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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你還好么,你快醒醒。我很不好,心里好難受,好難受。步月被一片熟悉的聲音喚醒,感到一股暖流自右手心而入,慢慢地游走全身,是他最熟悉的內力,熱力無限,很快就與自身內力相融合,好像血液。運行一周天后步月已覺痛得不那么厲害,黑暗中那人打開一個盒子:“這是解火丹,請教主服下?!?/br>步月服下后,扶著那人胳膊緩緩下了床,身體也有了力氣。“古記,現在是何時辰?”“回教主,快過三更了,請教主速速隨屬下離開?!狈鲋皆戮鸵鋈?。“等一等?!辈皆抡局绷松眢w,“解火丹,你還有么?”“屬下還有兩顆?!?/br>“都拿來?!?/br>古記將半個拳頭大小的盒子給他。“夏云峰在哪個房間?”“教主!”古記的聲音壓得極低,“您的傷勢嚴重,一路上還需這要來調解?!?/br>步月道:“你帶本座去,欠人的,總要還?!?/br>古記扶著他出了門,月光朦朧下,守在門外的八個和尚依然筆直站著,連眼睛也極自然地睜開,猶如雕塑般,沒有了心跳。夏云峰的房間很好找,那是這方小院唯一透著燈光的地方。步月心道莫非那人傷得極重,到這個時辰還在療傷?腳下步子不由加快了。靠得近了,他聽到不見和尚的聲音,不知說著什么,后來,夏云峰也開了口,依稀夾雜了熟悉的字眼。“若武功被廢,可還會在他體內?”“貧僧也不知,如今的功力在他體內潛伏無形,又是門奇功,或許能幸存也說不定?!?/br>“若他練全了整套功法會如何?”“蓋世神功,獨步天下。你不是知道么?”“我是說,屆時,他是男是女?”屋內陷入了沉默,火光晃了晃,似乎有人嘆息,許久后,不見道:“天命所為,不可強改,你又何必強求?”另一個聲音道:“天命注定他會是我的人,這不是強求,大師,如何才能讓阿月徹底變成女人?”古記扶著步月的手覺他身子僵住了,看他臉色,卻是一派如常。屋內又傳來那溫潤的聲音:“說不得,說不得,阿彌陀佛,夏施主好生養傷罷?!?/br>腳步聲漸漸靠近門口,開門的剎那,古記的手中一空,步月已破窗飛了進去,古記連忙跟進去,恰見夏云峰一腳踢在步月胸前,身體重重撞在墻上,拖出一串鮮紅血印來。“是你!”夏云峰驚訝地看著地上的步月。步月抬頭愴然笑道:“是我,我來殺你!”他爬起來又撲過去,赤手空拳,身子搖搖晃晃,渾身血跡,眼睛被憤怒燒得通紅。“阿月,你聽我說……”夏云峰躲過他的招式,也不還手,急切地解釋。然而步月只是一頭憤怒的野獸,只想要他性命!外面似乎有什么聲音。古記抱住他的身體:“教主快走!外面的和尚發現了!”步月只喊道:“我要殺了他!讓我殺了他!”“教主先走,東邊的樹林里有兩匹馬,這里交給屬下!”步月這才冷靜下來,恨恨看著夏云峰:“提著他的頭來見本座?!?/br>“是!教主!”言罷,已殺向了夏云峰。步月斜眼瞪向靠著門扉看戲的不見和尚。不見微笑地打了個佛號:“步教主走好,不送?!?/br>步月冷著臉飛上屋頂。又落了下來……爬在地上咳了好幾口血。不見又打了聲佛號,面目慈悲,聲音溫潤,就是不動手幫忙也不阻他逃跑,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冷眼旁觀。遠處的嘈雜聲隨著火光近了。步月更用力地爬起來,剛一站穩又倒了下去,還是不放棄地想要站起來,眼里燃著熊熊火焰。“唉……”這一聲嘆,長而不散。就像那胡說八道的故事里,刻在了迦葉眉間的死xue……不見還是抱著他,一躍飛上屋頂,疾走消失在茫茫黑夜中。夏云峰余光見步月走,手下也是一松,一道銀光劃過右臂,灑出了鮮血,他重傷在身,再不敢大意,對面黑衣的男子是不顧一切地要取他性命,且功力不弱。接著是通天的火光,震耳的怒吼,和無心黝黑的臉。黑衣男子被無心一掌震飛在墻角,繼而怒對著他:“步月那魔頭哪去了?”夏云峰道:“跑了,還留一個屬下來要我性命?!?/br>“不見呢?”“不知道?!?/br>“那個叛徒!”于是,所有人紛紛去追不見和步月。不見被找到時,他正在屋頂對月念經,晚風拂面,佛香暗動。無心道:“那魔頭呢?”“跑了?!?/br>“為何不抓住他?”“貧僧與他無冤無仇,為何要抓他?”不見道。“所以你就眼睜睜看他跑了?”“是,眼睜睜看他跑的?!?/br>“往哪去了?”“北?!?/br>無心瞪了他好幾眼,才一揮手:“追!”對不見的話,他從不懷疑,這個花和尚滿口不正經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別的和尚尼姑,正事上卻從不說謊,也從來是一副微笑模樣。微笑著旁觀,微笑著胡說八道,微笑著傷心,微笑著流淚。然而,所有修為高深的和尚都說他是有大智慧之人。無心還是不懂,這樣的花和尚從哪一點可以看出有大智慧心?他搖了搖頭甩去紛亂心緒,把足了勁往前頭追去。第64章無憂宮滄海隱花月,瑤江籠無憂。無憂宮處于瑤江一帶,四面環水,乃南方瑤江水中一處島嶼,四季長春,奇花異草滿目遍地,夜有明月籠江水,晝有明花千萬,青蘿蔓蔓,碧海潮升,小巧樓閣籠月明。真是一個神仙般的去處。歐陽月穿過檐下一池白蓮,步履輕便,一陣快一陣慢,前面是一處正廳,海風灌入,素色紗簾被風吹得曼妙若水,屋中有淺紫姚黃深紅的花朵簇擁爭艷,紫鶴仙銅爐裊裊升起百合清香,案幾上兩盤形狀好看的鮮花糕點,翠竹掛簾后有一方矮榻,花開富貴的牡丹刺繡軟枕,旁邊放了一把嫦娥奔月半透薄紗團扇。屋中并無人影。“師父,弟子來給您請安?!?/br>歐陽月跪在珠簾后恭恭敬敬地道,眼珠子四處偷溜打量,眼尾挑高,帶了幾分媚意,那真是一雙漂亮的眼,從眼尾到眼角,好似一條妖嬈的丹青淺淺畫過,不是刻意,卻是秾麗春意,令人一見不敢望。一眼秾麗,令無憂宮多少女子改了妝容,粉黛暗描,不過為那一筆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