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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葛方洲自認自己還遠遠沒有做付銳修對手的資格。因此,他的語氣里又難免地不自覺地帶上幾分小心。為了避免這個尷尬局面的持續,葛方洲試圖將對象換成一直少話懶言的寧儀。“哈,上一回見寧寧,我還說讓他來我公司上班呢……這孩子,我擔心幾個月,還好人好好的?!?/br>嚴嬋接上話,“是啊是啊,可真讓我擔心壞了,如今見人養的水靈靈的,又有了自己喜歡的事業和喜歡的人,真是太好了?!?/br>嚴嬋的眼眶有些發紅,仿佛真的是一個親生兒離家出走幾個月回來時帶著老公和崽的心情復雜的老母親。寧儀撇撇唇,真擔心的話,他會幾個月沒接到過一次來自老母親的電話嗎?第五十十四章寧儀并未點明這一點,但他默然不語的姿態已經表明了一切。他不是和誰都能客套起來的人。又閑談了幾句,嚴嬋面上攏上憂色,“寧寧年紀還這么小,第一次懷孕應當有很多不明白、不習慣的地方吧,有什么就和mama說?!?/br>寧儀點了點頭,緩緩的,一下下的,并不顯得敷衍。嚴嬋因此也被激勵了幾分,雙眸染上笑意,彎彎長長的眉毛很好地柔和了她原本顯得有些刻薄的五官,“那等寧寧生孩子的時候,我過去照顧你和寶寶?!?/br>葛方洲點著方正的腦袋,“是該如此?!?/br>寧儀撓了撓手心,琢磨著該怎么才能合情合理地拒絕。畢竟這件事,合矩合度,放哪兒都挑不出刺。但相比這位母親,寧儀對認識不久的徐含薇更有好感。原主的記憶和情感里,對嚴嬋的些許厭惡和不耐煩難免的影響到了他。當然,這也是嚴嬋自食其果。付出什么就會得到什么。付銳修出聲,吐字句句禮貌溫和,尾音卻像一柄利劍,決然果斷,“謝謝您的好意,但一來我的母親已經打算親自來照顧寧寧,二來,我想您到時候可能沒有時間?!?/br>嚴嬋聽到前半句原想說自己可以輪換著來照顧,但聽到后半句又不得已停下蠢蠢欲動的舌頭,疑惑地看著付銳修。她自然沒有照顧人的好心,事實上,她也沒有照顧人的經驗,但客氣話總是要說兩句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正等著寧儀拒絕她,如果沒拒絕,那也不要緊,就當在付家人面前刷一波存在感了,怎么都不虧。倒是這個兒子……嚴嬋清亮的眼珠子一轉,細細地打量了自己現在的兒子一眼。剛剛見到的時候,差點認不出來這是她看著長大的兒子。這氣派、舉止、衣著,樣樣都不是以前可比,雖說沒見胖,但臉色紅潤的蜜桃兒似的,可見這幾個月過得有多滋潤了。嚴嬋又看向寧儀挺著的肚子和不驕不躁的神情,隱隱有陌生的感覺。好像,不知曾幾何時,這個兒子和自己的距離就無限拉遠,如果說距離幾個月時間的上一次見面還有母子的那幾絲親切感,那么現在跟看一個有些陌生的熟人也差不離了。假如嚴嬋在路上遇上寧儀這樣看起來萬分嬌貴的人,肯定不會將自己和對方納入同一個等級,更不敢主動上前搭話。嚴嬋的目光毫不隱藏,寧儀察覺到,只能轉頭朝她彎了彎唇角,繼而聽付銳修講話。嚴嬋縮回目光,心里的一個疑慮越發肯定。她這個一向放養的兒子確實待她如陌生人了。嚴嬋揪了揪裙角,葛方洲還渾然無覺地品著醇厚馥郁的紅酒。付銳修的話音已經傳到她的耳朵里,大方地展示他的慷慨。“聽說您和葛叔叔已經在商量結婚了?我給你們的蜜月準備了環游世界的旅費和行程安排,趁著還年輕,多出去走走看看。您不用擔心,寧儀會有人照顧的?!?/br>嚴嬋猛地抬頭看向即使坐著也比她高大半個頭的付銳修,又轉眸看向葛方洲。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和葛方洲結婚了?葛方洲跟他說的?付銳修眸色深沉,像藹藹暗影里僅余一絲鴻亮月色的水面,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讓人探不清深淺。然而葛方洲也一臉茫然。自己是打算和嚴嬋領證的,正好能攀上付家,他傻了才不攀,但這事也只跟嚴嬋和幾個兄弟說過啊,除此之外……見兩人非但沒有驚喜地接受這個饋贈,而是顯得驚嚇更多的表情,寧儀嘟嘟唇。難道他們還不樂意嗎?付銳修朝向嚴嬋,轉換方向的動作讓他眼里的那絲光也被遮掩去了,只剩蒼茫暗色,嘴唇卻勾起來。“我猜錯了嗎?”嚴嬋木了一刻,連連搖頭,莫名地有些戰戰兢兢,“不不,我們確實在打算了?!?/br>付銳修神色溫和,“既然如此,那就麻煩您一定要處理好寧儀生父的事了?!?/br>嚴嬋的神色猛然從疑惑轉為震驚,她的手揪緊了衣角,手指搓捏,險些拍案而起。葛方洲聽見這話,皺了皺眉頭,無聲地重復幾個字。寧儀生父?嚴嬋的腿有些發抖。寧儀的生父消失許久,除了定期往他們母子的賬上打生活費以外再沒出現過,嚴嬋也向來對他沒有意見。但上周寧儀的生父卻是久違地給她打了個電話,問了寧儀的情況。顯而易見,也是對付家動了心思。但他現在有妻有子,只能借由嚴嬋的口去發言。嚴嬋自己如今和葛方洲正恩愛,哪里想讓前任來插一腳,但一想對方好歹也按期打錢了,賣個好倒也沒什么。她還沒行動,是想著私底下,背著葛方洲和付銳修說一聲的,但付銳修這就知道了?他到底還知道什么?!看他這態度,明顯是不想給寧儀生父任何好處的,自己豈不是兩邊為難?寧儀迷惑懵懂地看向付銳修,不太明白他說的話。怎么突然扯到原主生父了?付銳修捏捏小可愛觸感溫暖的手,直視著嚴嬋。他確實不想給寧儀生父什么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