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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從袖口掏出一張紙遞了上去,“人證物證俱在,請大人做主?!?/br> 將陶立松呈上來的報紙展開,韓進先是被那紙上的四幅小像給吸引住了目光,看完之后又是驚訝,心里還對那背后之人的手段隱隱佩服。 難怪陶吉這么火急火燎的就直接來了順天府,若是真讓這東西傳播下去,怕后果還真是有點不可預料。 他在這里沉思,那底下的小販則是大呼冤枉,“求大人為小民們做主啊,小民不過是做點小本買賣,既無殺人放火,也無強買強賣,這些人卻將小民的營生給搶了不說,還綁了小民,這光天化日之下,天理何在??!” 這說話的小販本來就是個嘴皮子利索的,且還是早就有了會被抓過來這一遭的準備,連冤枉的話都在腦中打了好幾遍草稿,現在說起來當然是順暢無比。 其他小販見狀也紛紛跟在后面喊冤,堂中一時嘈雜無比,讓人聽得頭疼,狠狠一拍驚堂木,“公堂之上,如此喧嘩,是想挨頓板子才老實嗎?” 眾人紛紛禁了聲,挨板子就得在家養著,那還怎么賺錢,沒有錢又怎么過活,便都不敢輕易說話。 “大人,若是任由他們造謠,后果不堪設想,還請大人嚴懲不貸?!毕啾榷鴣?,陶管事這般極懂規矩,就令人高看一眼。 韓進面色不便,看過后將報刊放在案桌上,“雖的確言行不當,卻也沒有擾亂治安,不至于嚴懲?!?/br> 小販們的臉上俱是一喜,還沒等他們高興多久,一直旁觀的陶吉冷不丁的開了口,“韓大人這話不妥,府中家仆可是親耳聽了那些百姓如今將我兒當作邪祟,還想將他燒死,已經危害到了治安,怎能輕輕揭過?” 韓進不滿,也不再給他留情面,“這里是順天府,我如何斷案還不需陶尚書教我?!?/br> 陶吉卻是老神在在,“事關我兒,自然更要上心,韓大人公正處事便是了?!?/br> 兩人眼神交匯在一起,對峙片刻,卻聽那底下跪著的小販中間又一人開口,“大人,這可不是我們傳的瞎話,您府上公子的確喜食生rou,又何須隱瞞?!?/br> 陶吉銳利的目光射向那說話的人,那人脖子一縮,頭低的更低了。 “簡直胡言亂語,我兒從來沒有那樣的嗜好,在公堂之上,還敢說謊,韓大人難道就沒有什么想說的?!”陶吉怒拍椅把,用眼神逼迫韓進,意思很明顯,讓他表態。 韓進再三被他搶話,這里是順天府可不是戶部,“該如何處案,陶尚書怕是沒有我了解?!?/br> 陶吉臉色沉了下來,對韓進現在也是不滿到極點,這人實在是太不識抬舉。 “你此言當真?”韓進不再理面色難看的陶吉,轉頭問那說話的小販。 那小販磕了一個頭,才敢抬起頭,斬釘截鐵的道,“小民有一同鄉在登高樓中做工,整整半年時間,陶公子每過五日就要去登高樓一趟,且每次都會上一大盤子的生rou,我那同鄉親眼見了陶公子吃下生rou,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去登高樓一問便知?!?/br> 這小販說的有鼻子有眼,還將京城有名望的登高樓給扯了出來,外面聽著的百姓心里更是信了幾分,皆是對陶吉投去異樣的眼光。 陶吉手緊握成拳,實則心里也是不確定,他平日里對這兒子管教不多,知道他荒唐,但自己能兜著也就任由去了。 “那便...”韓進話才說了一半,陶吉猛的站了起來,引起眾人的目光。 陶吉臉色比剛才還難看許多,若是真請人去登高樓問了,得到確實的答案,那陶天逸的名聲再也挽回不來了,他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韓大人,此言一聽就是作假,登高樓又怎會有生rou,這小民胡亂攀扯罷了,又何必白跑一趟?!碧占绱苏f著,卻是給門外的一人使了眼色,藏在袖子中的手,也是做了一個手勢。 那人明白了他的意思,轉身就要先去登高樓,提前打好招呼。 只是這門口看熱鬧的百姓太多,里三層外三層,再不引起人注意的情況下,擠出去真是有些困難。 韓進何等精明之人,看到這一幕心中冷笑,偏就不讓陶吉如愿,想插手順天府,讓順天府作筏子,為他兒子逃脫這個名聲,那也要看自己樂不樂意。 “陶大人此言差矣,你都親自來了,本府自然要給令公子一個清白?!闭f罷也不管陶吉的反應,就吩咐衙役。 “去個腳程快的,從后門走,將登高樓的人請來?!?/br> 立馬就有個官差出來領命,從后門出去。 陶吉怒瞪韓進,看自己的人還被夾在百姓中間,而那小吏走的后門,怕是沒有多少功夫就到了登高樓,暗道一聲廢物,這韓進最好別有什么把柄落到自己手上,不然定讓他嘗嘗厲害。 現在說再多也無用,又沒有事先做的準備,也只能期盼那小販真是胡言亂語。 也就等了一刻鐘左右,被派出去的小廝就帶人從后門回來了。 那人看著不似普通的跑堂,應該是登高樓的掌事,先是對堂上的順天府尹行禮,“小民陳海拜見大人?!?/br> “你可知尋你來,是為何事?”韓進讓他起來回話。 陳海攏攏衣袖,目不斜視,“路上聽官差大人說了?!?/br> “那你便將實情說來,不可有一絲隱瞞?!表n進又道。 “陶公子的確每隔五日便來我們酒樓做客,卻不是那紙上所畫那般,我們酒樓也是萬萬不敢做那人rou買賣?!标惡2槐安豢旱慕忉屃艘环?。 陶吉聽得心都提了起來,聽到陳海的否認,心下松了一口氣。 卻聽陳海又道,“陶公子確實每次都會點生rou?!?/br> 這下外面的百姓一陣嘩然,紛紛議論起來,就連韓進都是起了興趣。 “但那是魚rou,也沒有這般血腥?!碧占賹⑾旅娴脑捳f完,只是沒人在意了。 百姓們就關注他前面的那句,陶天逸果然是喜歡吃生rou的邪祟,他爹如今還敢亂抓人,實在是罔顧王法,真當這京城是他們陶家的了。 心里一旦起了不滿,而且平日被陶天逸欺凌的百姓也有不少,有了這現在的由頭,再由人帶頭喊了一句,“燒死邪祟,不要讓他作亂京城!” “燒死邪祟!” “燒死邪祟??!” 接二連三的聲音響了起來,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