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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為相想要輔佐,奈何家中世代為商,這些事務仍待探究,而宋矜歌并不信任他人,故只能勞動謝不敏了。謝不敏和蘇家的相爭愈演愈烈,謝母偶感風寒,不愈,于擔心中離世,謝不敏又多了一項事務要忙。前不久蘇青麓帶領眾江南籍官員請求廢相,言謝不敏為皇商不滿三月,便已狐假虎威,以權謀私,謝不敏也正忙找證據參他一本囤糧居奇,幸有宋矜歌撐腰暗里相助,謝不敏已找到扳倒蘇家之法——蘇錦鈺為其子治怪病,瞞著蘇青麓私挪國庫八萬五千兩黃金,看來用后有余,蘇錦鈺正緩緩補上。謝不敏要在他補上前扳倒蘇家。頭發最近掉太多。謝不敏只手插入發中,淺淺地即可摸到頭皮,且前幾日著單薄孝服守喪,跪在冰冷的地上,孫悉緣接手扳倒蘇家的查證一事,不在場,無人加持,受了微寒,又咳起來。宋矜歌心思歸朝,認真治理李起霸之亂,同時改制撫民,□□暫緩,于危險間李起霸欲挽回自己“北王”的面子,派人刺殺姒賢軍師裴溺不成,遇姒賢以身相護,姒賢命喪,商升、封荷為正副將,代姒賢之位。謝不敏理完母親喪事后再理兄弟姒賢喪事。宋矜歌駕臨吊唁,與謝協理。至于為何刺客知曉去姒賢那里刺殺裴溺而非去裴府,這件事謝、宋一直覺得蹊蹺。松柏森森,烏鴉愁啼,這里是皇城北向的烏頭山,姒賢的墳在半山腰。半山腰是青蒼欲滴的松柏,謝不敏與宋矜歌各捧了一把土,添在墳頭。陽光很好,卻照映得墳碑冰涼無比。墳地是裴溺選的,一次挖了兩個洞xue,一個睡著姒賢,一個空著等裴溺。謝不敏拍拍手上的土,看著碑上的兩人的名字,裴溺不顧眾人阻攔,執意將兩人的名字涂上同一色。“我敬佩裴溺?!彼务娓杷圃卩哉Z,近日商議改制細則讓他十分憔悴,“從前我怨他為何有那么多顧慮,從不愿放下世俗同阿賢在一起,但今日他執意赴死去——”宋矜歌長嘆一聲,“阿賢好不容易才護他一條命……”李起霸已至涵水,正強過津洲口。裴溺打點行囊,重去前線做軍師。“說來還是阿賢最愛玩?!敝x不敏重裹上狐裘,毛絨絨中一張冰霜般的臉,難得的不尖酸,垂頭沉默良久,換了話題,“小時候專愛抓鵲兒,阿禮都未有這么皮??瓷吓崮缰苯幼ト藖?,害得我今兒還跟裴老太太賠不是?!薄班?,自打有了裴溺,阿賢與大家都疏遠了許多?!彼务娓杼崞鹁茐叵蛩膫€杯子里倒酒,“但我請他幫忙他未曾拒絕,大抵也不好意思開口吧,畢竟阿禮都同意了,但人怎么不可能想抱著媳婦兒過安生日子呢……”“別這樣想?!敝x不敏打斷他的話,舉杯一飲而盡,酒辛,謝不敏咳了幾聲,而后便克制不住地引來一串咳,宋矜歌也飲了一杯,而后為謝不敏順氣,好不容易止住,乘謝不敏調息的當兒,宋矜歌舉起余下兩杯酒,一一灑了。宋矜歌安靜地遠眺著墳壟后的松柏,風有些蕭索地吹著,吹涼了人的心頭。松柏隨風瑟瑟,如同世人飄搖的一生?!拔覍Σ蛔∧銈?,為我一人私利,以致你兄弟二人長眠黃土,姒家終是斷了血脈,我……”宋矜歌哽住,再說不下去,風已將他的眼眶吹得透紅。“阿矜,你這就想不開了吧?”謝不敏試圖安慰,但向來刻薄的他也不懂如何安慰,自輕自賤道,“就算沒有你,大伙兒都沒將來,你信蒹葭和裴溺會生?”