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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看的就是齊晟, 見齊晟老老實實地抄書,沒出一點兒幺蛾子, 對這個滑不溜手的兒子,他欣慰之余,也有些來氣。 ——你說,你就露出點錯處, 讓朕罰罰你又能怎么著呢? 算了, 不想看他, 下一個。 太子的神情最是復雜,委屈、無措、愧疚、茫然、自艾自怨。 齊覃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直到現在,太子還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里呢。 他心頭一梗,急忙別開眼,去看大皇子。 大皇子似有不服之色,還夾帶著委屈,但他咬牙忍了。 齊覃忍不住在心里嘆了口氣。 這個大兒子,能力是有的,心性也算清明,只是缺了一點城府,也不夠能屈能伸。 他分明認得清君臣之分,卻又做不到對太子畢恭畢敬,總想著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比太子強,之所以不和太子爭,只是因為太子占著正統而已。 就他這樣的,別說齊覃已經有兩個嫡子了,就算一個沒有,也不會考慮他做繼承人的。 且不說韓信忍□□之辱,便是心高氣傲如齊覃,剛登基那會子,不也照樣要忍受一群老臣的倚老賣老,指手劃腳? 齊覃作為君父,尚且要容忍臣子,大皇子卻連像儲君低頭都不肯。齊覃就算是有心立他,也怕祖宗傳下來的江山,毀在了他的手里。 然后是二皇子。 提到二皇子,齊覃更想嘆氣了。 他真相抓住二皇子的衣領告訴他:筆墨紙硯都沒毒,你真的不用這樣戰戰兢兢,疑神疑鬼的! 但考慮到這樣做太有損他英(zui)明(liang)神(de)武(zai)的形象,他放棄了,干脆眼不見心不煩地把目光轉到了老四身上。 老四是最認真的,恐怕也是最明白他們為什么要坐在這里抄書的,同時也是除太子外,最被罰的最不冤枉的。 齊覃看見他就來氣。 然后,更讓他來氣就撞了上來。 “老五,你在干什么?” “???” 五皇子驚慌地抬頭,手里的六枚開元通寶,登時就掉了四枚。 “啊什么???”齊覃的怒火終于有了發泄口,“你平日里不學無術也就罷了,如今在朕面前,居然還敢弄鬼!” “不是,父皇,兒臣只是……” “只是什么?朕讓你抄寫的,你抄了多少了?” 齊晟絕望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他給五皇子使眼色使的眼睛都快抽筋了,就是想提醒他不要反駁父皇,順著父皇的話說。 讓父皇消氣了,說不定他們這群人就躲過這一劫了。 可是,如今的五皇子早已不是幼年時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皇子了。他對皇權有了敬畏,怎么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還敢東張西望? 所以,齊晟使的那些眼色,全是媚眼拋給瞎子看了。 偏五皇子又有些認死理,還對自己迷之自信,聽父皇說自己不學無術,他怎么肯承認? “父皇,兒子不是不學無術,是真的卜出了卦象?!?/br> 被他接連頂撞,齊覃更是火大,“怪力亂神!” 五皇子大聲道:“父皇,兒子卜出今日有雨,您看是不是讓兒子們進殿去抄?!?/br> 此言一出,兄弟幾個齊刷刷地把目光放到了了五皇子身上,有的目露敬佩,有的則是在看傻子。 齊覃終于被他給氣笑了,“好好好,你說今日會下雨是吧?那你們就在這里抄吧,什么時候雨下來了,什么時候停?!?/br> 齊晟渾身一震,只覺得天旋地轉。 ——就五哥那不靠譜的卦象,他們今天還能從這里離開嗎? 要不,他還是自救吧。 下一刻,他身子一歪,“噗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離他最近的五皇子大驚失色,跳起來就撲到了齊晟身上,一邊搖晃一邊大聲喊:“六弟,六弟,你怎么了六弟?你別嚇我呀六弟?!?/br> 快被晃散架的齊晟:五哥,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力氣這么大。 其他人也都嚇住了,太子、大皇子還有四皇子都圍了過來。 齊覃下了三個臺階,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氣還沒消干凈呢,立刻停下了腳步,扭頭沖田保吼道:“愣著干嘛,還不快去宣御醫?” “???哦?!?/br> 田?;剡^神來,也顧不上叫小太監了,自己就急急忙忙地往太醫院跑去。 天子身邊的大太監親自來叫御醫,哪個御醫敢怠慢? 很快,醫術在太醫院里也算頂級的胡御醫就跟著他來了。 到了乾清宮門前之后歐,胡御醫先看到的不是天子,也不是被幾個皇子圍著的六皇子,而是孤零零坐在那里的二皇子。 被二皇子無意間坑了一回之后,胡御醫已經對他產生了心理陰影。 雖然斷的那條腿已經好了,可是再看見二皇子,他還是覺得曾經斷腿的地方隱隱作痛。 “給陛下請安?!焙t盡力忽略二皇子。 齊覃不耐煩地催促:“好了,快去看看老六?!?/br> “是?!?/br> 胡御醫起身,快步走到皇子扎堆的地方,“諸位殿下,請讓一讓?!?/br> 四皇子3聞言,急忙起身讓開,讓胡御醫進去了。 胡御醫的身形微微一頓,邊若無其事地蹲下身,給六皇子診脈了。 然后,他一摸脈象,就明白四皇子方才為何特意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拜托胡御醫了?!?/br> 因為,六皇子根本就沒事。 見他不說話,五皇子焦急地問:“胡御醫,我六弟他怎么樣了?” 怎么樣? 好的很,簡直身體倍棒! 但面對好幾雙擔憂的眼睛,胡御醫不能實話實說。 他還不想一下子把所有的皇子都得罪了。 他看了看眼珠子不住轉動的六皇子,又看了看離的最近的桌子上那寥寥無幾的狗爬字,決定睜著眼說瞎話:“陛下,六皇子這是勞累過度,才會猝然暈厥?!?/br> 齊覃的臉色再次沉了下來。 “勞累過度?猝然暈厥?” 齊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