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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者來說,試驗的內容有可能是在眼睛中滴入墨水來進行觀察,或者直接將眼球從活體試驗對象上摘除。醫生們會盡全力保證實驗對象的生命安全,因為接下來,還要在他們身上進行極高溫或是極低溫的忍耐試驗。無論哪一種都是比死亡更恐怖的體驗。而完全被動的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知道梅內海姆是已經洞悉了自己的處境,還是被嚇得失去神智。他的臉色更加灰暗,身體抽搐著,仍然瞪著雙眼驚恐地看著費恩。“救我……救……我……”無數次有人在他的面前這么乞求著,想讓他放一條生路。費恩想起那次在火車站上,,也就是被諾亞發現自己會說希伯來語的那一次,那個沖出隊列的男人尖銳地咆哮著這同一句話。“我只能做到這里?!?/br>然后,費恩做出了和上次一模一樣的動作。他從槍套中取出魯格P.08,對準倒在面前的人顫抖的眉心。這次他的眼神卻遠不如往常那么堅毅,甚至根本不敢正視那雙異色的眼睛,不敢去讀他究竟會露出什么樣的感情。他知道自己會手抖,于是在手抖之前,瞄準的同一時間便扣下了扳機。沒有捂住耳朵,槍聲像爆炸一樣,轟鳴瘋狂地灌進腦子里。費恩什么都聽不到,聽不到自己所說的究竟用了多大聲音。是喃喃低語,亦或是奮力的咆哮。他只是緩緩地,清晰地用嘴唇描摹出了每一個音節。“安息?!?/br>第83章IX.貝克曼官邸快步離開了囚犯區,穿過cao場,又一次沿著山丘上的樓梯慢慢走上,但這一次,費恩無意識放緩了腳步。就算是心理上的沉重,也拖得雙腿邁不開步子,走得再快一點點有種呼吸頻率跟不上的感覺。他能夠聽見自己紊亂的喘氣聲。門口仍然留著一名士兵守門。工作太枯燥了,見周圍沒有人,他的站姿已經不那么筆挺,不過費恩出現在視野之后,他還是以最快的速度站直。“先生,您直接進去就行?!薄班??!辟M恩應了一聲,轉動門把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看樣子秘密談話并沒有結束。仆人們都在廚房中忙碌,盤子碰撞和烹飪的嘈雜聲音遠遠傳來,襯托得除了他外沒有一個人的走廊和客廳寂靜得有點滲人。身為客人,獨自在陌生的房子里讓費恩覺得很拘束??戳丝茨菐讖埳嘲l,沒好意思坐下,便只踱著步子在客廳里轉來轉去,盡量壓下靴子踩在木地板上的聲音。他有點無聊,于是開始看墻壁上的油畫還有裝飾物。最后,他只好和那個鹿頭標本上那雙葡萄大小,混濁的眼睛對視。死物保存得再好,瞳孔中也不再有光亮,映不出他的影子。他也無法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不是也早已如死水一般。咔噠。開門的聲音從身后響起,費恩轉身,正好看到施特凡妮·格云瑟從門外走進來。他有點僵硬地看著格云瑟。她回去肯定看到了梅內海姆的尸體,如果她對多的那一槍產生懷疑的話,自己到底該怎么解釋?總不能老老實實地暴露自己和一個完完全全猶太血統的犯人之間有親戚關系。幸好格云瑟沒有提起那件事。對于她來說,雖然樣本突然死亡很可惜,也知道肯定是費恩開的那一槍,但在集中營里,隨隨便便開槍泄憤的人太多了,有可能在她走了之后,那個沒死的犯人繼續糾纏費恩,這種時候如果費恩開槍的話再正常不過。她無法從費恩的臉上看出他究竟是什么心情。這個男人俊美的面容太過精致,像是古羅馬精雕細琢的青年塑像,但他那雙仿佛冰霜凝成的淺藍色眼睛,和塑像空白一片的眼眸一樣,看不出一點點外露的情緒。“亞尼克先生,您先坐下吧?”格云瑟帶著笑容側著頭輕聲問道。費恩點了點頭:“謝謝你?!?/br>他走到沙發邊坐下,格云瑟也跟過去坐在斜對角的沙發上。她想跟費恩說話,卻看著那張明顯不想進行交談的臉,所有想好的話語也都哽在喉頭。感覺只要自己一出聲,氣氛就會變得尷尬??伤罱K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亞尼克先生,您需要一些咖啡或是別的什么飲料么?”“謝謝,不用?!币饬现械幕卮?。格云瑟不再自討沒趣,閉上嘴放松身體靠在沙發上,倒是費恩,隔了一小會兒才后知后覺,好像自己太過冷淡,才猶猶豫豫地開口:“那個,格云瑟中隊長?”“嗯?”本來無趣地靠著的格云瑟突然就坐直了起來。“你……一直跟著貝克曼指揮官?”費恩問道,“一直在達豪工作?”格云瑟點了點頭:“是的,我的家就在附近,幾年前聽說缺少女性工作者就應招過來了。從那個時候就被分配給黑爾加……不,”她掩了掩嘴,“是貝克曼先生,協助他工作?!?/br>費恩不知道怎么回復。他不止一次地覺得,這些沒有上過戰場的所謂“軍人”,一直在這樣的環境里工作,沒有那么多實槍荷彈的經歷,沒有親眼見識過死亡,沒有他們那種浴血而生的堅毅,卻要輕飄飄地執掌更多人的生殺大權,從某些方面來看,他們又更加危險。格云瑟見他沒什么反應,正準備另起一個話題的時候,恰好聽到樓上辦公室大門打開的聲音,兩個人不約而同從沙發上站起來,靠上腳跟立正站好。“長官?!?/br>費恩迫切地想知道他們談了些什么,因為看到諾亞的那一剎那他就有不詳的感覺。盡管下樓梯時,他一直在和貝克曼微笑著說著瑣碎的事情,但他的眼睛騙不了人。尤其騙不過費恩。他是不是真的開心,是不是真心的笑意,他都看得出來。那雙棕色的眼睛,遠不如他們來到這里之前那么輕松明澈。此時它們更加深沉,蘊含著的情緒更加復雜。這時候諾亞也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目光正好正對上。他從來沒有見過諾亞那樣的表情。好像是無奈,一瞬間這個男人仿佛脆弱得不堪一擊,像是全身的力氣都用完了一般。然而也只僅是短短一瞬間。也只有在費恩的面前。其他時候,他永遠都是那個強悍到不會有一點動搖的帝國軍人。“你們兩個在聊天嗎?”貝克曼笑著對費恩和格云瑟兩人道。格云瑟點點頭,輕盈地快步走過去站在貝克曼身邊,像是依偎在粗壯樹干下的貓。“晚餐還有一會兒準備好了,跟我一起先到餐廳去吧?!必惪寺@時的笑容就是一個普通留客的熱情老人應有的笑容,更適合出現在低矮的農舍里,而不是用華麗的裝飾堆砌起來的巨大別墅中。格云瑟踏著輕捷的腳步緊緊地跟著貝克曼,諾亞正準備移步的時候忽然回頭看了費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