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變得明顯。

“Severus?！陛p柔的呼喚，熟悉無比的語調，這個聲音他聽了千次萬次，卻每每不由自主地開始戰栗。

——Yes，mylord。TheDarkLord。LordVoldemort。

相同意義的詞匯一個接一個從腦海里涌出，連牙根都因為恐懼而顫抖。

光變成了紅色，越來越紅，越來越紅，杯中搖晃的葡萄酒，山后燃燒的夕陽，還有血——鮮血鋪天蓋地地奔涌而來，瞬間將他淹沒，他沉浸在了一片紅色的世界里。

“Severus?！蹦莻€聲音再一次響起。

恐慌已經在心里徹底彌漫開來，他想要喊叫出聲，可是失去了身體的靈魂，無論如何努力都是徒勞。與此同時，有什么溫暖的東西從心底流出。那個漂亮的銀綠色房間，還有房間里的人。血紅的眸子，蒼白的臉，微笑時嘴角彎起的弧度，以及柔軟濕潤的唇。

……主人。

他記起來了。

主人。

身體仿佛是銹蝕了多年的機器，每一部分都僵硬而沉重，似乎輕輕一動就能連著整個關節一塊兒脫落。問題最嚴重的是腦袋，仿佛整個都銹死了，一點兒也不想轉動。不過……Severus努力了一下，終于還是睜開了眼睛，看著面前的人影由模糊逐漸變得清晰。

“……你醒了，Sev?！奔t眸的男人說，曾經漂亮精致的面容十分憔悴，眼睛里布滿了血絲，下巴上也多了許多青灰色的胡茬，不過他的神色卻充滿了喜悅。

Severus張了張嘴，立刻覺得刺痛，像是喉嚨里堵了什么東西，但他還是勉強發出了沙啞的聲音：“……主……人——”

“——嗯?！盫oldemort回答，依然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像是在確認什么一樣。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地自言自語：“……你真的醒了……太好了?！?/br>
Severus卻微微皺著眉頭，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便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那個熟悉的圓潤弧形已經完全消失，小腹恢復平坦，而腰部那種沉重被壓迫的感覺也不見了。失去意識前發生的事情一幕幕地回到腦海中，小Nott說，他和孩子們，只能活一方。

他現在活下來了。

男人臉上的血色一點點往下退：“……主人，我的……孩子們呢？”

Voldemort正往一只玻璃杯里倒水，聞言動作一頓：“……別擔心，他們都很好，一點兒事也沒有。先喝點兒水，Sev，你的嗓子受傷了?！彼皇侄酥?，另一只手將Severus稍稍扶起。虛弱的男人柔順地靠著他，就著他的手將杯中的液體一點點飲盡。等到喉嚨變得濕潤，Severus才再度開口：“真的？那么……他們在……哪里？是男孩……還是女孩？究竟……”

Voldemort柔聲回答：“……是一位小王子和一位小公主，兩個都是可愛的孩子。他們現在在睡覺，有家養小精靈照看著。如果你愿意，等會兒他們醒了，我就帶過來給你看看？”

黑眸的男人聞言立刻點頭，臉上混雜著期待、急迫和小心翼翼，他想了想，又問：“……那么，他們……叫什么名字？”

“我還沒取名。Sev，我想等你醒過來，問問你的意見?！?/br>
“我的意見……”Severus有點驚訝，絲毫沒料到自己竟然還有這份榮幸。他皺眉想了想，搜刮著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優美動聽的名字，過了好半天，才露出沮喪的神色，“……我不知道?！?/br>
Voldemort嘴角彎起，似乎對他的猶豫有點好笑：“……沒關系，慢慢想。等你想好了再告訴我?！?/br>
Severus緊皺著的眉頭仍然沒有松開：“……可是說不定直到我死，這兩個的名字還沒想好?！?/br>
這句話不知道觸動了Voldemort的哪根神經，紅眸男人臉色一僵：“不，Sev，你不會死的?！?/br>
不會死……

Severus的目光轉到他臉上，仔細探究著他的緊張神情，過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問：“……那個時候，為什么你會選擇我？”

“嗯？”

“我是說……你明明那么期盼孩子們的降生，為什么——”Severus慢慢地說，然后忽然露出恍然大悟般的神色，“……就算他們沒了，以后還會再有。我差點忘了，你是這么說的……”

Voldemort會過意來，似乎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他用這樣的話來安慰Severus，只不過是希望能夠讓那個總喜歡把一切痛苦都背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活下來，但是現在……他俯下身子，直到兩人的距離近到呼吸相聞，才柔聲回答：“……不，Sev，我們不會再有其他的孩子了?！?/br>
“……為什么？”

“……避免懷孕的方法有很多，我絕對不會讓你再次經歷那樣的痛苦——那天我目睹了全程，你知道嗎，Sev，你出了很多血，差一點就死了。我幾乎以為我失去了你，那種感覺太可怕了……一直到后來，我們發現你還有呼吸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么高興么？”紅寶石般的眸子認真地對上黑曜石，原本血腥的顏色，此刻卻溫暖如同躍動的爐火，“……你頑強地活下來了，就像以往每一次一樣。不僅如此，你還創造了兩個新的小生命，兩個可愛的小寶貝——你真了不起，Severus?！?/br>
黑眸驚訝地張大了，Severus似乎有點受寵若驚，只覺得這話從Voldemort嘴里說出來，怎么想怎么奇怪。因此無論平時言語再怎么犀利，此刻也說不出話來了。

Voldemort似乎沒注意他的反應，自顧自地又說起話來：“Sev，你也許聽說過我的身世——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從沒見過我的父母。我曾經恨過我的母親，恨她把我生下來，然后自己一個人死掉。直到后來，我才發現我錯了。你記得小Nott說過的話嗎？孩子的魔力越強大，帶給母體的負擔就越重。即便是你，Severus，即便是像你這樣強大的巫師，也差點因為兩個孩子而丟掉性命。我的力量有目共睹，而我的母親，她幾乎是個啞炮?！?/br>
“她是個啞炮，卻成功地把我生了下來?！?/br>
“對此，我的心里只有感激?！?/br>
Severus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線條精致、輪廓分明的臉，狹長透著英氣的眸子，以及紅潤優美的薄唇。大概從未有誰看到過這樣的Voldemort，溫柔，并且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前間諜原本空洞無物的黑眸漸漸地被什么緩慢涌動的、柔軟的東西填滿。

“……主人，”他用低到幾近耳語的聲音說，“你可以……抱我一會兒嗎？”說話的時候，一向蒼白的臉頰隱約開始發紅。

紅眸的男人笑了，把外套脫下來扔在一邊，然后動作輕柔地滑上床，小心翼翼地將另一個男人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