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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可以,阿姨的話說不定真做得到?!标懓貑绦α?,拍拍辛海的肩膀。“哎還別說,你爸那邊怎么辦?”辛海突然來了精神,“陸叔叔生前一直恐同吧?你不是有一整年一直被他折騰得睡不好覺么?”陸柏喬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而尷尬的事情,連忙擺手:“別說別說。別讓我想起來了。我爸太可怕了,為了讓我直,天天托夢,叫我以后找媳婦生娃,真是嚇死了。好不容易向你學了清明夢,總算是認認真真告訴他我是天生彎,直不了?!?/br>“所以叔叔接受了?”辛海一臉好奇,“可我看你爸也沒那么接受啊??傔€有點怨念的樣子?!?/br>“那是自然啊,你想,他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抱上孫子孫女,那我這輩子不給他個娃,就別想找對象了?!?/br>辛海皺皺眉頭。“其實你只要找代孕不就成了。三十萬的事情,要真想要,等于還個房貸?!毙梁0参克?。“……辛海,我還欠你錢呢?!标懓貑桃荒樋喙蠘?,眉毛撇成了個秀麗的八字。話是這么說,但要是你對象有錢,這不就好辦了嗎?辛海還想和他說兩句,但突然想起了什么,話就給他咽回了肚子里。要是你對象是厲柯嚴,那不就沒問題了嗎?辛海知道很多事情,包括陸爸爸最近看著陸厲二人的互動,心焦的情況都知道。自己這個死黨這回遇到了人生中第一朵不錯的桃花,但現在花骨朵沒有要綻的意思,辛海也心焦得很。不過和陸爸爸不一樣,他這是心焦兩人的進展,陸爸爸是害怕自己兒子給拐走了。陸爸爸還指望著兒子去拱一拱人家地里的白菜呢,結果回頭一看兩頭豬互拱,能不被氣死么。不過這也不可能,陸爸爸已經不是活人了,怎么可能再死一次。辛??粗@父子倆,覺得又好笑又無奈。也對,生死愛恨,本來就是最無奈的事情啊。時間真是飛速而過,轉眼就進入了六月。窗外太陽越發跋扈,醫生們的白袍終于不再顯得單薄,直接穿著刷手服晃來晃去也已經非常自在。第九醫院為了實習生著想,安排輪轉時只讓他們在外科待三個月,內科四個月,婦產科和兒科卻都有五個月之久。一部分原因是婦產科和兒科相對前兩者來說病人群體單一,會“稍微”好應付一點,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這兩個科室人手嚴重不全。九院是外科大院,主力軍都在外科。婦產科的男醫生很少,女醫生更不用說,除了孫姣莓和少數幾位能上臺,其余人都抱著安胎或是養老的心態,也就這樣了。兒科,情況太過復雜。所有醫院都是兒科醫生最少最缺,當然也最沒人要去做。陸柏喬也聽人說過,想多活幾年,就別去兒科。孫姣莓不說,陸柏喬也明白這些情況。所以在孫姣莓旁邊的時候,他學得也格外認真。她是為數不多的好醫生,無論是婦科還是其他層面。陸柏喬曾見過她給一個來做人流的少女一巴掌,也見過她抱著產婦的頭努力安慰的場景。兩個月下來,陸柏喬是真的覺得mama們不容易。她們要在生產之后馬上調整進入母親的狀態,身子還沒恢復好呢,就要準備喂養孩子,搞不好就得大大小小的后遺癥,罹患上憂郁癥的可能性還非常之大。世上有太多人描寫情情愛愛了,多到泛濫了,就算大家百看不厭,就算大家覺得再怎么多也不為過,這也不是人們扔開其他情感的理由。愛有多種形式,亙古不變的就是親情。感謝宇宙給予生命們這種普遍而牢固的牽絆,它也隨之有了多種可能性。能登小勢在六月初辦理了出院手續,她已經完全恢復了精神,擼擼袖子準備重開哈子食堂。大神也辭了幾份小時工,總算是湊到了足夠時間,下午晚上能來幫忙。不過在開店之前,幾人要先費點氣力把能登送回家去。厲柯嚴好人做到底,又請了半天假,把能登的東西全都幫著搬上了自己的車。能登就住在哈子食堂的二樓,每天晚十點打烊,早九點開門。她和幾位菜販rou販都有約定,下了早市之后他們會把留給能登的菜拉過來。也不知她哪來的魅力,這幾位販子朋友從沒毀過約。他們也聽說能登出院了,各自興沖沖,拎著慰問品來看能登。不過這會兒幾人都忙著幫能登搬東西,沒法招呼,就開了店門讓他們把東西先放桌上。一時間小街上熱鬧非凡,陸柏喬扶能登上了樓,站在窗戶邊往下看,緩緩嘆了口氣。厲柯嚴穿著白襯衫,此刻滿頭是汗,他把領帶拉松了往前胸的口袋里一塞,正把幾個環保袋從車里拎出來。陸柏喬就這么看著他,心底里升騰起一股暖和的情愫。這個人,要是喜歡自己,那該有多好。能登站在后方,抱住雙臂,也看著他。這兩人怎么就不能開誠相待,互相坦白呢?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是,暗戀很甜也很好玩,嘗起來就像加了朱古力的跳跳糖,讓人心兒砰砰跳,還有一點苦澀的甘醇,但畢竟是小孩兒的玩意,吃多就沒勁了。本來這種情感就像夜晚剛劃亮的火苗,閃耀,跳動,卻依然是很脆弱的東西。燒不起來就會滅掉,夜晚的風很涼。陸柏喬還在發呆,內心的塞子被拔開,一時間收不住。其實他隱約也能感覺到,最近厲柯嚴的不大對勁。他甚至都不懟自己了,還時常露出微笑,看得陸柏喬毛骨悚然。……老厲這示好的方式還得改改。其他無辜路人紛紛心想。剛搬完東西,厲柯嚴接過久留子遞過來的毛巾擦擦汗,口袋里的手機毫無征兆地響起來。他胡亂抹掉腦門的汗珠,掏出手機接聽。“喂?我還在外面,是什么急事嗎?”久留子倒了杯冰檸檬水,拿在手里等他接完電話,厲柯嚴拿過杯子,示意她不用站著,自己去忙就行。“什么?什么情況?”陸柏喬站在不銹鋼的柵欄旁,眼瞧著厲柯嚴表情變了。“周夏農被告了??”陸柏喬聽得真切,但他不敢相信,還在心里反復確認這句話是“周夏農被告了”,而不是“周夏農被告白了”。厲柯嚴拜托陸柏喬給能登搭把手,打掃衛生清洗被褥,并協助久留子照看孩子,自己則一口喝干了檸檬水,坐進車里馬不停蹄地趕回九院。周夏農和他一個科室,有時候還會互相擔當助手。雖然兩人關系算不上好,但平日里也一起插科打諢了不少時間。一位肝癌患者的術后恢復不良,家屬看人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忍不住鬧上門來,要醫院賠錢給說法。賠錢給說法,這沒問題啊,大家拿手術同意書出來對質就好。但等實