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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看得出來,你是個儈子手?!?/br>塔齊奧娜取出一把刀刃極薄的小刀,一面說,“現在我想起來了,以前我見過你一次。那次弗蘭要殺的人,就是現在躺在這里的這個吧?”“沒錯?!?/br>“倒是個美男子啊?!?/br>說著她用那把特殊的小刀劃開西澤爾的腹部。“你要干什么?!”我一驚,抓住她的手。“滾開!”塔齊奧娜罵道,打開我的手,“你不想救他的命了嗎?他中的毒導致他的內臟水腫,我如果不動刀的話,他的肝臟第一個就完蛋了?!?/br>“……”塔齊奧娜一面繼續cao作著手術刀,一面抬起頭瞧了我一眼,“你的臉色怎么比他還難看。你不是見慣了死人和流血嗎?”西澤爾的血順著塔齊奧娜的手從他的身體里流出來,像溪水一樣,我渾身發抖。“堅持住啊,儈子手先生,你可別暈過去了?!彼R奧娜嘲笑道,“他的肝臟已經衰竭了,我在他的肝臟尖端切開幾條傷口,讓肝臟緩緩地流一些血,試著喚醒它。這個藥粉,”塔齊奧娜拿出一個鐵罐,遞給我,“舀出一勺藥粉,拿那邊玻璃瓶里的水化開?!?/br>我接過鐵罐,然后找到玻璃瓶,將藥粉加進去融化開來。“然后把藥水倒進腹腔里?!彼R奧娜粗暴地拉開刀口,露出鮮紅的內臟,我手一軟,差點就將玻璃瓶掉在地上。“你的手怎么抖成這樣。真沒用?!彼R奧娜命令道,“倒進去?!?/br>我深吸一口氣,鎮定下來。硬著頭皮照她的話去做,我忍不住低聲說,“這可真是……駭人聽聞的方法……”“這個方法救不了他?!彼R奧娜直言道,“這個藥粉是喬托給我的,可以延緩器官的衰竭。如果要救他的命,你就要去找喬托,只有喬托才可能知道如何中和他體內的毒素?!?/br>“喬托是誰?”“戴蛇魔面具的那個,他很少離開圣山,你去玫瑰堡找他吧?!闭f完塔齊奧娜迅速縫合了西澤爾腹部的刀口,然后簡單清洗了一下,“剩下的就是聽天由命了?!?/br>塔齊奧娜遞給我一塊干凈的毛毯,我用毯子包住西澤爾,抱起他,走到門口。想了想,我回過頭。剛要開口,塔齊奧娜就打斷了我:“不用多說,我也有一個要求?!?/br>“我盡力做到?!?/br>塔齊奧娜說,“阻止弗蘭現在所作的事情——你是他的兄弟,我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他再西班牙做什么,想必你最清楚。弗蘭已經打破了真宗會的誓言,也違反了使魔的戒條。如果繼續下去,玫瑰堡就會派人出來清理他,到時候他只有死路一條。他是我的朋友,但是我卻不能阻止他,如果你也不行,就動手給他一個痛快?!?/br>我點點頭。推門出去。門外雨過天晴,然而綿延的山峰之外,完全看不到去往北方的路途。玫瑰堡置身于法國邊境的群山峻嶺之間,我心想如果我不能及時趕到,就和西澤爾一起,葬身雪峰之下,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四天之后。我穿過最后一個講意大利語的村莊,開始攀越積雪的山嶺。玫瑰堡所在的那座圣山,在最為與世隔絕的深谷里,還要翻越我面前這樣的好幾座高山才能到達。西澤爾就在我的背后,悄無一絲聲息,有的時候我甚至以為他已經死了,因為隔著毯子,我感覺不到一絲從他身上傳來的熱度。然而我卻一直不敢伸手去試探他的脈搏,生怕自己的手凍僵了摸不到任何跳動的跡象,我一定會崩潰的。靠著雪地的反光,我在積雪的山嶺上行走了一夜,半夜時候下起了小雨,山道上結了一層細密的冰,黎明時分小雨又夾雜著細雪,群山之間霧蒙蒙的一片,完全看不到前路,我無法往前走,只能彎下腰摸索著山壁,然而翻過山峰的時候,腳下的冰忽然碎裂,我沿著山坡跌落下去。西澤爾從我手里滑了出去,我拼命掙扎著停下,迅速撲過去拉住西澤爾,而他只是靜靜地躺在我面前,眼瞼和臉頰上沾著細冰,沒有一點兒融化的跡象。我心中忽如其來一陣巨大的恐懼,不知所措地跪在他身邊。也許已經來不及了。太晚了。我太慢了……我緊緊地抱住他,他安靜蒼白毫無知覺。我伸出手,按在他的脖子上。果然,感覺不出任何動靜。終于我還是忍不住,在青色的群山之間痛哭出聲。第四章玫瑰堡“真好笑,這世界上有什么值得這樣哭的事情嗎?”有人聲由遠而近傳來,語氣奚落。我跪坐在地上,轉過頭望去,視線里一片模糊。只覺得雨雪交加之間,似乎有幾個人朝這邊走過來。他們身披黑色的皮質斗篷遮擋冰雨,走到我面前。我朦朧地抬起眼睛,其中一人,臉上戴著尖角形狀的惡魔面具,惡魔吐著猩紅的信子,面具上的金色眼睛正在打量著我。“哈哈?!贝髅婢叩娜说吐曅α?,“看起來,你能走到這里真是不太容易呢……”“我……”我想要開口,才發現自己完全說不出一句話來了。“話都說不出來了,”蛇魔笑著說,“你還不如先睡一覺?!?/br>隨著他說完這句話,我再無一絲直覺,暈倒在地面上。模糊間,我隱約感覺到有人背著我走過不短的一段路程,然而聽見大門開啟、關閉的聲音,腳步聲在空蕩的石壁間回蕩,然后聞到一股潮濕陰暗的古堡的氣味。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丟在一間空蕩蕩的房間里,身居石頭砌成的年代久遠的城堡,光線很暗,墻壁上只有一道狹窄的窗戶透著外面的天光。床旁邊放著水和濕布,我起床,簡單地擦洗一下,感覺到體力有了一點恢復,于是走出房間。這座城堡非??諘?,偶爾在走廊里經過的人一聲不響,身穿肅穆的黑袍,讓人感覺像是幽靈飄來飄去,使整個城堡顯得沒有什么人氣。城堡的墻壁上,繪畫已經失去大部分的色彩,遠離這個年代的風格,走廊的窗戶下掛著黯淡發灰的羊毛毯,看似某種地中海風格的手工織物。我穿過長廊,心想,這就是玫瑰堡了。在這與世隔絕的邊境山峰之下,矗立了一千多年的巨大城堡,真宗會的隱居所,庇護過數十個世代的哲人和智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