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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無論公司里出了多么嚴重的情況也全然不顧,只為了趕到簡易身邊,帶來蛋糕,點上燭火,唱一首生日歌,然后親吻簡易的臉蛋,告訴他,爸爸mama永遠愛你。這樣美好又溫馨的畫面,簡易的記憶中要多少有多少,數不勝數,順手拈來就是一個,完美詮釋著一個幸福的家庭,一對深愛孩子的父母。然而文軒在簡易心中看著這些畫面,感受著簡易對此所傳遞出的情緒,卻感不到半分溫暖與愛,只有恨。后來簡易漸漸大了,病情依舊沒有一點治愈的希望,父母來陪著簡易的時間也開始沒有那么頻繁了。但那時簡易還相信著,這只是因為公司里的事情更加忙碌了,父母依舊是愛著他的。證據就是,每年的生日他們依舊會拋下一切,雙雙趕到簡易的身邊。哪怕是不在的時候,他們也無比關心著簡易,經常與醫生商量簡易的病情,并通過那些醫生護士向簡易傳遞著自己的關心。為了避免簡易在無聊時胡思亂想,他們為簡易帶來許多書本,更在征求了醫生的同意之后,特地為簡易安了一臺電腦,供他玩樂。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簡易看到了某本修真,第一次認識了文軒。雖然原著并不是以文軒為中心而寫的,對文軒的遭遇只是寥寥幾筆帶過,只對之后所發生的一件事大書特書,指責文軒為背信棄義之輩。但簡易還是以自己獨特的敏銳,注意到了文軒究竟是怎么從初登場的意氣風發,一點一點落到最后的那個境地的。那時他對文軒的評價是:哇,真慘。然后吧,大約十歲左右的時候,母親為簡易懷了一個弟弟。那時母親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嘴角蕩起幸福笑容的燦爛模樣,在回憶中依舊還是那么耀眼。父母告訴簡易,之所以要懷這個弟弟,是為了以后讓弟弟去干公司里的那些苦活累活的。他們最寶貝的孩子,始終只有簡易。接著弟弟便出生了,一個健康又可愛的男嬰。父母抱著弟弟來看過簡易。但簡易尚未來得及為自己成為一個哥哥而高興,便留意到了,父母看著弟弟的目光,與父母看著自己的目光,是那么不同。簡易那顆原本從未因為患病而絕望的心,就這么第一次冷了下去。宛如墜入冰窟,冷徹心扉。有時候簡易會厭惡自己在這種事情上的敏銳。但轉念一想,這等事情,就算當時沒有發現,遲早也總是都會發現的。哪怕他是父母第一個孩子,哪怕父母曾經再愛他,也抵不過,那個弟弟是健康的。簡易也曾懷有僥幸,認為哪怕如此,他在父母心中的地位也沒有那么容易被改變。然而事實總是難以辯駁。一個新生的嬰兒總能牽動父母全部的時間與精力,而簡易那個醫院中的小單間,從最初的每天必定有人來探視,終于變得無人問津。當第一次獨自一人過完一個生日時,簡易隨手將那本又看了一遍。那時他對文軒的評價是:嘖嘖,這個人比我還慘。是啊,現在想來,簡易最初之所以會記得這個角色,只是因為慘而已。但又似乎不僅僅如此,因為簡易發現這種想法能讓自己心中多些安慰之后,又去找了許多,看了許多同樣慘的角色,卻沒有誰能像文軒那樣,明明最開始并不是那么讓人記憶深刻,卻又總在不經意的時候被他忽然想起。而他對文軒的評價,究竟是什么時候從“比我還慘”變成“和我一樣慘”的呢?簡易已經不太記得了。幾日后父母讓醫生帶了話,對簡易道了歉,告訴他弟弟因為感冒有些發燒,所以他們那天才沒能過來。如今弟弟雖然退了燒,卻依舊有些不舒服,他們必須花費更多的時間去照顧弟弟。再次見到父母,是在兩個月后,簡易病情惡化,鬼門關里走了一趟,醒來就聽到父母在屋外哭泣。等到醫生將父母放進來,父母撲在他的床邊,哭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簡易卻只看著那仍被母親抱在懷里的弟弟,略帶得意地想著,我的地位仍未完全被取代。父母在簡易床邊守了數日,卻也只有這么數日,一切漸漸又恢復成了原樣。為了更多見到父母,簡易拔過自己手臂上的管子,也關過身邊嘀嘀作響的儀器,病情反復惡化,重癥室里躺了一次又一次。這種手段整整有效了半年,而后父母終于受夠了。終于有一次,簡易從鬼門關回來,再次看到自己的父母,父母臉上卻不再有那種悲傷與關愛,只有滿滿的不耐與憤怒。父親指著他大罵了一頓,而后吩咐醫生,將他的雙手縛住。從那以后,簡易不僅無法使用自己的雙腳,連雙手也不行了。等到父親終于相信他會聽話,打了個電話讓醫生解開那束縛,簡易雙臂的肌rou早已萎縮,抬不起來。哪怕如此,簡易的病情依舊會惡化,每年都會讓他鬼門關前過個兩三次。但從那以后,父母再沒有來過。直到弟弟到了上小學的年紀,還記得自己有個哥哥,主動想來看他。一家三口再一次出現在簡易的面前,幸福美滿,和樂融融。弟弟長得十分好,活潑可愛,聰明伶俐,是個一看就會讓人喜歡的好孩子。他趴在簡易床邊,煞有其事地噓寒問暖。父母在后面含笑看著,神情中滿滿都是對這個孩子的驕傲。簡易看著弟弟那張無辜的臉,卻只想著,如果雙手還能動,他一定會掐著這個人的脖子,掐死為止。這真是一種可怕而又扭曲的想法,但是又有誰會在乎呢?簡易這輩子,始終只是躺在這張病床上罷了。他已經徹底被取代了,沒有人會在意他,沒有人的心中還留著他的位置。他聽到弟弟離開時在門外與父母說了句“哥哥好可憐哦”,心里只想冷笑。時間繼續不停歇地運轉著,簡易躺在那里,看著潔白的天花板。他連也沒法看了,只能反復回憶著一些片段。文軒是被他回憶得最多的一個角色,他也說不上是為什么,或許只是因為慘,也或許文軒身上真的有能打動他的部分。大抵就是在這種反復的回憶之中,文軒在他心里越刻越深。他開始根據原著分析整理,在自己的腦中補全這個角色的一生。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腦補出的故事總會與實際有些偏差,他就支使護士在他耳邊念著那本,不斷與原著互相印證,不斷修改著自己所補全的那個故事,直到它已經無比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