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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下鋪馬庫斯和羅爾夫狂笑作一團。費恩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眼睛卻始終沒離開手中書本上的字句。才洗完澡之后身上有種水汽,濕潤但是不悶。身上穿著白色緊身背心,盡管時值盛夏,由于夜晚偏涼還是在肩上披了件白襯衫。自從認識了馬庫斯和羅爾夫后,他們兩個就不遺余力地利用身邊每一個人開著涮。相處這么久費恩已經習慣了,非但不反感,心情好時還會插兩句嘴。畢竟集中營的生活太無聊了。“你看人家費恩嫌棄你?!瘪R庫斯用手肘去捅羅爾夫。羅爾夫一個反手將他摁倒在床上。最終一邊廝打一邊狂笑著扭在一起滾來滾去。費恩嘆了口氣。修長的手指將書輕輕翻到下一頁。宿舍中另一名成員約納斯回來的時候,一眼望去,羅爾夫與馬庫斯以常人難以辦到,類似一樣極其扭曲的姿勢糾結在一起。地上還有一束鮮花被可憐地遺棄了。不過因為平日見慣了這種光景,約納斯愣了一會兒便恢復正常走進門,手中拿著一摞彩色的廣告類似物。“嘿,約納斯,”羅爾夫那張帶有小胡子的臉從扭曲的胳膊與腿中間擠出來,“你不在的時候你男朋友給你打了電話?!?/br>約納斯下意識地垂下眼簾,捏了捏手中的紙,輕聲道:“噢……謝謝。我會給他打回去,或者寫信什么的……”“嘖,太嬌羞了?!绷_爾夫感慨道。約納斯抬起眼剛想反駁卻又看到了那束花:“這是誰的?”企圖岔開話題。“別的男人送給馬庫斯的?!绷_爾夫搶白道,然而馬庫斯狠狠地踹了他一腳道:“滾蛋吧,那是我在窗臺上撿到的!”約納斯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將手中的紙拿起來揮了揮,煞有介事地走到寢室中間道:“我這有一些廣告……關于訂牛奶的,如果有需要在下面這里簽字就好了?!?/br>“我需要?!瘪R庫斯吃力地從羅爾夫的膝蓋下面伸出一只手,在約納斯耐心的幫助下艱難地完成了簽字。之后正在打牌的另外兩個人,卡恩和魯迪也陸續簽了字。約納斯剛想出去的時候才意識這房間里到還有一個人。于是他走到羅爾夫的床邊,踮起腳尖,趴在費恩床邊的欄桿上問:“費恩,你呢?”費恩的目光在手中那本書上停留了一會兒才緩緩轉過來,開口之前卻聽約納斯道:“好吧……我知道你對這個不感興趣?!闭f罷站穩回地上。“你知道么,約納斯,”羅爾夫嚴肅地道,“我們剛剛有十秒鐘時間把褲子從你那可愛的屁股上扯下來?!?/br>約納斯很窘迫地瞪了羅爾夫一眼,抱住幾個人的簽字頭也不回地沖出宿舍。羅爾夫和馬庫斯又開始發出雷震一般的狂笑。上鋪的費恩眨了眨眼,將視線挪回書頁上。“其實……還是很想訂的?!?/br>他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道。第17章XVII.?綿密的淺色雨幕籠罩在乳白色大理石臺階上。白色房子在煙雨中朦朧,如同美好卻脆弱的夢境,經不得一點驚擾。沒有驚雷。但對開的實木大門被沖開的一瞬間,卻是夢境中比雷霆更震撼的破裂。表情冷峻的少年疾步沖出門。背著巨大背包的身形在雨霧中異常單薄。金色的短發被雨水凝成縷緊貼在白皙的臉上。尚未成熟的精致五官卻帶著與他年齡大為違和的冷酷。一名男人緊跟著少年沖進雨中,大聲喚了他的名字,少年的腳步卻沒有絲毫減緩,男人箭步上去捉住少年纖弱的胳膊才讓他停住,然而少年卻一直賭氣般沒有回過頭來。“你讓他走!”女人的聲音從洞開的大門中傳出。男人皺了皺眉,低聲道:“聽我說,兒子,再忍忍就好了,你不能去參軍,不然一切都完了……”少年依舊沒回頭,毫無感情道:“松手。我就算死在軍營里也不想待在這破地方?!?/br>大敞著門的華麗建筑在雨霧中氤氳成灰色的一片。“別聽你母親說的……快跟我回去……”男人以近乎哀求的口氣道。“你勸他干什么!他要是鐵了心你就讓他去好了!”女人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澳懵牭搅??”少年微偏過的側臉泛起嘲諷的笑意,卻似是強忍著咬牙道,“松手?!?/br>男人的心一涼,還是小聲開口,即便聲音已有顫抖:“兒子,你太沖動了……”“松手?!?/br>“兒子……?”“放開我,懦夫!”少年大聲吼道,輕而易舉地掙開了男人變得無力的手,頭也不回地沖進雨中。費恩.亞尼克猛然睜開眼,視力很快適應了黑暗,漸漸描摹出天花板角落的輪廓。有微弱的光從下面傳來,應該是約納斯躲在被子里打手電筒給他那位在柏林工作的男朋友寫信。其它人都已入睡。辨不出屬于誰的鼾聲打得很響。費恩翻了個身,拉好被子。閉上眼卻又想起那個夢。頻繁地侵擾,令他對這樣的夢境感到厭煩。同時惡心。第18章XVIII.塞弗爾特官邸庭院費恩下車后抬眼便看見坐在臺階上的伊爾莎。她抱著那只心愛的小兔子玩偶,卻似百無聊賴地撐著rou嘟嘟的小臉。見到費恩的瞬間仿佛才稍稍來了些精神。“大哥哥?!币翣柹Y聲甕氣地叫了一聲,費恩走到臺階下便不再往前,垂眼看著她。被那雙美麗的藍色眸子盯著很有壓迫感,伊爾莎抿了抿嘴小聲道:“大哥哥,你能陪我說說話嗎……”費恩內心一愣,從來沒人這么問,也少有人愿意主動跟他講話。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怎么了?”伊爾莎把另一只手也撐在臉上,悶聲道:“好不容易來看爸爸,可是爸爸的工作真的好忙,都沒什么時間陪我說話。而且這個地方也不好玩,感覺好多東西都奇奇怪怪的,很不舒服?!?/br>“呃,”費恩剛開口發現自己不會也從來沒有安慰過人,“這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當然也包括你爸爸……嗯……他所做的事服務于這個帝國的偉大事業,你應該理解他?!闭f罷眨了眨眼,頗不放心地道:“你聽明白了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伊爾莎學著大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抬眼道:“那,大哥哥知道我爸爸什么時候能做完事情回家么?”“不?!辟M恩輕輕地搖了搖頭。他心里寧愿自己能在奧斯維辛干一輩子。因為一旦離開了這里他便無所去留。而集中營比他那所謂的“家”要好得多。更何況他的家,那在大房子中仿佛虛無的存在早已經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噗?!币翣柹T著嘴嘆了口氣,顯得有些蔫。“也許仗打完了他就可以回去陪你了?!辟M恩下意識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