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口。

    但是，他卻問出了一個早就想問，卻一直沒問出口的問題。

    “淑妃呀，你吃就吃，為何一定要朕坐在這兒看著你吃？”

    淑妃放下啃干凈的雞骨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瞧陛下這話說的，您要是想吃，妾還能攔著你不成？”

    齊覃：“……不必了?！?/br>
    ——雖然朕豐腴了也照樣豐神俊朗，但朕更喜歡自己玉樹臨風的樣子。

    “朕不吃，所以能先去內殿了嗎？”

    淑妃明媚一笑，果斷搖頭：“不能?！?/br>
    “為何？”

    “因為秀色可餐呀?！笔珏疽忮\屏給她盛一碗菌菇湯，理直氣壯地說，“陛下這般賞心悅目，妾只需看著你，就能多吃三碗?！?/br>
    齊覃：“……”

    ——淑妃真是太會說話了，朕就勉為其難，在這兒坐一會兒吧。

    田保無語望天。

    ——就知道會這樣。

    這兩位，那就一只開屏的孔雀和一個捧臭腳的。

    更可怕的是，一個敢夸，一個敢認。

    他一個做奴才的，還是不要管主子閑事了。

    淑妃雖已懷孕九個月，但除了肚子大以外，也只是稍微豐腴了些而已。

    宮中的繡娘心靈手巧，在衣著上修飾之后，絲毫也不影響淑妃的美。

    齊覃看在眼里，無比羨慕。

    ——他是不喜歡吃嗎？

    不，他只是怕胖。

    齊覃在心里祈禱：孩子呀孩子，你快出來吧。你娘這種干吃不胖的體質，實在是讓你爹羨慕妒忌恨吶。

    也許是齊覃的誠心打動了上天，正在撈筍的淑妃突然“哎呦”一聲，筷子都掉了。

    “怎么了？”

    “妾……妾好像要生了?！?/br>
    “??？要生了？”齊覃畢竟是當過八回爹的人了，只慌亂了一瞬，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快叫人收拾產房，安排產婆呀?！?/br>
    翠屏和畫屏一溜煙兒就出去了，翠屏帶人去最后再收拾一遍產房，畫屏也很快領了兩個產婆進來。

    其中一個產婆問：“娘娘是什么時候開始疼的？”

    淑妃：“剛剛?！?/br>
    “那還要等好一會兒呢。娘娘可以多走動一下，產道開得快，也可以多吃點兒東西……”

    說到這里，產婆突然看見了已經空了一半的餐桌，頓時閉了嘴。

    ——剛才那句，當我沒說。

    但是淑妃卻不可能當她沒說，追問道：“多吃點兒東西，怎么著？”

    產婆嘴角抽了一下，心說：娘娘您吃得已經夠多了。

    但這話她不敢說，只能老實回話：“……待會兒生的時候有力氣?！?/br>
    “原來如此?！笔珏匦伦松碜?，吩咐翠屏，“繼續布菜?！?/br>
    齊覃在一旁看著，頗為無語。

    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愛妃呀?！?/br>
    “嗯？”淑妃嘴里還爵著東西呢，只能給了他一個疑惑的眼神。

    齊覃咂了咂嘴，露出了個一言難盡的表情，“朕已有五子一女，算上夭折的那倆，一共見過八回生產了，還是頭一回看見你這么鎮定的?！?/br>
    “妾慌也沒用呀?！笔珏o比地繼續埋頭苦吃。

    一直等她覺得自己吃得差不多了，這才拽了一塊兒浸了水的松江布，慢條斯理地擦干凈了嘴和手。

    “翠屏，扶本宮起來走走?！?/br>
    扶著翠屏的手起身之后，淑妃沖齊覃一笑：“陛下，妾已經吃飽了，您就先出去吧。血房，不吉?！?/br>
    齊覃：“…………”

    ——道理朕都懂，但總有一種被用完就扔的錯覺。

    對，一定是錯覺。,,

    第2章 齊覃：娶媳婦兒要靠臉

    齊覃和剛出生的六皇子大眼瞪小眼。

    “果然，還是一樣的丑?！?/br>
    和他的哥哥jiejie沒有任何區別。

    齊覃嫌棄地一揮手，“給淑妃抱回去吧?！?/br>
    ——果然，怎么可能會有第二個如朕一般的盛世美顏？

    田保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提醒道：“陛下，淑妃娘娘，聽得見?！?/br>
    齊覃一僵，這才反應過來，他和淑妃，目前只隔了一架屏風。

    他還沒有想好怎么找補，就聽見淑妃懶洋洋的聲音隔著屏風傳了出來，“妾生的兒子都隨妾，陛下盡可去找那不丑的。血房污穢，陛下這一個月，還是避一避吧?！?/br>
    呵呵噠，老娘疼得半死給你生了個兒子，你居然還嫌丑？要不是你長得好，老娘就啐你一臉！

    這時，產婆把洗凈包好，給皇帝爹看過的小皇子抱了進來，“娘娘，您看，是個大胖小子?！?/br>
    淑妃娘娘側身一眼，嚇了一跳，“這是哪來的紅猴子？”

    齊覃噗嗤就笑了，側身對皇后道：“看見沒，這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br>
    皇后端莊嫻靜的笑容半點兒不變，溫柔地說：“剛出生的孩子都這樣，過兩天長開了就好看了。陛下又不是不知道，何必逗弄淑妃？”

    “娘娘不是在哄妾玩兒吧？”淑妃仔細打量自家兒子，企圖從那還沒有眉毛的腫泡眼上，看出幾分俊眉修目的影子來。

    可是，她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還是只能看見一臉水痘印。

    “本宮哄你做甚？”皇后笑道，“老五剛出生的時候，也這樣，洗三的時候就漂亮多了?！?/br>
    淑妃將信將疑，一點兒也不貪心地說：“妾也不求他將來能超過陛下，只要能有陛下八分風采，妾就心滿意足了?！?/br>
    一屋子的人齊齊無語。

    ——娘娘，您這要求還真不高。

    齊覃更是脫口而出，“你還是換個目標吧，別到時候落差太大，心里空得慌?！?/br>
    “咦？”淑妃奇怪地說，“陛下怎么還沒走？”

    齊覃：“……朕這就走?！?/br>
    他深吸了一口氣，面露微笑地轉向了皇后：“你也在這兒守了半天了，早點兒回去歇息吧?！?/br>
    皇后臉上的笑容半點兒沒變，就像是畫上去的一般，屈膝行禮：“妾恭送陛下?！?/br>
    “行了，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