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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你笑的時候眼睛里像含著一汪水,又好看又大方。可現在的王一水就像被病魔吸干了精血一樣,病怏怏的躺在那里,渾身布滿了不祥的預兆。她的頭發因為化療都掉光了,整個人瘦得不得了,手臂上都是針管,她拉著顧銘的手的時候,顧銘都不敢使勁回握住,像是一個用力就能把骨頭折斷一樣。顧銘還記得那時候王一水沖他虛弱的笑了一下,拉著他的手說:“你要和哥哥好好的啊,一定要好好的?!?/br>沒想到這就是顧銘聽到王一水說過的最后一句話。第18章去也第十八章王一水的情況是很不好了。短短的一個星期里,光搶救就送進過一兩次。萬幸都是鬼門邊上打個轉,她到底還是舍不得人世,又轉回來了。最近一次搶救是在大半夜的時候,打電話來的時候,顧銘睡了,簡思義還在寫作業。搶救完了之后,顧銘牽著簡思義的手回家的時候突然覺得很冷。他的心口仿佛吊著一個千斤的大墜子,壓得他喘不過氣。又仿若這一切一場太過真實的噩夢,顧銘的淺薄的童年是由卷子,畫片,大雞腿組成的,他怎么敢去相信世上有生老病死這回事呢?顧銘了看一眼旁邊的簡思義,夜里的風很大,簡思義低著頭,走得很慢很慢。那簡思義呢?顧銘問自己,王一水是簡思義的母親,不是顧銘的母親,他一個外人尚自覺得窒息。那簡思義呢?簡思義只是比他年長了一歲,又憑什么該承受這些呢?顧銘捫心自問卻找不到答案,他只能緊緊的握住簡思義的手,給予他有限的溫暖。王一水斷斷續續撐了一星期。星期六的時候顧銘七點鐘就醒了,他洗漱好準備和周蕙去醫院看看王一水。簡思義去學校上課了,他正是初三緊張的時候。顧銘系鞋帶的時候,王一鳴的電話就來了,說王一水不行了。簡大海趕緊騎著電動車跑到學校去接簡思義。顧銘和周蕙過去的時候,王一水還在病床上掙扎。病床上那個女人曾經體面溫柔,現在卻猙獰著五官,掙著脖子不肯死,眼睛死死地望著門口。她那雙骨瘦嶙峋布滿青筋的手似乎想在虛空中抓住什么。“思義....”女人含糊不清的呼喚著什么,周蕙立刻跪在病床邊,握住王一水的手,把耳朵偏向王一水的唇邊。她哽咽著問:“一水,你說什么?”“思義.........”女人憋盡全力,說出這兩個字。周蕙終于哭了出聲:“你再撐一下,他就來了?!?/br>這個女人心比天高了一輩子,不信命,不認命,她一路都是掙過來的,可惜到最后老天爺還是沒有放過她。簡思義到達醫院門口,直接從車上跳了下來,連跑帶爬甚至還趄趔了一下,奔向病房。可是他才將將出現在了病房門口,才將將入了垂死的女人視線范圍,甚至還沒機會觸摸到女人掙死不肯放下的手,就已經來不及了。女人的眼神亮了一瞬間,忽而又迅速渙散了去,一句思義囫圇的含在口中,到底沒能喊出來,然后便溘然長逝。她嘴角還沁著歪斜的笑意,像是了卻一樁心事,又像是懷著一番期望。簡思義嗚咽一聲,接著嚎啕起來,伏在王一水的身上痛哭不止。下午的時候,大人們圍著王一水商量葬禮,顧銘和簡思義站在走廊上。顧銘拉著簡思義的手打著圈輕輕地摩擦,這是他想安慰又不知道怎么安慰簡思義的時候的固有做法。現在他覺得這個做法的分量太輕,不配替簡思義抵抗如此沉重的悲傷。他松開手,輕輕地環住了簡思義,手掌輕輕拍打簡思義的后背,簡思義把頭搭在顧銘的肩上。良久,簡思義才開口說了一句話:“她走了?!?/br>顧銘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簡思義的后背:”哥,你放心,我還在這里,我永遠不會走?!?/br>簡思義又緊了緊環住顧銘的雙臂,卻始終沒有再說些什么。王一水埋在了離他們家不太遠的一個墓園里,葬禮那天王一水那邊的親戚都來了。因為簡大海和王一水離婚,又帶著簡思義重組了家庭,簡思義對那些親戚都不太熟悉,最熟的就是他那瘸了腿的舅舅王一鳴。王一鳴摸著簡思義的頭嘆了兩聲好孩子好孩子就又拖著那條瘸腿走了。那一夜顧銘都沒睡踏實,一睡覺他就夢見一只骷髏一樣的手掐著他的脖子。顧銘一晚上醒了好幾次,最后一次醒的時候天都大亮了,顧銘索性就不睡了一咕嚕的爬起來。顧銘下了床跑到簡思義的窗邊,伸頭一看,只見簡思義滿面潮紅,有點發燒的跡象,顧銘又摸了摸簡思義的腦袋,燙的嚇人。“爸,媽........”顧銘連鞋都來不及穿就跑去叫大人。簡大海拿了溫度計給簡思義量了一下39度。溫度太嚇人了,簡大海直接就把簡思義背到醫院去打了退燒針。顧銘也匆匆忙忙的跟著去,在簡思義打點滴的這些時間里,顧銘才發現自己鞋都穿錯了。打完退燒針,簡大海和周蕙就去上班去了,留下顧銘照顧簡思義。顧銘從沒照顧過別人,凡是能被他有幸照顧的活物最后都不幸的死了。顧銘先開始按電視上給簡思義腦門上蓋一毛巾,簡思義本來就熱,上去就把毛巾給掀了。顧銘看了簡思義一會兒問,“哥,你喝水嗎?”簡思義點點頭。顧銘就拿了一杯水過來,把簡思義扶起來,但是顧銘實在太笨手笨腳了,喂一口水簡思義就喝到了半口,簡思義想自己來顧銘還不讓。“哥,你想上廁所嗎?”簡思義頭昏腦漲,連揮揮手都要拼著勁兒。他安靜還沒一會兒,顧銘又聒噪起來,“哥,你餓嗎?”簡思義用盡全身的力氣,對顧銘說了一句安靜,就進入了昏昏沉沉的睡眠。在混沌的虛空中,生老病死之痛,就像是前塵往事的一場大夢。顧銘慘遭簡思義的嫌棄,摸摸鼻子,來到了客廳,玩起了紅白機。紅白機其實他早就通關了,可也并不妨礙他把那些記錄消了重新玩,顧銘要想沉入一件事情,無論是學習還是游戲他都進入狀態進入的很快,而且很投入,估計這也是為什么他不太努力缺依然勉強躋身學霸行列的原因。顧銘一鼓作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