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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黃雜草。淌到男子不住顫抖的膝旁。爆裂出只留下半邊的晶瑩眼球無力地滾動著最后靜止。男子直勾勾地盯著雙手。顫著嘴唇卻說不出只字片言。而后忽然他猛然站起,幾乎是瘋了般撲向費恩。費恩的眼神毫不在意地對上男子那滿目渾濁的癲狂。未等男子近身,飛起一腳狠狠踢上男子肚腹上的要害。男子向后跪倒,干裂的唇中涌出一口腥臭的酸水。他剛想抬頭,左肩卻壓上幾乎讓骨頭碎裂的力道。側頭看去是一只沾有腥味粘液的皮靴。堅硬的鞋跟硌上肩膀的骨骼,疼得幾乎半死過去。費恩冷笑著松了松力氣,卻仍然讓男子站立不起。陽光從他的頭頂灑下,大檐帽上的骷髏徽記散發著熠熠的光輝。他用一只手肘架在抬起的修長大腿上,輕輕撐著俊秀的臉。他含著冰冷透骨的微笑,垂眼輕聲道:“你看看,你在這里多么卑微?!?/br>說罷,帶著弧度上挑的唇角,又復重重地踩下。作者有話要說:血腥注意!血腥注意!血腥注意!第6章VI.辦公室馮塞弗爾特中校31.3.1942奧斯維辛集中營999038華沙我很榮幸地向您報告奧斯維辛的近期情況。正如兩個月前兩位將軍參觀后向您匯報的那樣。自建立以來,奧斯維辛集中營的情況蒸蒸日上,目前已經完全進入正規的運轉狀態。這樣的良好狀態與您以及領袖希姆萊英明的指示,以及士兵們努力的工作是分不開的。幾年前,這里還是屬于波蘭的一個荒涼的小鎮。一個月前當我榮幸地接任指揮官時,我為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驚嘆。所以,我的一切成果都是基于前任長官的辛勤工作之上的——這點我必須承認,然而我更渴望于我在任期間能夠取得更顯著的成績。集中營內一切事物都盡然有序。猶太人民與戰俘們在這里享有高質量的生活。在這里士兵與俘虜不分彼此地友好相處,俘虜們每天都進行有規律的作息以及簡單的工作。他們每天享有豐盛的三餐以及良好的住宿環境。工作之余,他們會進行各種由我們組織的休閑活動以達到放松目的。同時,他們工作較為勤奮且樂意積極地配合我們的一些小型試驗。前兩天迎來了少見的晴朗天氣。陽光充沛,這里的一切都很好。愿您一切安好。萬歲希特勒全國領袖海因里希希姆萊阿爾布雷希特王子大街8號黨衛隊全國安全部22017柏林第7章VII.辦公室費恩敲了敲門,聽到里面的人道了聲“進來”才推開沉重的木質大門走進去。厚底軍靴踏在光潔的地板上的每一步都被刻意地放輕。時鐘剛好敲出了凌晨一點。諾亞從成堆的文件中抬起頭,皺眉望了望墻上的掛鐘。書房中燈火通明,巨大的落地窗被窗簾擋住。一側的辦公桌后,諾亞坐在高椅背的黑色扶手椅中,埋頭看著手中的文件。“長官,”費恩站定在辦公桌側,將手中白瓷的杯子放在桌上,“您的咖啡?!?/br>諾亞淡淡地應了一聲,拿起細小的銀匙攪了攪升騰著溫暖熱氣的咖啡,湊到嘴邊淺嘗一口,目光卻絲毫未離開手中的文件。費恩輕輕在桌側的工作位上坐下,腰背筆直得顯得太過機械。暉黃燈光下俊美的臉卻像是精致的冰雕般細膩,冰冷而且不可接近。他正了正坐姿,手腳麻利地開始以諾亞的習慣整理桌子上被打亂的文件,不時加以批注。諾亞抬起頭,揉了揉緊鎖的眉心,又望向桌子上玻璃隔板下壓著的一張表格之類,頭也不抬地道:“費恩少尉,今天的進展怎么樣?”“上次謀亂的那五個人今天執行絞刑。毒氣室那邊一共有兩批?!毕袷菣C械一樣報告出來。費恩那雙澄藍的眼眸依舊不太自然地直直望著他,“拷問的報告都已經整理好交給您了,長官?!?/br>諾亞從眾多文件中抽出那張報告,紙面上的字跡非常工整,內容經過精心的整理分條列述,簡潔又不失重點?!班?,做得很不錯?!敝Z亞贊揚道?!爸x謝,長官。這是我的責任?!辟M恩接道,語氣依然缺少頓挫。諾亞埋下頭繼續辦公。拿過桌上立著的那支裝飾性羽毛筆旁的鋼筆開始批寫文件。不時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一口提神。人在最努力工作的時候思想也是麻木的。所以,即使掛鐘華美的時針已經轉到了羅馬數字一與二之間,諾亞也未感到絲毫疲憊。在任何工作上都很賣力,因為任何為國家貢獻的工作,在他眼里皆如祭祀一般神圣。他并不信教,但國家在他心中便是以鋼鐵鑄就圣光加冕的信仰。因為他作為德國人,已經獻上了誓與國家共同存亡的靈魂。從1923年進入柏林里特希菲爾德軍校的那一天,便注定了一生追隨這鐵十字照耀下的國家,無論是魏瑪共和國亦或是后來的第三帝國。每一顆子彈的火藥都為鐵十字擦燃,每一個詞語都為鐵十字發出聲響,甚至是,每一滴血液都為了鐵十字而沸騰。無所謂好或不好,正抑或邪。那一瞬間眼皮沒來由地往下墜。費恩忙眨了眨眼重新坐直。時鐘指針的聲音響得心煩意亂,空蕩蕩地在辦公室中回響。偶爾有諾亞翻動紙張的聲音。窗戶外面則是一片死寂,幽闃恍如置身另外的世界。另外一個,沒有戰火與硝煙的年代。腦子里已經不能保持原來的空白和對指令的高度敏感,紛亂如夢境的片段不受阻止地涌進腦海。面前的畫面也漸漸變得模糊、下墜……費恩猛地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過來,“騰”地從座椅上站起。視野清晰的瞬間發現諾亞用奇怪的目光看了自己一眼,便連忙道:“抱歉,長官,我站一會兒?!?/br>得到默許后他正起視線繼續平視空無的前方。本以為離開了舒服的座椅會使自己更清醒一些,然而那面巨大的窗簾上的花紋又開始漸漸模糊變成暖黃色的一片。當費恩終于發現自己的視線再也不能聚焦在固定的一點上時,他意識到自己面臨著一個自己并不想承認而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實。自己,正,在,犯,困。他努力地眨了眨眼睛,稍微調整了一下已經松散下來的軍姿。然而再次站定之后不可抵御的倦意又如潮水般涌上來。眼前的所有事物都緩緩沉入黑暗之中,幻化成精明的大腦不愿意回憶起的記憶斷片。燈光亮起,望著鏡子里那個梳著整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