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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地睜開看,看清楚屋內的布置和身邊的眾人后,哇的一下哭了起來。 她的哭聲很小,像是沒有吃飽的人,連哭都沒有力氣,可是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怎么著都止不住。 “我的兒……”溫郡王妃朝著懷鄉撲了過去,溫郡王一把拽住她,推給孟氏,自己過去扶起了懷鄉,問道:“是誰推你下的水?” 懷鄉嚇了一跳,差點兒忘了哭,邊番打了好幾個嗝后,才道:“綠柳,是綠柳……” “那個吃里扒外的小賤人?!睖乜ね蹂R道,又忙問:“還有誰,是不是那……” 韓鳴山眼疾手快,一把就捂住了自家母妃的嘴。 開什么玩笑,屋子里站著眾位太醫,還有宮里派出來的嬤嬤,母妃這是有意要引導懷鄉指證那蕭明珠嗎?真當自家現在的禍事還不夠多??! 溫郡王見兒子機靈也松了一口氣,忙問:“你當時還看到了誰?” 懷鄉楞住了,似乎是溫郡王妃的話觸動了她深處的記憶,她尖叫了起來:“她們說要殺了我,來陷害蕭明珠!” 隨后懷鄉在溫郡王的柔聲輕嘆之下,斷斷續續的講述了當時發生的一切。 綠柳給她帶來了那封蕭明珠的信后,她一氣之下決定背著母妃去厚橋見蕭明珠,看蕭明珠到底敢拿她如何。她如信上約定的那般,遣開了身邊的丫頭婆子,只領著綠柳去了厚橋邊等著蕭明珠前來。 結果,她沒等來蕭明珠,卻被一早就藏在橋邊樹叢里竄出的兩個人給抓住了,那兩人雖然清瘦,妝扮得很妖嬈,但卻是兩個男子! 綠柳往她的嘴里塞進了一塊冰糖讓她無法呼救,那兩男子一起用長長的水草將她的手腳捆綁了起來,又在她的腰帶上系上了一個裝滿了石頭的魚網袋,然后就將她推進了水里。 落水之后,她就一直往水里沉了下去,依稀之間,聽到綠柳向她懺悔的話,就提到了要用她的命來陷害蕭明珠…… 屋內,瞬間靜了,眾人都松了一口氣。 逍遙王妃可算是清白了! 溫郡王父子更是覺得懷鄉能平安歸來,沒讓那歹人的陰謀得逞,是老天庇佑他們,終于可以不用再膽顫心驚了。 這兩天來一直如斗雞一般的溫郡王妃也呆住了,她松開了緊揪著的兒子胳膊,無力的退了幾步,跌坐到了椅子上,低聲的呢喃著:“是誰……是誰……到底是誰……” 她不相信這事是綠柳主謀的,綠柳一個丫頭,能與蕭明珠有什么恩怨。 綠柳身后必定有人在cao縱,到底是誰這么狠心,為了害蕭明珠,不惜要懷鄉的性命。 孟氏見狀,低語過去安撫:“那人只怕是極了解母妃您的脾氣,才想出如此歹毒的陰謀?!?/br> 自家母妃對旁的事都是腦子清楚,處理公道又有分寸的,唯一的弱點就只有在懷鄉了。她寵溺懷鄉,偏心得沒有邊,甚至在懷鄉的事上還有些執拗。 據說,當年老太君嫌母妃出身有些低,不太瞧得上母妃,連著將世子三兄弟都從母妃身邊抱走,甚至不給母妃看望,這讓愛子心切的母妃只得將所有對孩子的寵愛,都加倍地放到了懷鄉的身上。 久而久之,不僅懷鄉被母妃寵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母妃也在懷鄉的事上,變得格外的偏執。 溫郡王妃混沌的腦子似乎隨著懷鄉的平安都回來了,她驚出了一身冷汗。 確實,哪怕所有的證據證明不是蕭明珠害的懷鄉。 但只要懷鄉有個好歹,她在恨幕后黑手的同時,也一定會與蕭明珠不死不休的! 到那個時候,自家和韓允鈞必定成仇,王爺和兒子為了自保,不得不再踏進那危險的奪嫡之戰中。 奪嫡,是那么容易的事嗎? 當年那么多王爺權貴攪了進去,現在還剩下幾家?一步不慎,那就是萬劫不復! 第1003章 往死里作 溫郡王妃深吸了一口氣,抓住了孟氏的手,認真的道:“將府里與綠柳親近的人都拘起來,挨個排查!” 綠柳是懷鄉身邊的貼身大丫頭,平日幾乎不能出府,那人要利用綠柳算計懷鄉,總得有人給綠柳遞信才是。 頓了頓,她又道:“你去我的私庫,將那匣子鴿子紅的珠子找出來,再備份重禮,我親自去逍遙王府賠罪?!?/br> 她親自登門賠罪,是替蕭明珠洗清一切污名的最好辦法。 懷鄉平安回來,溫郡王妃親自攜重禮登門賠罪的消息,迅速的傳到了安昌的耳中。 她一把將梳妝臺上的東西掃落在地上,一臉恨意的就去了正房,一進門就沖著清王妃嚷嚷著:“母妃,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怎么會失???那懷鄉竟然……” “砰!”一聲脆響,她偏頭看到一臉呆滯站在那兒的清王世子妃孫氏,以及一個被打碎了的青花雙耳瓶,水和花枝灑落了一地。 “我……”安昌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求助地看著清王妃。 清王妃看了眼神色慌張,不知所措的孫氏,心里暗嘆了一聲,不緊不慢地道:“你妹子最近心神不寧,拿個萬無一失的脂膏方子也做不成,你怎么也毛毛躁躁的。要是身子不舒服,就先回去歇著,今兒不必過來了?!?/br> 孫氏楞了楞神,似乎明白了什么,忙就著清王妃的話,借口自己不舒服,向清王妃告退。 瞧著孫氏匆匆出了正院門,安昌有些不安地問:“母妃,大嫂她……是不是知道了?” 清王妃輕嘆:“無事的,她是個極聰明的?!?/br> 孫氏本就是個心思極通透的,剛剛安昌那句不恰當的話,必定讓她猜到了少許。只是,孫氏是個識大體的,又知道這件事的輕重,知曉傳出去對整個清王府會有什么影響。為了世子,為了長孫,孫氏必定會將這事咽在肚子里,絕不會外道半個字的。 只不過,孫氏日后會如何看她,又如何看待安昌,那就…… 想到這,她底中隱隱有些不舒服,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么??墒强吹桨膊哪?,她卻又覺得什么都值了。 安昌,沒什么比安昌對她更重要。 安昌松了口氣,徑直在清王妃面前坐下,態度不太好了起來:“那現在我們該怎么辦?那丫頭會不會供出我們?” 懷鄉沒死,要是查到了她們頭上,那怎么應付? 清王妃安撫地拍拍一臉著急的安昌的手:“平日怎么樣,現在就怎么樣,什么事兒都不會有的?!?/br> 設局的時候,她就做過最壞的打算。 那兩個男扮女裝推懷鄉下水的人,已經被她暗中買的殺手滅口了,綠柳的親人還扣在她的手中,綠柳投鼠忌器,一定會將所有的罪過都盡數應下的。 一切,都與她無關。 安昌楞了楞,懂白了清王妃的意思,露出了欣喜,“太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