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只是點頭道謝，表情嚴肅。

許青有些意外，邵君則安慰：“衛導一直是這樣的，到了關鍵的部分都不怎么搭理人，他要想的事情太多了?！?/br>
許青點頭，有些心疼衛一全的黑眼圈，可到底不能多說什么，只得一步一回頭地走了。

等人走遠了，衛一全才維持著嚴肅的模樣道：“還行嗎？”

邵君：“……”

邵君若有所悟：“導兒，之前那次您不出馬，讓我去接他上下班的戲碼也是這意思？以退為進？”

衛一全沒看他，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道：“那次是以退為進，讓他發現到我的重要性，我在才能讓他安心；這次不一樣，這次是讓他知道我也不是那么隨便的人?！?/br>
邵君：“……”

邵君簡直無力吐槽：“其實您平日拍戲本來就很嚴肅，這也不是假話，怎么到許青這兒您就得靠演技了呢？”

“……”因為他要導戲，還要關注那兩人的感情發展到哪一步了，所以有點分心。

邵君不用他說，看他略顯尷尬的表情也大致猜出來了。他們倆雖說是遠親，但其實關系一直不錯，平日敢吐槽衛一全的也就他了，此時邵君心里倒是很多感慨，低聲道：“哥，這回是動真心了吧？”

衛一全哼哼兩聲。

邵君笑：“我可從來沒見過您追誰花了這么多精力心思的，您這要還不是真心，您這輩子就別想了，活該孤獨終老吧?！?/br>
衛一全看了他一眼：“話這么多，沒事做了是嗎？你看看咱們這進度，還哪兒跟哪兒呢？”

邵君：“……”惱羞成怒就遷怒這點還是沒變吶。

借來的水車還在調試水的大小，衛一全在前面劃區域：“這一圈就行了，別太過了?！?/br>
許青看著水車試水，想起那天也是這樣的場景——他的衣服被人弄了東西，導演開除了自己，他一身淌水地跟人打架，然后見了報，被衛一全找上了門。

其實也就兩、三個月前的事情，怎么感覺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許哥？”張喬在襯衣里裹了防水服，渾身黏糊得難受，“您還沒換衣服??？”

“哦，我不用，”許青笑了笑，“濕了就濕了吧，反正天熱了，不礙事?！?/br>
“要是感冒了怎么辦，這水多冷啊?！睆垎贪櫭?，伸手去拉許青的衣服，“快點我幫您換了?！?/br>
許青笑著去拉張喬的手：“真不用，我早就淋習慣了?！?/br>
張喬不滿：“現在您是主演，跟以前怎么能一樣??？”

許青愣了愣，心情一時很復雜——跟以前不一樣了嗎？哪兒不一樣了呢？

“干嘛呢？”衛一全突然出現，打開了張喬的手，“趕緊準備開拍了，多大人了還玩呢？”

衛一全擺了一天的高冷架子，幾乎要被這一下給整鍋端沒了，皺著眉道：“快點，今天的進度還差一大截呢?！?/br>
許青忙拉好衣領，張喬想舉報他沒穿防水服，許青背地里掐了他一把。

張喬嘴里“嘶”地一聲，衛一全轉過頭來：“怎么了？”

許青忍笑，張喬無奈看了他一眼：“沒……沒什么?！?/br>
衛一全趕雞仔似的將兩人趕進場，看著許青沒忍住笑出來的樣子，他眉頭皺得更緊了。

衛一全：“各單位準備！水車！”

水珠打在身上，黏在衣服上，衣服冰冷地貼在身上的感覺更容易讓人進入場景和角色，許青喜歡這種真實感，所以才不穿防水服。

衛一全：“開始！”

許青閉了閉眼，“大雨”傾盆落下，三秒后他才睜開眼睛，“袁驍”站在街對面，毫無形象地吼：“顧城你站??！你給老子站??！”

“顧城”在雨中挺直了脊背地走著，仿佛是要徹底走出“袁驍”的世界。

“袁驍”好不容易從車流里擠過來，兩人耳邊是鳴笛的喇叭聲，雨水的嘩啦聲，幾乎聽不清對方在說什么。

雨水掛在睫毛上，連彼此的樣子也看不清楚了，“顧城”渾身開始變得冰涼，他看著心愛的“袁驍”跑過來，感覺心在慢慢死去，他不想再跟他糾纏不清了，他累了，難道就因為他愛得是個男人，才必須要遭受這么多的痛苦嗎？

那他寧愿不愛了。

“顧城”沙啞著嗓子道：“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原諒我吧，放我走吧?！?/br>
“袁驍”一下紅了眼眶，他臉上閃過很多情緒，最后無可奈何地，悲愴地道：“你不再愛我了嗎？”

顧城似哭還笑地道：“我累了?！?/br>
“那這次換我來愛你，我不會累的?！薄霸敗背白吡艘徊?，“顧城……學長，給我個機會！”

許青心里震了一下，不知為何，想起了衛一全看著自己，溫柔又不容置疑地說“給我個機會”的樣子。

他表情有一瞬間的動搖，被衛一全敏銳地捕捉到了。

“停?！?/br>
張喬奇怪地轉過頭，感覺不錯啊，這是怎么了？

衛一全舔了舔嘴皮：“許青你不能遲疑，不能動搖，你累了，你不想再跟他糾纏了，你要干脆果斷堅定地拒絕他?！?/br>
許青點了點頭，莫名有點心虛。

每重來一次，入戲的感覺就越累，越難以把握，情緒和注意力只能維持那么長的時間，許青精疲力盡，反倒是吻合了“已經累了不想堅持了”的感覺，閉著眼頹然道：“算了吧，放我走吧?！?/br>
“袁驍”死死地拽住了拳頭，像個丟失了重要玩具，不知該如何才能挽回的孩子，茫然無措地站在原地，看著“顧城”走遠。

“卡?！毙l一全揮了揮手，往后靠坐進椅子里，“不錯?！?/br>
張喬松了口氣，方才他出了兩次失誤，這條他們一共重來了四遍。因為是不斷宣泄情感的一幕戲，他和許青都有種疲憊不堪的感覺。

“我實習的時候跟過一個都市愛情劇，”張喬趁著休息時跟許青嘮嗑，想緩和一下剛才沉重的情緒，“男女主角鬧出誤會分手的時候，也就這樣了。感覺還沒有我們這么撕心裂肺的?！?/br>
許青笑了笑，擦了把身上和臉上的水，林柒一個沒看出就發現他沒穿防水服，登時毛了：“你怎么回事！趕緊去換衣服！”

衛一全聞聲過來，發現許青渾身濕淋淋的，襯衣下露出了粉色的凸起，頓時皺眉：“換衣服去，誰讓你不穿防水服的？”

“天這么熱了，至于嗎……”

“快去！”

許青進了臨時搭建的更衣室，這時候大家都在外頭忙，更衣室沒人照看，他一進門就聽到里頭傳來奇怪的聲音，好似有人在翻箱倒柜地找什么東西。

許青以前當群演的時候遇過這種事，小偷就喜歡趁著工作人員不在來偷東西，他還抓過幾次。

他立刻引起了警覺，往門口一堵，對著里頭道：“什么人，自己出來！”

那聲音一下停了，片刻后昏暗的房間里沒有一點動靜。

許青瞇起眼，知道對方一定在暗處觀察自己，于是假裝往空空如也的兜里摸手機：“不出來我就報警了?！?/br>
話音沒落，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