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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口離的近,幾滴雨飄進來落到身上后才發現天下雨了,雨聲悉悉索索的,有幾滴砸在窗上,風有點涼。懶得去關窗,只是舒展了下身體,后腦勺靠到椅背上。抬頭看向落在窗上的雨簾,溫度驟降,可他身上根本感覺不到冷。“小書,快起來?!?/br>鹿弦走后,杜寒書仍舊在這個房間住著。好幾次楊昊叫他回去,他都沒有動身。索性自己來了。他來時已經下午一點多,剛了結一個單子,風塵仆仆。杜寒書躺在床上蒙著被子。他把被子掀開后嚇了一跳,杜寒書從來沒有這么憔悴過,眼睛下面是黑眼圈,臉上都是胡渣。才幾天不見,原本一張俊郎的臉就瘦成了棱角分明。杜寒書最近都睡得不安穩,眼睛閉上全是亂七八糟的夢,被楊昊一鬧他就醒了。睜著兩只無神的眼。“怎么這幅鬼樣子,你失戀了?”“嗯?!彼麚沃眢w坐起來,靠著床板,無力的答。楊昊難以置信,他也是隨口一猜,從沒見杜寒書喜歡過誰:“真的?是誰啊能讓你這么喜歡?”杜寒書揉揉額頭:“你認識他?!?/br>“誰?”楊昊想不出來。“現在不想說?!?/br>“你說出來我還有可能幫你把人追回來?!?/br>“不用了,他走了?!彼秩嗔藥紫卵劬?,然后用手搓臉,最后把臉埋在手掌里。楊昊拉著他的手往下扯:“走了?你要是放不下就去把人找回來,睡覺有什么用?”“找不回了?!倍藕畷皭?。“讓你這么掛心居然還舍得走?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她肯定每天跟你膩在一起?!?/br>杜寒書皺眉,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復雜。楊昊渾然不察他這眼神的意思:“既然你知道無法挽回了,就振作起來,現在就起床,跟我回去?!闭f完,看了看他頹廢的樣子又繼續,“你看你這樣,對方要是想想覺得不好又回來了,肯定更加不待見你?!?/br>“我們根本沒有開始過?!倍藕畷宇j喪。“那你就更沒必要這樣了?!?/br>“不甘心?!?/br>直到這幾天的相處他才真的開始慢慢了解鹿弦。對鹿弦的感覺,不再是長發,漂亮的,纖細的,時而溫順時而冰冷的……鹿弦小時候住的地方,鹿弦在認識他之前的經歷,鹿弦喜歡的和不喜歡的……他最近都知道了一些,可是又不完全知道。他著迷似的想要了解鹿弦的全部,可是一切仿佛就要升到最高溫時,戛然而止……鹿弦走了。他才發現他對鹿弦的喜歡已經深入骨髓,才發現鹿弦對他的愛意可能在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就已經悄悄埋下了種子。他才發現……他根本不想鹿弦離開。他想抱著他,親吻他……可惜太晚了。不可能再有機會重來一次。更可悲的是,即使能夠重來,即使鹿弦沒走,他也不一定能夠完全無阻礙的接受鹿弦……兩個男人……鹿弦是對的,既然相見不如懷念,那就把這段感情藏起來吧。他一直做著這樣的心理暗示,但事實證明,完全沒用。幾乎是每時每刻,他腦子里都自動重復著他與鹿弦相識直到鹿弦離開之前的點點滴滴,他在鹿弦的眼神動作里抓取他喜歡著他的蛛絲馬跡。每想一次,就能讓他心驚rou跳一次。他覺得自己真是遲鈍……有些時候明明鹿弦表現的很明顯,可他就是沒發現。或許他早就發現了,因為沒有辦法給承諾,所以逃避著。這才是真的混蛋。楊昊看不下去,推了一把兀自發呆的杜寒書:“你先跟我回去再說,還能開車嗎?”“車在H市?!倍藕畷鴻C械的說。“人在這兒,車在H市?你行的,停在哪兒了,我去找人幫你弄回來。車鑰匙給我?!?/br>“……車鑰匙?!彼浀梅旁谧郎系?,鹿弦拿走了?……是他自己車子的鑰匙,“哦,在包里?!?/br>楊昊去把鑰匙翻出來:“我先下樓叫東西吃,你也快下來?!?/br>“哦……”杜寒書被楊昊帶回家后,王遠之也來了,發膠、西裝、領帶,別針、袖扣、腕表、金絲邊的眼鏡,打扮的一絲不茍,差一根拐杖就可以去假扮英國紳士。他在杜寒書面前站定,慢條斯理,吐字清晰:“聽說你被甩了,我是來看熱鬧的?!?/br>知道王遠之一直嘴巴欠奉,杜寒書不去理他,躺進沙發里,抱了一個抱枕望天。第十章這是他的房子。鹿弦和他在這兒住了三年多。他和鹿弦第一次見面是在一間鋼琴教室,是他非要湊上去的。楊昊讓他陪著去S市頂級的音樂學院找林白潯,他不想做電燈泡,在校園里無聊亂逛。如果沒有那第一眼的驚艷,或許他對鹿弦的印象可能只是一個冰冷的,不近人情的人。也不會在后來,對他萌發出無法言說的親近之感。教室里空空蕩蕩,鹿弦坐在鋼琴前,指尖飛舞著,帶動琴鍵跳躍,悠揚曼妙的旋律傾灑而出,在寧靜安逸的午后遍布整個校園。杜寒書在那一刻駐足,循著聲音找過去。不知道鹿弦彈的曲子叫什么,印象中只覺得很好聽?,F在他猜想,大概是鹿弦和他的兩位同伴自己做的曲。他只記得那天的陽光正好,從窗子里照進來,在鹿弦身上鍍了一層暖黃色的光,又將他纖長的身影照在地上。每當有鹿弦的時候,陽光都特別的好。鹿弦一走,天就開始刮風下雨。就像他的心情一樣。那天鹿弦就背對窗戶安靜坐著,逆光,看不清臉。杜寒書不由的繼續邁步,走進教室。鹿弦停下了快速按動琴鍵的手指,原本越發急促的琴聲驟然而止。他抬頭,側著腦袋望過來。臉上是一閃而過的悲傷憂郁。在看清杜寒書后,先是愣了幾秒,然后不由自主站起來面朝杜寒書往后退,手扶上鋼琴,手指無意識的按下了一個琴鍵。發出沉悶又響亮的一聲低音。他被自己嚇了一跳,立馬把手縮回,用另一只手護在胸前。杜寒書覺得他的反應可愛,勾起嘴角一笑,做起自我介紹。然后,他聽見鹿弦說:“我叫鹿弦?!甭曇艉茌p,他沒聽清,纏著人一定要問出來是哪個“lu”,哪個“xian”。等知道了,杜寒書就覺得鹿弦這個名字真適合他,他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像受驚的小鹿,手指纖細敏捷的,像蹦跳的小鹿,講話聲線清脆動聽,像身姿輕盈的小鹿……更像是被輕輕撥動的琴弦。他想起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