地脫了鞋,露出了白色的襪子,襪子隱入我的拖鞋,噠噠噠地進了門。我看了一眼門外,門外密密麻麻的都是黑衣人,不知道他們是怎么穿過多層安保進來的,不過我知道他們這樣的人一般都有自己特殊的路子。我剛打量完一半外面人的臉,男人手里就拎著書包一起出來了,U盤插在了一個類似于手機的機器上,機器閃著幽暗的光,看來已經驗貨完畢了。我果然沒有保住這個買了幾個月的背包,或許是最近幾個月的開店生活過得太入戲,一時之間竟然有點rou疼的錯覺。剛產生這種錯覺,我的面前也多了一沓的現金,我的視線從錢到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