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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刀相助,并非為了錢財,賈員外的心意我領了,可若我收了,便是辱沒了行俠仗義四字,望員外收回?!?/br>“這……”那賈員外面有難色,終是收了回去,“恩公如此仁義,倒是老夫辱沒了恩公,既然恩公不肯,那老夫敬你一杯,切莫再推辭?!?/br>“好!賈員外的酒定然是好酒!”二人碰杯,一仰而盡,爾后相視大笑。步月看在眼里,對此等假惺惺的場面更是不屑,將眼望向了別處。如此一番送別,真正起程卻是一個時辰后,二人騎馬上了官道,一路寂靜無語,步月不時向夏云峰望去,似乎總見他嘴角隱含了笑意,終于忍不住道:“死鬼!你笑什么?”方一開口,雙頰的腫痛又讓他“嘶”了幾聲。夏云峰側過臉看他,只見隱隱秋水瞳,妙目無雙,卻是雙頰紅腫得如饅頭般,將一張紅唇擠成了奇怪的櫻桃小嘴,模樣甚是滑稽。他故作嚴肅道:“你真是在夢中將自己摔成了這樣?”步月面色一滯,冷冷瞥過臉,語音不清:“是又如何?”言罷,已策馬奔向了前方。深冬的第一場雪裝點過整片蜀中之地,銀白秀麗,素裹裊裊,那匹在雪中奔跑的棗紅駿馬顯得分外耀眼,馬蹄聲聲,驕陽恣意,恰如那騎馬之人,風流踏盡,山河便游,自由快活無拘無束,若是心腸能好些便是完美。夏云峰想著,忽覺有東西輕柔落在臉上,淡淡的冰涼,抬頭仰望,又是一場冬季的大雪紛飛啊。第18章舊賬出了采蓮鎮,步月要換回男裝,夏云峰斷然拒絕,只道她是粗使丫環,只能穿粗布衣裳吃粗茶淡飯。步月對此只是哼了一聲,給了他一個白眼便走到了主子前面去。第二日,夏云峰的粗使丫環便穿上了他的錦袍華服,披了他的墨色斗篷,烏發上插著他的白銀嵌墨玉發簪,腳踏鹿皮靴,手持風流扇,大冬日的早上已在客棧吞云吐霧,招搖顯擺,亂拋媚眼。路過的女子見了,忍不住掩面竊笑,暗地里指指點點,卻無一人回應他的春波明眸。他那樣的容色太過明媚妖嬈,便是再男性的裝扮也無法掩蓋他的閉月之姿,女子之身。夏云峰搖了搖頭,面無表情地坐到他對面。“把衣服脫了?!?/br>步月神情不變,倒是隔壁桌的人往這邊望了過來。于是,他從容道:“夏兄起得好晚,在下已為你點了些許早點,切莫客氣?!毖劬s沒放在夏兄身上。夏云峰看那滿滿意桌的包子油條餃子面條,足夠十個大漢的早餐,這魔頭分明是在浪費他的錢!他垂了目光不去看他,依然道:“把衣服脫了,立刻,否則我吃不下飯?!?/br>步月一手捏著煙桿,慢悠悠吞吐著煙霧,雙眼微瞇,真是媚眼如絲,又朝對面的一個姑娘送去一記秋波:“夏云峰,你看那美人,一瞬不瞬盯著我,定是對我一見鐘情了?!?/br>夏云峰凝眉不動,只道:“你答應過我什么?”“知道知道,美人不能勾搭,多看兩眼總可以罷?!?/br>“看也不準看?!?/br>“這我可沒答應你?!辈皆乱琅f吐著煙霧,眼珠子沒從那姑娘身上挪開過。夏云峰正準備拿茶水潑他個淋漓盡致,忽然被一個聲音打斷。“夏莊主?!?/br>抬頭恰見一男子迎面走來,紫袍緩帶,面若春風,端得是一表人才,人中龍鳳,恰是當今武林盟主之子,屠景清。夏云峰只能起身相迎:“屠公子,別來無恙?”屠景清微微笑道:“闊別一歲光陰,夏莊主越發風采逼人了,不知這位姑……哦,這位公子又是何人,公子俊逸非凡,形態瀟灑,令在下神往不已?!?/br>夏云峰當下了然,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屠景清不過與他只有一面之緣,能讓他主動過來打招呼的,只有面前這賣弄風sao,不男不女的魔頭了。于是,夏云峰道:“這是我的一個粗使丫環,上不得什么臺面?!?/br>“粗使丫環?”屠景清見面前著了男裝的女子,那容貌堪稱精致完美,閉月羞花,偏偏又透著絲妖嬈嫵媚,瞧她肌膚細膩若凝脂,十指纖纖不沾陽春水,更是粘著一柄暗紅煙桿雙目微瞇,整一副被人伺候慣了的大爺模樣,哪里像是粗使丫環。“呃……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步月早在一旁斜眼看來,他對夏云峰的回答很不滿意,對那句“芳名”更是怒火中燒,當即站了起來,猛噴一口煙霧:“芳你大爺的!沒看見老子是男人?變態!”說完還白了人家一眼,威風雄雄地走了,走的還是八字步!夏云峰不給他面子,休想他步月給他留面子!那屠景清一個搭訕沒想到換來這么一個局面,愣是僵硬了許久才回過神來,看著夏云峰,臉上實在掛不住。夏云峰倒沒事人般:“真是失禮了,我這粗使丫環腦子有些問題,一大早便偷了我的衣物穿上,死活說自己是個男人,說話更是粗俗不堪,屠兄千萬莫要往心里去?!?/br>屠景清訕訕笑了兩聲,眼睛又往步月離去的方向望去,見他在一個女子的桌前坐下,不知說著什么,笑得一臉燦爛勾魂,妖嬈至極。隨著夏云峰叫了幾聲,他才收回心神,問道:“不知夏兄這丫環是何來歷,竟生得如此……與眾不同?”夏云峰嘆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屠景清兀自坐了下來聽他說話。夏云峰又頓了頓,才道:“他其實是我母親的舅舅的大姨媽的侄女的外甥女……”屠景清倒了杯茶水喝下,又開始吃起桌上的包子,一副等他后話的樣子。夏云峰也夾了兩個餃子,眉峰以微不可聞的姿態皺了一下,又潤了潤喉:“這里的餃子味道真不錯,皮薄餡大,鮮嫩多汁,屠兄也嘗嘗,不知屠兄千里迢迢來到蜀中,可是有何大事?”屠景清搖了搖頭:“不過是中原呆膩了,出來透透氣,你還沒告訴我這位姑娘的芳名,她如何又成了你的粗使丫環?”夏云峰又細細嚼了兩個韭菜味非常濃的餃子,面容平靜深沉,桌下的拳頭緊握,恨不得將步月捏死碾碎包進這餃子里吃了!“她呀……從小就很壞?!?/br>“然后?”“……”編不下去了。正在他傷腦筋的時候,身后忽然傳來一聲女子的怒罵,接著便是一個熟悉的聲音:“你為何打我?”夏云峰連忙回頭,恰見步月捂著臉頰哀怨地望著一個綠衣女子。他扶額長嘆,以眼示意屠景清,那意思便是,看吧,我說得沒錯。原是步月朝那女子搭訕,甜言蜜語說了一籮筐,那女子卻不為所動,反倒將一雙美目冷冷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