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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底氣不足,尤其是趙譽一根本就不相信他所說的眼神,讓他手足無措,思緒紛亂。他感覺喉嚨像被魚骨卡住,根本發不出任何聲線,心痛難忍。「說完了?」趙譽一走近,拉起他的手,他手指一顫,卻沒有收回。他耳邊聽到趙譽一深深地嘆氣,然后緩緩地說道:「那么現在輪到我說了?!?/br>真的不知道趙譽一還會說出什么讓人震驚的話語,李世倫感覺自己很脆弱,只要再用力一點去攻擊他,他就會再也裝不下去了,會徹底投降!「我知道你在顧忌什么?!冠w譽一想起那天在花園里,李世倫忽然改變態度的情景,以前他只是猜測,可是那天卻證實了他所想,「我父母對你有恩,對你恩重如山,你不能,不可,搶走他們唯一的兒子。你能夠和世界上任何人相愛,唯獨不能和趙氏集團五代單傳的繼承人相愛?!?/br>李世倫心里狠狠一震,猝然抬頭盯看他,似乎不明白為什么他可以看穿這一切!一抹苦澀的笑意揚起,趙譽一握緊了那只手,「我們從小就認識,我對你比你自己了解的更為深刻,我怎么會猜不到?」趙譽一將李世倫輕輕擁入懷里,感覺到懷里的身軀微微發抖。他心里凄苦,覺得一切就像天上的繁星,遙不可及,想要觸摸,卻永遠都捉不住。月色又再一次被云層無情地遮蓋了。天地驟然昏暗,只剩下點點黯淡的星光。樹葉上刮起清風,幾片樹葉飄落至噴水池,落下水面,浮起一陣陣漣漪。趙譽一慢慢地閉上雙眼,像是聽讀最后審判的死囚,啞聲道:「世倫,我們就不能自私一次嗎?」燈光璀璨奪目,大廳里的交響樂依舊流暢地演奏著,舞池上的跳舞者一圈又一圈地旋轉、傾斜、擺動,起伏連綿的舞姿十分華麗典雅。從窗戶可以窺探外面茂盛的樹蔭隱藏下,有兩道人影手牽著手一起悄悄從后門溜進大廳,然后從另一邊的走火通道走上三樓。一切寂靜得詭異,卻又無人知曉。「咯吱——」門扉被推開,身影挺拔的身軀向前走上幾步,然后將燈光鍵按下,明亮的光線立刻照亮了整個潔凈的房間。身后的李世倫露出懷念的神色,細細地打量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整個房間沒有多余的裝飾,只有一張牛皮沙發、酒柜以及窗邊附近擺放著由紅木雕制的小型三角鋼琴——逝世亡天鵝埃拉德。自從他不再練習鋼琴,改為練小提琴后,就沒有再來這個房間了。而最讓他詫異的是,墻壁上還掛上了一張被放大的照片,那張他以為趙譽一已扔掉的照片,英俊的側臉傾身上前,曖昧的微妙距離,由于逆光過于燦爛,閃白了那張熟睡中的容顏,依稀浮現下顎的輪廓。趙譽一快步走上前,打開琴蓋,手指靈巧地試了幾個音。「咚咚——咚咚——」清脆悅耳的音色,彷若昨日,一切就像小時候,什么也沒有改變。唯有他們,長大了。李世倫走近,伸手輕輕撫摸光澤亮麗的木質表面,沒有一絲塵埃,連鋼琴邊緣花縷雕刻也很清晰嶄新,可見被保存得很好。趙譽一起身,手指撫過琴蓋上刻有歪歪斜斜的英文字母「z」,「你還記得這個嗎?」嘴角的笑意不自覺揚起,李世倫回答:「我才不會忘記那個家伙很霸道地宣示他擁有權的畫面?!?/br>有一剎那的錯覺。他彷佛看見了年幼的自己和趙譽一站在鋼琴前爭吵得面紅赤耳,只為爭論這座鋼琴屬于誰。然后在激烈爭吵中,趙譽一將他推開,拿起圓珠筆,用力地在琴蓋上刻下屬于自己的證據。「小時候的我們,真的很幼稚可笑?!冠w譽一眼眸閃亮,注視他。「現在也不遑多讓?!?/br>面對李世倫的毒舌,趙譽一的免疫力已經很高了,他完全不在意地拉過李世倫,一同在琴椅上坐下。手指輕放在黑白的琴鍵上。飛快地舞動,優雅動人卻又略帶哀傷的旋律熟悉地響起。時而低吟,時而溫暖如風中搖曳的玫瑰,時而又如雨后初起的絢麗彩虹。窗邊的白紗被風輕柔地吹起,翻動,猶如蝴蝶翩翩起舞……李世倫凝望著他英氣俊朗的側面,心底一片溫熱。這首樂曲是,不僅是他最喜歡的樂曲,也是趙譽一最喜歡的,同時也充滿了他們的回憶。趙譽一側頭看向他,手指完全沒有停頓下來,情不自禁地低頭一吻。蜻蜓點水的觸覺掠過李世倫的唇邊,使得他不由地一愣。沒有意識到他的異常,趙譽一起身走向酒柜,「如此美好的夜晚,我們應該要喝點酒,世倫你想要喝點什么?伏特加,還是雞尾酒?」李世倫收回心神,淡淡回答:「隨意?!?/br>趙譽一歪頭思考了一下,手下的動作熟悉地cao作了起來,「那么就讓你見識一下本大爺的獨門調酒技術吧?!?/br>隨后,便像武林功夫地玩耍起來,肢體動作十分夸張。稍微不慎,柜子上的一系列酒瓶都被他撞到傾倒而下,地上頓時一堆破裂鋒利的玻璃碎。李世倫驟然起身,想要走過去,卻走了幾步,才發現自己的裙擺被琴椅的雕花勾住了。趙譽一疾步走來,幫他除下。「我之前就想要問你,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娘娘腔,也不喜歡穿女裝,但為什么不換回男裝?」心里輕微一震,李世倫靜默不語。似乎意識到觸動了李世倫的地雷,趙譽一有點不自然地開口,「如果……你不想說,就不說吧。我沒有要逼問你的意思。只是……只是你知道的,任何人也想更深入地了解……自己喜歡的人?!?/br>李世倫深深地注視眼前臉頰微紅,語氣有些膽怯的少年。這樣趙譽一,他不曾見過。他所認識的趙譽一是張牙舞爪的豹子,危險而霸道。這樣新鮮的認知,讓他不禁竊喜激動??墒且幌肫鹜鬀]有機會再和他深入相處,心里又有一股苦澀惆悵。他允許今晚放縱自己一次,但是不代表他肯接受對方。趙譽一什么也不知道,以為他已經接受了自己,一個勁兒傻傻地高興,讓他心里很痛很愧疚。李世倫緩緩閉上眼睛,將一直以來筑起保護自己的堅固城墻拆開,聲音很輕很輕地說道:「你和我都是家里的獨子,你知道這件事情吧?」趙譽一下意識地點點頭,然后又愣怔了一下,隨后才發現到李世倫愿意說出不曾開口的話,心底激動喜悅。「我mama一直很想要女兒,可她身體素質不好,在誕下我后,她就不能再生育了。雖然,她很努力想要再次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