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5
臣子鏗鏘有力的聲音回蕩在大殿內,昌平帝猛地從案后站起,幾乎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昌平帝愕然:“愛卿究竟何意?莫不是朕哪里做的不好,讓愛卿寒心了?愛卿盡可大膽的說出來,朕保證不會……”“與陛下無關?!?/br>衛昭終于緩緩抬起頭,眼眶尚泛著紅:“臣如此做,皆因臣一己之私。臣,懇求陛下念在臣于國于民還算有些功勞的份上,答應臣的請求,并允許臣將太子一并帶走。臣保證,無論臣還是殿下,日后都不會再踏足帝京半步,太子,也絕不會覬覦帝位?!?/br>今日之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回來的路上,衛昭權衡再三,最終決定直接向昌平帝坦白一切。否則等昌平帝以后發現真相再算后賬,他恐怕就真的保不住那個小家伙的命了。然而這些話于昌平帝而言,卻無異于晴天霹靂。“太子?”昌平帝的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過彎,急道:“朕怎么越聽越糊涂了,這又關太子何事?是不是敬王又做了什么不軌之事,要蠱惑太子?愛卿只管放心,有朕在,絕不會讓他jian計得逞的?!?/br>再說,他的太子又不是辨不出jian惡,愛卿,愛卿真的不必帶著他的太子一塊出走啊。衛昭卻已下定決心,道:“陛下可還記得,臣和陛下提過的那個霸道的徒兒?”雖然不知道為何話題又突然扯到了此處,但為了照顧臣子的心情,昌平帝還是很配合的點頭:“當然記得,愛卿不是說,他早已不在這世上了嗎?朕真是深感痛心?!?/br>衛昭嘴角一彎,道:“是臣弄錯了。臣的徒兒,其實一直都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他……他就是太子殿下?!?/br>“太、太子?”昌平帝倒吸了一口寒氣,神色有些怔忡:“愛卿是說,當年是太子救了你,太子……太子怎么會在靜思院里……”“的確是太子殿下?!?/br>衛昭目中淚光閃動,聲音也有些發?。骸爱斈觌x開時,臣留了信物給臣的徒兒,那件信物,如今就在殿下手中。太子殿下不愿暴露身份,才謊稱自己是陪皇子讀書的世家子,臣當時急著回西南,也沒深究此事,如今想來,真是大錯特錯?!?/br>昌平帝倒一時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如果太子真是衛昭牽掛多年的徒兒,日后有衛昭真心輔佐,這孩子在朝中的日子會好過許多,繼位之路,也會少很多阻礙??伤男闹?,同時被另一種恐慌感和不祥預感所塞滿,當年還是個小小少年的太子,怎會住在靜思院那種地方呢。別說是普通皇子,就算是宮人們犯了錯,也輕易不會關進那等條件惡劣的地方,他的太子,到底都經歷過什么。“這是好事,朕實在為愛卿高興,也為太子高興?!?/br>昌平帝略有些心不在焉的道,總覺得在過往歲月中,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東西被他忽略掉了。“還有件事,臣想,臣也必須稟與陛下知曉?!?/br>衛昭深吸一口氣,端坐在中軍大帳中運籌帷幄多年,第一次有些無法預料接下來一番話,將會引起何等驚濤駭浪。“是關于,諦聽中那個擅使鬼蜮劍的少年殺手?!?/br>昌平帝立刻來了精神,喜道:“愛卿難道知道了那個殺手的藏匿地點?”“是?!?/br>衛昭喉結滾動了兩下,方閉目道:“那個少年,其實一直都在陛下身邊,他……他就是太子?!?/br>?。?!昌平帝如遭雷擊,面上血色褪得干干凈凈,他強撐著案面,才沒有跌倒下去,然而撐案的那之后,卻劇烈顫抖著。殺手……他的太子,竟然是諦聽的殺手……他的太子,怎么可能是諦聽的殺手……昌平帝只覺天旋地轉,腦子一片空白。不可能。這絕不可能。諦聽的殺手,都是從孩童時就開始接受秘密而殘酷的訓練的,他的太子,是太子啊,怎么可能接受那種毫無人性的訓練。頭暈目眩間,昌平帝忽又木然怔住。因為他想起來靜思院,衛昭說,太子就他時,是住在靜思院里。養尊處優、傳言被捧在掌心寵愛的太子,怎么會出現在那種地方,荒唐,簡直荒唐至極,和太子是諦聽殺手一樣荒唐。鬼蜮劍,他也有所耳聞的,練成之路千辛萬苦,很多江湖高手都望塵莫及,根本不是尋?;适易拥苣芫毘傻?。所以這一切都不可能。可為什么,他的心,卻一陣陣痙攣似的疼,疼得他幾乎要昏厥過去。衛昭望著昌平帝慘無人色的臉,并無多大意外。任何一個皇帝聽到這樣的消息,只怕都會震驚到懷疑人生,昌平帝沒有當場震怒,他已經很慶幸。衛昭于是調整了一下情緒,正式進入正題,道:“臣知道,太子殿下身份特殊,留在宮中終非長久之計。所以,臣愿意帶他離開,帶他遠離朝堂,遠離帝位之爭?!?/br>“若陛下不放心,臣可以廢去他丹田里的內力……”衛昭的話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因為他驚訝發現,昌平帝眼里竟流出了淚,淚水,很快溢滿了這位素來仁慈堅韌的帝王的面,下一刻,帝王竟掩面痛哭起來。這下衛昭倒怔住了。“是朕,是朕錯了!”昌平帝懊悔,自責,泣不成聲。他想起了三年前,在那間密不透風的大殿里,殿內燭火搖晃,殿外暴雨如磐,他那個垂危的兄長念完遺詔后,忽然伸出枯瘦的手,將他拽至榻上,張開嘴巴,在他耳邊充滿報復快感的道:“你放心,朕留了一件大禮給你,好好,好好受著吧?!?/br>他以為,那所謂的“大禮”,指的是諦聽,所以三年來他殫精竭慮,宵衣旰食,使盡了各種手段和方法,想把諦聽連根拔起,徹底摧毀。如今看來,竟是……竟是……整整三年,所有想不明白的事仿佛在一瞬間有了答案。為什么那個孩子,對他懷有那么強烈而深沉的敵意,為什么無論他如何努力,就是暖不熱那個孩子的心。昌平帝強撐著明黃色的御案,渾身都顫抖起來。他錯了,他徹底錯了,他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大笨蛋!他早該知道,以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