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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人!教主問你話,再不答我就廢了你這只手!”阿河腳下一用力,小柔猛地吐出口鮮血,隱忍著痛苦,卻始終不發一聲。步月冷笑道:“夏云峰想殺本座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本座夜夜與他同塌而眠,他要下手,有的是機會,斷不會讓你一個半吊子來?!?/br>小柔的眼神忽然一顫,死水般的眸子忽然迸射出濃烈的恨意,死死瞪著步月。步月繼續道:“別以為你總是低著頭本座就不知你對他的那點心思,這世間,有些東西是無論如何掩飾也藏不住的,尤其是你看他的眼神,所以,你恨我?!?/br>小柔呵呵笑了兩聲,神情依然充滿了鄙夷和嘲諷:“是,我是恨你!但你也別得意,終其這一生,你還不如我!”“哦,此話從何說起?”“哼,”小柔艱難地抬起下巴,高傲又憐憫地看了他一眼:“因為你一直都在做夢,便是……呃……”一直利箭破窗而入,正插入小柔的后心。步月面色一變,離鸞以及幾個侍女早已追了出去,他再回頭時,小柔的眼神已經渙散,身下大片鮮血蔓延開去。“是什么?”他急切地問道。小柔卻如同沒聽見般,一只手在血泊中顫抖地伸向她落下的劍,口中大口大口流出暗紅鮮血,顯然那箭是淬了毒的。步月連忙把劍給她。“你到底知道什么?為何你也會……”步月忽然頓住了,整個人如同遭受了巨大的打擊,頹然地坐到了地上,染一身鮮血。小柔死了。她染滿鮮血的雙手將那劍柄握得很緊,放在心口的位置,漸漸閉上了眼睛。“為何不說出來就死了呢?”步月喃喃說著,關于,他還有太多的謎團尚未解開,這一場江湖血雨腥風,不過是陪襯。他懶懶站起來,轉身時余光瞥過那把劍,小柔是臨江山莊的人,是什么樣的劍可以令她致死不忘?“將那把劍拿過來?!?/br>“是?!?/br>阿河把劍雙手捧在他面前。步月將長劍在手中翻轉一圈,燭光之下映照出雪亮的光芒,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劍。他把劍柄橫在面前,慢慢翻了一圈,一排小字便在燭光之下跳入眼前,如同小柔嘲諷的眼。“云峰之劍”!指尖輕輕地撫過那幾個字,觸感冰涼堅硬,被摩搓得圓潤無菱。——劍乃兇器!步月一把將劍扔下,入目卻是小柔深情抱劍的姿勢,她穿著夏云峰的衣物,做夏云峰的打扮,用夏云峰的劍,連身上的氣味都是夏云峰的,身下卻是一灘暗紅鮮血,散發出濃郁的血腥味。步月忽然覺得那血腥味一入鼻端,竟是腥臭無比,攪得人五臟六腑都在翻江倒海,他猛地嘔了一聲,在尸首旁瘋狂吐了起來。第139章教主有喜步月這一吐,便是一吐千里,日日吐,夜夜吐,吃飯吐,洗澡吐,睡覺吐,與夏云峰吵架吐,打架吐,上床吐,簡直是吐得天地變色,慘絕人寰!那日夜里,步月讓人將小柔的尸首送去夏云峰房里,夏云峰便匆匆忙忙趕來找他,那時步月正吐得天昏地暗,壓根就不想見他,他便在步月房門外守了一夜,第二日步月依然不肯見他,他便破門而入,兩人大吵了一架。夏云峰怪步月殺了小柔,步月怪夏云峰與小柔有私情,兩人不干不凈,步月簡直是罵一句吐一會兒,罵得毫無威力,最后兩人罵著罵著又打了起來,步月早被折磨得精疲力竭,一身功力也只發揮兩三層,最后不知怎么地就被夏云峰撲床上去了,滾了幾圈,最后還是敗給了嘔吐。夏云峰見他吐得如此張狂,鐵石心腸總算軟了一回,將他扶靠在床頭順了順呼吸,又親自端來一碗熱茶,道:“你這是怎么了?”步月道:“被惡心的?!?/br>夏云峰劍眉一擰,頓了頓,又緩和了神色,柔聲道:“那把劍是我給她的,只因曾欠她一個人情,她向來寡言,對我忠心耿耿,卻不知她會做出這般行徑,是我大意了?!?/br>步月道:“可我就是惡心,你夏云峰是本座的人,再敢與別的女人發生點什么,本座定閹了……嘔……”他又伏在床頭吐了起來。夏云峰拍著他的背,柔聲道:“好好,我本來便與她沒什么,以后見了女人更要退避三舍?!?/br>“男人也不準招惹……嘔……嘔……”“有哪個男人能比得上你,我心中只有阿月你一人?!?/br>步月很是盡興地吐了一番,渾身無力地靠在床頭閉目養神。夏云峰幫他順著氣,邊道:“可是吃錯了什么東西,怎吐得如此厲害?”步月搖了搖頭。夏云峰試探著道:“可要叫個郎中過來看看?”他此番話說得極是小心,只因杜宇死后,步月便從不許人提看病瞧醫這事,解火教唯一的賀郎中乃是杏林高手,卻是杜宇的師父,他一看見這賀郎中便想起杜宇,因此,染些小病小傷,寧愿忍著也不愿請郎中。步月果然又搖了搖頭,有氣無力道:“無妨,我休息幾日便好?!?/br>“那便好生歇著,你吐了這許久,定是餓了,可有什么想吃的?”步月懶洋洋的,過了好一會才道:“竟有些想吃酸的,你問問阿河后山的橘子可能摘了?”“好,我這就去?!?/br>但步月歇了好幾日,這嘔吐的病癥并未消退,反而開始嗜酸起來了,后山的橘子才剛長大便一一入了他腹中,照料他起居的阿燕還特意腌了好幾壇子的酸菜。這阿燕與阿河打小便是照顧步月起居的侍女,但大多數事情一直是杜宇親力親為,直到杜宇死后,她們才算真正成為步月的貼身侍女,雖然分別數年,但她們都是陸子佩親自挑選□□的女子,對步月也算忠心。某一日步月在看書時忽然抬頭,冷冷的面容極是陰沉:“阿燕,你速請賀郎中來一趟?!?/br>阿燕應了一聲匆匆而去,阿河進來添茶水時見他面色蒼白如紙,眼神懾人無比,不由關切道:“教主,你怎么了?”步月道:“你可還記得小柔死之前說了什么?”阿河記性一向很好,添了茶水后邊剝了一顆綠油油的橘子邊道:“她說,終其這一生,教主你還不如她,又說了芙蓉月三個字,卻不知是何意思?!?/br>步月道:“她殺本座之前,本座聞到一股極是熟悉的味道,當時并未起疑,之后便一直嘔吐不止?!?/br>阿河面色猛然一變:“教主是說,她下毒了?”步月默然不語,近日來消瘦的面容顯出幾分蒼白和看不透的神色。不多時,阿燕帶著賀郎中匆匆而來。這賀郎中已過知命之年,留一把花白胡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