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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紅著臉,任由他將自己帶走。他剛踏出幾步,忽覺腹痛如刀絞,他頓了頓,身子無力地向后倒去,身后結實的胸膛卻往后退了幾步,他倒在地上抽搐,嘴里不斷溢出腥甜的鮮血。他顫抖著抬起頭,那黒巾蒙面的男人居高臨下,很是冷漠地看著他,他忍著疼痛向他爬了幾步,那男人慢慢地也走了過來,他心中歡喜,看見那人伸出寬厚的手掌,卻不是抱他,而是放在了他的天靈蓋上,輕輕一按,結束了他的生命。至始至終,夏云峰只是淡漠地看著這一切,蒼白的面容沒有任何表情。葛淵命人將尸體拖走,血跡很快擦洗干凈,屋中淡淡沉水香立即掩蓋了那抹血腥味,煙絲籠罩下,夏云峰的面容依然蒼白而冰冷,又隱著一絲癲狂和絕望。“派所有人手深入南疆各地,一定要將……”他艱難地張著嘴,無論怎樣努力,依然喚不出那個名字,心口又痛得難受,頓了許久,他才道,“將他帶到我面前?!?/br>葛淵思索片刻,為難道:“若將暗中分布在江湖的人手都派出去,恐怕無法壓制其它門派,我們籌謀許久,萬不可在此時……”“那又如何?”夏云峰抬眸,雙眸一片沉黑,仿佛壓抑著無數洶涌的情緒,“我只要他活著在我面前,無論付出任何代價!”葛淵慢慢垂下眼眸:“是,莊主?!?/br>“更何況,那些武林門派元氣大傷,根本不足為懼?!?/br>他的話音沉沉落下,大風忽然吹開了緊閉的窗,寒風夾著雪花落葉紛紛灌入屋中,散去了暖香,一片刺骨寒涼。卻寒不過他眼中的冰霜。六個月后,正是夏至日短,小暑炎炎。這節氣卻一直落著小雨,綿延水汽潤澤云夢,不知誰人惆悵。亭亭荷花開滿蓮池,云夢澤的雨水卻纏綿了整個天地,打在湖水里的漣漪,落在枝葉上的顫抖,跳躍在青石板的水珠,都蒙著淼淼水汽,那一眼望不到頭的朦朧,就真的好似夢里仙境。黃葉舞碧空,臨水處、照眼紅苞齊吐。柔情媚態,佇立西風如訴。遙想仙家城闕,十萬綠衣童女。云飄渺,玉娉婷,隱隱彩鸞飛舞。樽前更風度。天香國色,曾占春暮。依然好在,還伴清霜涼露。一曲闌干敲遍,悄無語??障囝?。殘月淡,酒闌時、滿城鐘鼓。狼毫掃過,俊逸的字體瀟灑似他的劍,幾分蒼茫卻實在耐人尋味。這幾月養傷,夏云峰時常練字,聽窗外雨聲,看著筆下走字,滿室書香中,微微閉上眼,就仿佛還能聞到淡淡的煙味,縈繞不散。忽然有人走近,側面的光線隨即暗了下來,桌案上投下一個人的影子,帶著茫茫水汽。夏云峰的筆停在了半空,他緩緩抬眸,與那人對視了一眼,冷硬的面容卻沒有過多的表情。他繼續寫著字,口中淡淡道:“你還知道回來?!?/br>那人冷漠地看著他,不開口,不動作。于是他也不開口,寫完他最后的幾個字——殘月淡,酒闌時、滿城鐘鼓。然后站在他身邊的人開了口:“步月死了?!?/br>書案旁的人影猛地一顫,毛筆失神一滾,在整齊的文字間落下污痕。夏云峰緩緩抬頭,他的臉大部分埋在陰影里,雙眸泛出一種癲狂和迷茫的光:“你說什么?”被雨水打濕的烏發黏在夏初臨的臉上,顯出幾分蒼白和冰冷來,她牽起嘴角,似乎想笑,卻又笑不出來,聲音依然是冷的:“他重傷未愈就臨產,就算武功再高,終究沒熬過去?!?/br>夏云峰懷疑自己聽錯了,他的腦子還在嗡嗡嗡地響,不敢置信地盯著夏初臨:“你在說什么?什么臨產?”夏初臨冷笑道:“他既然可變女子,就有可能受孕,你殺他時,他早已有了你的骨rou,哼,你如今已成為武林盟主,仁義無雙的英雄大俠,而這就是你為自己的野心所付出的代價?!?/br>陰影中那人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眸中的光芒一點一點暗下去,無聲無息。屋外雨打窗欞,細雨聲聲,極是纏綿,卻襯得整個屋子安靜得令人窒息。昏昏光線里,夏初臨看不清他的神情。這世上,一動一靜,一謀一算,謀不準人心,算不過命運。噗——陰影里的身體忽地一動,噴出口鮮血來,落在白紙黑字上,煞是鮮妍明媚,像一朵朵盛開的木芙蓉花,婉然綻放。——完作者有話要說:沒錯,這就是完結了,此乃某無良玲瓏醞釀了許久的結局,寫完了還真有點惆悵,愛情并不都是美好的,有時她是一把刀,能殺人,能誅心——我還想說的一件事,就是我原本準備了一個HE的結局,后面又覺得現在的結局最好,HE結局會在番外,從“露華濃”那一章開始,在阿月的番外更完之后,我會保留一個禮拜,一個禮拜后我會刪掉,然后完結,所以,想要HE的大大們抓緊了時間看哦。番外第149章南浦舊事屋中笙歌艷酒,時高時低的調笑聲伴著暖黃的光線溢出屋外,寒風嗚嗚吹個不停,夾雜了一點雪花,數九寒天的夜里,呵氣成冰,這屋外是無一點人氣。南浦卻在屋外站了將近一個時辰,簡直凍成了冰塊,寒風如刀子般割過面頰,他已經感覺不到冷,繃緊的神情沒有一絲松動,仿佛如冰雕的人般。一屋子春意融融,與他無半分干系。屋檐下的燈籠被吹得不斷亂晃,暗夜里兩盞明燈漸漸走近,明燈之后是頂杏色軟轎,軟轎在門前停了下來,伸出一只細長嬌嫩的白玉小手,丹蔻點點,鮮艷奪目,盞燈的丫環扶了扶,轎中人才慢悠悠地下了轎,露出一張精心裝扮過的嬌媚容顏。南浦走至那轎旁行了一禮,盡力克制聲音的平穩:“藍煙姑娘,這邊請?!?/br>那藍煙朝他拜了一拜,聲音清婉若山澗流泉:“竟累得公子在風雪中久等,妾身委實抱歉?!?/br>南浦道:“姑娘客氣?!毖粤T,已在前面帶路。厚重結實的楠木大門一開,胭脂酒香伴著暖意融融撲面而來,南浦在外面凍得久了,忽的一暖,渾身如針扎般,腳下依然不急不緩地帶路,低垂的雙眸只看得見面前的路。繞過花團錦簇的屏風,撥弄琵琶的樂妓,曼妙生姿的舞姬,正廳的主位上鋪了厚實的白狐裘,紫服華袍的男人懶洋洋坐在上面,身邊幾個女子正圍著他行酒令。“樓主,藍煙姑娘到了?!蹦掀终驹谒砗?,一板一眼地說著,依然老老實實垂著眸。那人微微回首,深邃眉骨下一雙藍色眼眸幽幽,高挺的鼻峰勾勒出面容的硬朗凌厲,是個非常英俊的男人,這是相思樓的樓主應天長。那藍色的眼眸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