宋矜歌怪笑幾聲,無奈道:“這話真怪?!倍蠖朔藕镁票?,“咱們都是沒后的人,我那師兄——”話未完便有人闖進來,一身血色,腥氣滿身:“稟告陛下,莫將軍突然病愈,在十幾個黑衣人的接應下逃出皇宮了!”謝不敏忙轉臉看向宋矜歌,宋矜歌白著一張臉,放下酒杯的動作滯在那里,片刻后才似反應過來,咯咯地笑起來:“我還說最近怎么轉性了這么乖,原來,呵,原來還是不乖啊?!?/br>原來一直等到今天,等大批護衛隨宋矜歌出行,皇宮后防減弱。“阿矜?!敝x不敏在一旁冷冷地笑了,風吹拂過他的發,有冰冷的氣息從他身上溢出來,“看來阿賢的死,不是偶然?!?/br>“讓他去死?!彼务娓铔]有發小孩子脾氣,不過眼里沉積著風暴,話語輕松明快,“與其抓回來,不如讓他去死,每天患得患失,我倦了?!本淠?,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竟勾起嘴角,綻出一個天真得令人作嘔的笑,“阿賢在下面看著他呢?!?/br>為了一個根本就不值得的女人,莫桐塵放下了一切原則,也丟棄了最后一點宋矜歌的寬容。謝不敏頷首,示意稟事者執行,而后提起置于墳頭的酒杯,遞給宋矜歌:“阿矜,人走了,摔吧?!?/br>宋矜歌的所有偽裝在一瞬間破功,一揚袖,拂了酒杯于地,琉璃敲在墳后的一棵松柏上炸開,很是好聽,而后一提手扯過謝不敏手中酒壺,一揮手,在松枝上綻開了一朵飄香的花。宋矜歌凄厲地吼著。“他明知阿賢是我兄弟——是誰惡毒?為什么又放下我?憑什么是阿賢死?他以前從沒騙過我!我要他死——”“死”字近乎吼破了音。謝不敏與姒賢的墳頭相看著,任由宋矜歌發泄著。聽說鬧著逝者不好,但不讓宋矜歌發泄,估計逝者也不能安心。自小貴為皇子,又有師兄寵愛,后來有兄弟加持,最后為九五之尊,雖總不如意,但也算有人捧著過了半輩子的宋矜歌,他的孩子脾氣只有略微收斂收斂,從不曾有改的時候。謝不敏嗅著酒液的芬芳,宋矜歌呆立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風習習而來,將他的發吹得微亂,袍子輕輕動著,人顯得單薄凄涼。琉璃已碎了滿地,一如宋矜歌眼里的水澤,點點晶瑩。現在兄弟已去了一半,一半——青麟,你說這太平盛世還有多遠?我可能看見?樹木蕭瑟,蟲鳥啁鳴,無人回應。莫桐塵其實還將真虎符偷去了,且騙得了原莫桐塵所帶軍中人的支持,那支軍隊里商升等眼線早已被宋矜歌安排至別處,所以莫桐塵算是偷得了好東西。莫桐塵的確投了李起霸。李起霸再發起動亂,又一場戰爭不可避免。秋初,蘇家被扳倒,朝中許多蘇黨如履薄冰,各懷鬼胎。更有甚者投靠了李起霸。秋收后,李起霸自立國號“明”,任莫桐塵為定國大將軍,自瓶瓦鄉起義,一路直打向皇城。接到李起霸軍已到八百里外時,謝不敏按住心口,覺得心臟突突地跳著難受。宋矜歌手下沒了莫桐塵,亦沒了姒家兩位能人,唯有劉、井兩將兼商升、封荷等人,這些人里,唯有井瞢能獨當一面。但井瞢不能久留。宋矜歌將敗之跡難掩。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